胡三听到桂枝问自己,答道。
“桂枝,生孩子哪有那么可怕,这个狗屁不懂的大夫忽悠你呢,不就生个孩子,你快跟我回家去,到时候咱们再生个七个八个的,多好。”
听了胡三的话,桂枝如坠冰窟。
胡三为了生孩子,真的可以不顾自己的死活。
她本以为这五年来,陪着胡三过苦日子,怎么也能把胡三的心暖热了。
原来,她不过是一个生孩子的工具罢了。
这时冷月将桂枝的手从胡三手中扯掉,开口说道,“想走,没那么容易,钱还没有付呢!”
胡三面露疑惑,“什么钱?”
钟灵毓接着解释道,“桂枝的病非常凶险,为了控制她的病情暂时不爆发,我用了我师父的金针秘术,一次诊金一百两,付钱吧。”
胡三一听,咋呼起来。
“你这是黑店啊!一个什么破金针都要一百两,你明摆着是坑我,你说是就是啊,我偏不给!”
说完胡三就要去拉桂枝。
桂枝向后一躲,冷月上前一步,将一张欠条展示在胡三面前。
“这是桂枝签的欠条,有手印呢,你是他的丈夫,就该你还,否则我就报官,我家老爷可是尚书,你有什么问题咱们衙门说吧!”
冷月作势就要去拉胡三,这次轮到胡三一蹦三尺高了。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桂枝,问道。
“桂枝,这真是你签的?”
桂枝默默地点点头。
冷月见状又加了一把火,“一看你这个人贼眉鼠眼的样子,就是想赖账,我们仁心堂可有官家背景,还能让你赖账了不成?别废话了!走!跟我去衙门,没钱就打你一顿板子然后再慢慢还钱!”
一听要去衙门,胡三慌了。
他一个平头老百姓,对上有官家背景的仁心堂,哪能有胜算。
都说衙门的门朝钱开,有命没钱别进来。
他如果真进了衙门,有没有命出来都难说了。
这时,胡三想起来刚才冷月的话,耍赖道。
“这欠条是桂枝签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她不过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女子罢了,我可不是她的丈夫!”
钟灵毓装作不信的样子,继续追问道。
“果真?可我怎么听桂枝说你们生活了五年呢?”
“没有没有,我们连成亲都没有,她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都还不好说呢,凭什么跟我要钱!”
胡三仿佛找到了理直气壮不掏钱的理由,越说声音越大。
当他转头触及桂枝早已泪流满面的脸庞时,又心虚地别过了头。
这时,桂枝真的绝望透顶,她转身面对钟灵毓跪下,坚定地说道。
“小姐,既然胡三说我和他没有关系,那请今天在场的所有人见证,我愿自卖自身,顶我这医药费,从今以后,我和胡三再无瓜葛。”
听了桂枝的话,仁心堂内外的人都开始对着胡三指指点点。
“真是个负心汉,人家跟了她五年,说不要就不要了……”
“这胡三是附近出了名的好吃懒做,他做这个决定,谁都不意外……”
“真是良心狗肺……”
“可怜这个桂枝啊,得了重病,还要卖身为奴……”
“她可怜什么,跟了这个尚书家的千金,一定比跟着胡三强多了……”
……
钟灵毓最后确认一次道,“你确定你不是桂枝的丈夫?不付医药费?”
胡三最后看了桂枝一眼,点点头,然后灰溜溜地离开了仁心堂。
经过围观的人群时,还有几个中年妇女对着胡三吐口水。
这边,钟灵毓已经搀扶起了桂枝,安慰道。
“桂枝,遇人不淑不是你的错,过了这个坎,以后都是坦途。”
“你安心在我仁心堂治病,卖身的事,不过是权宜之计,如果你担心药费,那就在我这仁心堂做工,以工代偿,你看如何?”
桂枝感激地点点头,强撑着挤出一个笑容,真挚地说道。
“小姐,我说的卖身并不是戏言,胡三这个人我了解,如果他发现我没有卖身,一定会再来纠缠,给您添麻烦的,反正我这辈子已经这样了,卖身,指不定过的更好……”
钟灵毓思忖了一下,觉得有理。
于是开了一副打胎药,让王掌柜带着桂枝去找仁心堂的药婆。
打胎已经刻不容缓。
等桂枝身体好些了,再去衙门办理卖身的身契。
然后就可以按照钟灵毓的安排,在仁心堂做一个撒扫煎药的仆妇。
一切待遇和店里的普通学徒一样。
王掌柜听完钟灵毓的所有吩咐,一脸笑容地引着桂枝向后堂走去。
“桂枝姑娘啊,你今天可是遇到活菩萨了……”
他虽然才认识钟灵毓不久,可他在一旁观察了半天,钟灵毓接二连三的表现让他十分惊艳。
不仅医术高超,而且有智有谋。
最重要的就是有一颗善良的心。
看来,他以后这全当养老的掌柜生活,有很多可以期待的事了。
……
这边,钟灵毓也走到屏风后将桂枝的情况和诊断方法告诉给了两位师父。
药王和毒王同时点点头,毒对钟灵毓的药方略做调整后,还是判定钟灵毓过关了。
至此,钟灵毓已经成功处理了四个病人。
再看一个,就可以成功通过今天的实操测试了。
钟灵毓又回到了仁心堂的坐诊桌子前,等待着下一位患者的到来。
这时冷月趁这个空隙,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灵毓,刚才咱们串通骗那个胡三的时候,说出你是尚书的女儿,会不会不好啊?你们官家不都将就个名声,怕别人说仗势欺人吗?”
是灵毓教她以势压人的,可她怕坏了钟尚书的名声。
钟灵毓微微一笑,解释道。
“我行的端做得正,不怕给我老爹摸黑。”
“而且,有些地痞流氓,你跟他讲理,反而会让自己束手束脚。”
“只要能解决问题,就是以势压人,我也问心无愧。”
“有时候过于在意名声,只会成为自己的负累。”
冷月闻言点点头。
同时又觉得钟灵毓明明年纪比她还小,可身上用有一种历尽沧桑的通透感。
不明白。
这时,一道慌张的声音传了过了。
“大夫呢,有没有,快来救命!人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