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那夫妻两人一吓唬就都说了。”
阿耀有些愤愤不平地撇撇嘴说,
“他们儿子赌博成性,这爹也不是什么好鸟,五毒俱全简直,他家这个女主人一天打五六份工。
把老人送去迟迟不做死亡登记,是因为老人故去的大儿子原来给上的养老保险,现在每个月还有两千八百块钱拿!”
秦慈拿了一块阿耀递过来的胡萝卜啃,桌子上还放着刚才从步局办公室端来的枸杞红枣水。
阿耀看着这熟悉又崭新的搪瓷缸子,舔舔唇小心地问:“秦小兔……你……这么补的?能行吗?”
“好喝。步局还给放了糖。”
秦慈认真地说,端起来把搪瓷缸子里的水倒进自己的小兔子保温杯里。
阿耀看着秦慈的模样,无奈地笑了笑。
还真是津海市局全员带崽啊……
萧城暮站在吸烟区,看着身边每天扬言戒烟的步局,脸上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步局,这烟味,看师母回去怎么收拾他。
两人半天都没有开口,步局上下打量着身边的憨憨,这大儿子给自己点了一根烟,他怎么不抽呢?
就在两人相互打量的间隙,凌皓月一脑袋官司的模样走了过来。
三个人排排坐在吸烟区的长椅上。
“一晃眼你们两个都长那么大了,哎,老了啊。我和老萧,都老了。”
步局掐了烟,看着身边这两个高大的小伙子,好像看到了自己当年和老伙计们在一起的样子。
每天看着这些熊孩子,都在想当年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愁善感一些。当年的六个人,也就只剩下他和老萧了,能善始善终的,更是所剩无几了。
“步局,这案子有眉目了,其实线索已经十分清晰了,现在就是找到那母女两个,带回来伏法就行。”
凌皓月看着步局脸上伸展不开的愁容,干笑了两声,从嘴里吐出一阵白烟,拿着烟修长的手指被白烟旋转而上萦绕着。
“谁教你俩拎着板砖拍人的,出去能不能注意一点我们津海市局的形象。你,你不报刑侦局的家门,上来就津海市局,我们不要面子的嘛?”
步局听着凌皓月的话没有搭腔,这些事情既然交给他们,老萧那边自然有安排,忽而想起来现场的事情,偏过头对身边的两个‘熊孩子’质问。
“咳,津海市局刑侦支队永远是我的家,这可是我走的时候您说的。”
凌皓月呛了一口烟,没有想到这事情竟然被步局抓住了,到底哪个孙子告的密,他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了身边的‘罪魁祸首’萧城暮身上。
萧城暮挠挠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凌皓月看着萧城暮脖子上红色的痕迹,忽而想起秦慈那张脸,眼底不自觉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走了,不和你俩待着,拉低智商。”
步局头一甩,背着手离开了。
“不抽烟你待在吸烟区干嘛?”
凌皓月看着萧城暮交叠着双腿坐在自己身边,丝毫不掩饰自己嫌弃的口气问。
“我停职,我爱在哪在哪。”
萧城暮瞥了一眼凌皓月,满不在乎地说。
“你身边那个女孩子不简单,那对母女的行踪,也许只有她知道。”
凌皓月眼前烟雾慢慢消散,缓缓浮现出萧城暮的人影,他单刀直入地说。
“那又怎么样。你不是她的上级,我也不是。”
萧城暮半阖着眼眸站在不远处,沉声说。
这个凌皓月,大胆假设没问题,没有边界感就是问题了。
对于秦慈这件事情,秦慈那天既然能说出来那母女两个没死,她必然不是胡说的,但秦慈向来都是能说的尽量说,不能说的也问不出。
“你好自为之,不要因为感情冲昏头脑。”
凌皓月板着脸摁灭了手中的烟,起身走到萧城暮面前冷声说,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威胁。
“你倒是冷静,辛枝姐结婚的请帖都发出来了。”
萧城暮瞥了一眼凌皓月,这个事业上的王者,感情上的废柴,鄙夷地说。
“闭上你的嘴该干嘛干嘛去。”
凌皓月一怔,逃也似的快步离开了。
萧城暮看着凌皓月离开,撇撇嘴无奈地摇摇头,缓步溜达着往回走,得告诉舅妈给秦慈准备些好吃的补补,这小家伙……得好好补补。
怎么才能把秦慈喂得胖胖的呢?萧城暮一边打电话一边自言自语。
夕阳西下,萧城暮看着凌皓月梳理案情,听着办公室传来的脚步声,他抬眸看着秦慈斜挎着小兔子水壶手里还拎着一个嫌疑人。
他不自觉挑眉问:“阿耀呢?”
“后面。”
秦慈指了指后面的一串人。
萧城暮看到阿耀在最后面背着双肩背包气势汹汹地进来了。
“这什么情况?”
凌皓月也看到了这一幕,走过来狐疑地问。
“那小姑娘装疯卖傻,和奶奶相依为命,也是个可怜人。
我们到还迁区那边重新查访,这伙人就专门联系人去那个养老院的。
所以直接带回来审。”
阿耀如实说着。
“一下午收获不小啊,辛苦。”
凌皓月拍拍阿耀的肩膀,其他同事自然站起身来帮忙。
“这还干成产业链儿了?”
萧城暮拧着眉头低声问。
阿耀小鸡啄米式点头,肯定萧城暮说的话。
“和你没关系,秦慈你赶紧把这个带走,别在这碍事。”
凌皓月摆摆手,跟着阿耀去审讯室,走到一半突然转过身对秦慈说,
“你可以下班了。”
秦慈拿着杯子叼着吸管喝水,扑闪着大眼睛看着凌皓月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咳。老婆,以后这个杯子在家用,别拿出来了。”
萧城暮看着秦慈乖巧可爱的模样,有些不悦地拧着眉,还是自动拒人千里之外的好,这么可爱在男人堆里,绝对不行!
秦慈看着萧城暮脸上不开心的样子,歪头表示不理解。
“好了,下班了下班了,我们今天去舅舅家吃饭,舅妈都准备一天了。”
萧城暮抬手拨弄着秦慈额上的碎发,看着她额头上的细汗,颈间还有汗珠滑落,他拿出手帕仔细给秦慈擦了擦脖子上的汗,脸上带着笑意说。
两人并肩走出市局,夕阳都温柔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