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姐弟卖笛
作者:农民有声   农民有声的历史记忆最新章节     
    今天中午姐姐,去隔背裁缝那里做衣服,将母亲我和弟弟的新衣服都拿回来了,我穿上姐姐还说很好看,我想此次完成后又再做一套。
    反正也就不足十元,此时巳九点,姐姐修了七支,但还未达标准,大嫂也修了九支。我修了十一支,那真是人多力量大,如此看来明天晚上,修孔工作也即将完成,我们亦该休息。
    一早起床我洗漱之后,首先将姐姐修的全面检查了一遍,不足之处进行重修,达到了合格标准才放手。早饭之后又进入工作状态,也决心今天之前做好修孔工序,经过一天的努力天黑之前终于完成。
    晚饭时我跟母亲说,我很久没有去砍柴了,如果没柴烧看到有人去卖柴,也可以买几百斤。他们担去周江才七八毛钱,我家要跟他们说六毛钱一百斤,买五百斤才三块钱。
    晚上我还是做自己的打磨工作,并在要写字的位置去掉竹釉质,明天早上写上应子上三个字就基本完成了。
    今天是农历二十,明天又是安流圩,早饭后我看到写了字的已经干透。马上抹上一层薄薄的清漆油,笛子就是成品了。我考虑是否明天又往安流一战?最后我决定此事宜早不宜迟,卖完减轻一份心理压力。更会增加制笛信心,下午漆油干透之后我就打好包装,准备和姐姐再战安流。
    今天一早又是以前一样的时间,我穿上一套新衣服穿着新鞋子,心情格外舒畅。虽是要饭小子,还是比乞丐好那么丁点。一路上没有急速狂奔,我已意料到路边两个点已达饱和,亦不再画蛇添足而丢脸了。我想这个时期虽学校已经放假,也可以去试试。
    我们一路未做停留,到了司前就九点,又是吃了三两一角汤米粉,人流仍未到达高峰还随走动随观察。这一次我叫姐姐吹笛子我来卖,我跟着她的脚步,她吹什么曲我跟着合奏什么曲。
    有人买马上停下,我还不停地叫漂亮的笛子两块钱一支。我不怕丢脸,此时人流渐渐多起来了。很多人看到女孩吹笛子都会驻足观看,当年这种状况也会成为独有的风景。
    在这里感觉很久了才卖了九支,此时人流越来越蜂拥,我的生意越来越好,不一会我的这一袋卖完了。我换下姐姐卖我来吹,我吹过江龙、卷珠帘、十送红军,又卖了十多支。此时我准备逐渐转移去老街,边走边卖,过到桥那边又卖了五支。
    此时去中伙店那一片去兜一下,又是边走边卖,此时只剩七支了。我朝那一片小摊贩集中地走去又卖掉三支。现在只剩四支了,我突然看到有一个摊档摆着我的笛子。我叫姐姐退回来往回走,到百货部那条街走去,还不到百货部就买完了。
    我们走进百货部又见到售货员亚姨,多次交易老熟客了。我问她有没五十多岁女人做衣服的布吗?他说学生蓝最好,这种布那么贵很多人买不起。老人穿十年都穿不烂,那就好。
    我叫售货员学生蓝剪一丈七,又剪了六尺灰色卡机。又叫她拿了一双大嫂的鞋,总共一十九块六毛四分。我感觉我虽然很穷,但那时的物资又确实很便宜。
    我们离开百货部又去了那天的中伙店,他还是很热情接待我们。我问他有没有炒河粉?他说有,那就炒两个人吃的,搞一碗汤就行。这时我跟姐姐说,那个要了二十支那个小伙子。他老爸就在那里摆摊卖我的笛子,姐姐说她没看到,我说你肯定看不到。
    我们很快吃饱了,他说一共一块八毛钱,付钱之后,我和姐姐去看了卖我笛子的摊档。问了他笛子多少钱一支?他说五块,摊上只看到四支,我问他还有没有?他说就剩四支了,我说我等一下再回来。
    我知道这一情况自己就心中有数了,所以我的分析樟树凹的那个中学生,是拿去卖的一点不会错。我反而心里乐滋滋的,希望老天保佑他生意兴隆,哪怕他吃肉,我喝汤我都是愿意。他十四那天一早,拿去二十支当天就开始卖。一个圩日他就卖十几支,由此分析这个市场还是有潜力的。
    说到这件事姐姐又称赞我实在太厉害,在那里那么远,一眼就看到了是卖自己笛子的摊档。此时立即退让,我说碰到这种情况自己肯定要选择退出。不这样怎对得起那个中学生呢?这也是做人最基本的素质,要有远大的胸怀,才能越走越远,道路才会越走越宽广。
    我果断决定今天来卖又卖得清光,岂不是一身轻松?一次一次取得胜利,更让我信心倍增,我决定回去马不停蹄,再做五十支赶今年最后一个圩日。还是有充足的时间,那天心情特别愉快,一路身轻脚快倦意全消。
    刚到五点就赶到家里,母亲见到我姐弟回来更是阳光灿烂。特别看到又为她做两件新衫的布料,更是高兴万分。那天的安流来回还是累了,但我感到姐姐比我更累,自己将所有钱交给母亲之后。还是跑去挑了三担水才放心。
    晚饭后我叫母亲一起去裁缝那里,给他量好尺寸,我跟母亲说明天开始我很忙。结果弟弟也跟着来了,到那里他说我的有尺寸在不用量,母亲很快就量好,其实相隔也最多六七百米很近。跟他说好二十六过来取,我们就回家了。
    今天一早我又马上备料,准备了五十五支的料。还是和以前一样多备了几支以防不测,才能保证五十支成品。早饭后我马上开始划中心线,我的方法特别简单,就是做笛子的竹筒子,一支破成两块将边磨光滑。将笛坯套进半边竹筒内,边上用力一划就划好了中心线,划一条直线是特简单的事。
    午饭后我叫大嫂和姐姐,都各自拿去画孔的十字线,我就进入下一道工序。我磨锋利尖锥就进入锥钴孔的十字点,这个点也相当重要。直接关系到火攻的锥子中心最尖处,对准孔的十字线中心点,才不会产生偏差。
    总体上小小的笛子每一个环节都相当重要,有一个孔偏离一两毫米就变废品。经过一个下午的努力也只钻了三十支,那三十支两百四十个孔,这些单竹经过不知多少年的生长,干后很硬不是好欺负的玩意。
    晚饭后我还是挑灯夜战,一刻不停连轴转,这才叫艰苦奋斗,那年代要人两块钱确实不容易。在我们生产队最强壮的劳动力,要整整五天才能达到这个指标。我不知不觉会做笛子,天下人打死也不会相信,这才是我想要的结论。那天晚上也才钻了十支,太累了但这种精神我自赞是可嘉的,叫弟弟睡觉了。
    我刚起床队长大哥就来说,今天要派人去叫大哥回来。要并队了,要回来结账,并处理好原各小队的所有账务。那只能叫大姐去,她说不识路,我接着说路在嘴里。我说父亲说过要经过五姑那个村。到五姑家再叫表哥带你去,我跟姐姐说我要赶时间你不知道吗?她点头了。
    我还说怕就叫弟弟同去,姐姐答应了,我又叫母亲拿钱给姐姐买两斤猪肉回来吃。并说另外一人一块钱买东西吃,我不是赶时间是义不容辞之事。那时候走出家门天不怕地不怕,哪里都敢去。不惹事更不怕事,这就是我的本性。
    我全神贯注做我自己的事,早饭后我就又开始烧旺风炉火,两块木板一次各固定五支。钻好之后拆下来,又重新固定好新的再钻。反正就一句话,做好一件事真是不容易。经过一个上午不懈努力,终于又完成了一半。
    此时大哥他们也回来了,姐姐说买了四斤猪肉是大哥付的钱。大哥长得白白胖胖的,我见到大哥确实很高兴。我跟大哥说了给父亲和他还有哥哥,每人剪了一件灰色卡机布做一件衫。
    叫他吃了饭就拿去给人做,做好一家人都穿新衣服过年。大哥听我说了这些很高兴,他说父亲二十六就回来了。
    还不到吃饭时间我还是不停地钻孔,又钻好两板十支才开始吃饭。饭后担心炉火熄灭,又继续加炭扇风,也决心在天黑以前把这一道工序完成。
    我叫姐姐饭后开始修孔,剩下的时间从明天计起只有三天,要她帮忙才能完成。我说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如果能按计划完成会皆大欢喜。
    我经过一天下午的努力终于早早钻完,姐姐被母亲叫去帮菜地做些事。大嫂坐月子仍不足四十天,我一收拾好就紧张地挑水。弟弟去放鸭子,此时家里的劳力变得特别紧缺。因姐姐一早就出门,没有挑水,两个大水缸空空如也。
    自己再忙再紧,也没有没水做饭更紧。我一连挑了七担水,这活我不干谁干?这就是每个家庭成员能干活的人应尽的义务。也是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一趟七担水可把我累得够呛。
    我在这个家里,自从五姐结婚后,以前五姐做的事几乎都由我承包了。除了没做女孩割鲁草,样样都要干,家里烧的柴全面由我负责。上面我说过每天放学回家挑水就是必修课,这项作业不完成,没水洗澡。
    客家人的生活习惯不管春夏秋冬,每晚一桶热水洗澡是必要的。有人说不吃饭可以睡觉,不洗澡就无法入睡,这就说明了洗澡的重要性。
    这几年农村长大,赏尽酸甜苦辣,彻底检验了农村‘美漫幸福’的生活。所以意识到只有读书才能找到出路,但读书路漫漫。路又在何方?亦只能上下求索了。
    晚饭时大哥说合并生产队已经确定,明天开始全面清理,原各生产队所留的种子,耕牛农具和其它财产。做好一切准备,二十八那天在广裕楼举行队长选举,并举行成立大会。春节后就是联应队了。
    那时人人在谈论,到处在热议有关这文化运动问题,没有人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农村。报纸上只是说文化领域的问题,希望不会对农村产生影响。
    晚饭后我叫姐姐尽快处理一切,尽快过来帮忙,力争后天晚上做完修孔。写字和油漆工作最后一天上完成,二十七一大早才能顺利出发。
    经过两个白天两个晚上的奋斗,终于如愿完成。农历二十六这一天只剩下油漆一件事,我上午很早就做好。总算可以放松一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还是那句话成就一件事真难。
    今天下午父亲也从工地回来了,由姐夫帮忙也挑回东家送的很多食品。姐夫放下东西也急忙回家去了,父亲说他的行李和东家送的东西,都放在周江他父亲那里。
    父亲坐了一会我跟他说,明天我和姐姐去安流卖笛子。并打开我已包装好的那一包给父亲看,他也感到很惊讶。我问父亲要买什么他说不用我买,嘱咐我俩姊妹千万小心,我叫父亲放心。
    父亲回来不一会,哥哥也带着嫂嫂回来了。他十月份结婚后,嫂子仍要回娘家做至春节,才回来这个家。那时农村都有这点小习惯,新媳妇再回娘家多帮几个月。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二十七那天早上,我和姐姐像往常一样,还是那样的时间出发。姐弟俩花一样的年华,旋风般的干劲,坚如磐石的意志。岂有被路遥而折服之理,还是勇往直前,不知不觉樟树凹又即将到了。
    我又吹响笛声,那个中学生又冲上来了,此时我还未到他先到。我看到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的意思我等你很久了。
    他问我带了多少支,我说他反正你买不完就是啦,我伸出一只手,他聪明人一看就知道了。结果他说要三十支,他的举动吓着我姐弟。我放下我那包,一五一十数给他,他弟弟拿着钱也到了。姐姐说,还有四帖笛膜一块钱一帖,也要了吧,如果不小心弄破了就吹不响了。
    我与他交易成功,他又大声喊了一声,要买的就快点,我扫了球场一眼都无动于衷,也就离开此地了。我跟他说,过了年我时间长了没出来,需要就写信告诉我。我会送出来给你,我这今年最后一仗,那就是最漂亮的一枪,确实无可挑剔。
    我姐弟心情无比愉悦难以言表,我说他今天的行为,在那一天我就意料到会发生。说不定我去看他那一天就已经断货,但还是想不到他要那么多。
    安流圩农历二十五之后,到三十日天天都是圩日。我估计可能潮汕一带都会有人跟他拿货,我默默向上帝祈祷,保佑他生意兴隆。
    我们很快就到了蓝田小学球场,又吹响笛声,那个老熟客不在,还是有人围过来。姐姐在说没人反应,我们就随即离开了,今天还早我叫姐姐朝公路走过去,看看那边是否有球场或学校。
    大人说走公路会多走三华里,走着走着看见了安流车站。原来这里就是司前街头,这里叫车站,那个年代还是门可罗雀。既然来了还是进去看看,只看到兴宁到惠州和水在到汕头两班车。
    从这里一直往前走就是司前饮食业,也算知道了一些交通信息。到了饮食业还是吃点粉吧,那个售票员已经认识我,便问我吃什么?
    我说米粉吧,又是两份三两一毛钱的米粉,今天没有很大的压力,只剩下二十五支。看好时间十点就开始售卖,我往外张望还那么早就旺起来了。
    我立即果断出击,走到路边就叫姐姐笛子吹起来。我也跟着奏起来,效果还立竿见影,就有人围过了。我说两块钱一支,漂亮笛子。要买尽快,很快卖了三支,我又协助姐姐吹。
    又有人过来又停下,人越围越多,笛子卖了一支又一支。我手拿笛子高高举起,不停地说两元一支。我又吹起来让姐姐喘口气,我交给姐姐时还剩四支,心情更加高兴起来。不一会就卖完了,姐姐也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