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一点时间去考虑是否喜欢你好不好。这段时间太仓促了，我也不知道对别人是什么感觉，我无法回应现在你的喜欢……”
江绾妤静静趴在宋祁宴的背里，怀着睡意睡了过去。
一刹间，宋祁宴心猝然一动，扭头要去看江绾妤，才发现她已经睡着。
“罢了，以后还有的是时间。”
轻轻将江绾妤的头扶正，随后背着她，慢慢走着，走在此刻都属于他们的道路上。
——
这一头，江绾妤离去之后，江寻担心转身要去追江绾妤，却被江晟制止。
“大哥，她不是绾绾！你别追了，我们的妹妹已经死了！”
江晟撕心裂肺地喊着，要去阻拦江寻。
哪知“啪”一声，一重重的红印落在了江晟脸上。
“江晟，我何曾不知她已经不是绾绾，可对我来说，她现在就是我们的妹妹！”
“什么？！大哥你早已知道她不是绾绾了？”
江晟摸着滚烫的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的大哥。
按理说，他大哥既然知道了，就以他先前宠爱绾绾的模样，会让一个灵魂侵占他妹妹的身体？！
江晟拽着江寻的衣襟，眸里卷起层层怒火，“大哥，你既然知道！为什么瞒着我，瞒着阿爹，还对她这般纵容，你是真把她当妹妹了，还是忘记绾绾了！”
“忘记绾绾？”
江寻冷哼了一声，随即眸里溺出了一抹难以抹去的悲伤，缓缓松开江晟的手，走至那尚未燃烧殆尽的纸钱前，将一盒精致昂贵的胭脂丢进那熊熊烈火中。
“我怎么会忘记绾绾呢？这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胭脂。”
江寻眸光微顿，顿在了那团火焰中，眼角不禁落下了泪花。
如今的绾绾不喜这些胭脂粉末，可他的妹妹自然是喜欢的很。
于是今天他早就准备了两件礼物，一份送给现在的妹妹，一份送给已逝的妹妹。
“可是，如今绾绾已死，一切都于事无补了，不是吗？江晟。”
江寻有些无力地站起，他本就做好了他从小看到大，被他们教养得刁蛮任性的妹妹死去的打算。
可就在他看到如今的江绾妤为她的妹妹点起了这束黑夜里的火焰之时，他还是绷不住落下了眼泪。
“江晟，你觉得我们妹妹为什么会死？”
闻言，江晟顿了顿，咬了咬牙，眸里翻起仇恨的巨浪。
“是，宋祁宴。我说如今的妹妹为何不喜欢宋祁宴了，原来压根不是我们的妹妹，若是换作从前，妹妹一直缠着宋祁宴，又怎么会放手。想想，若不是宋祁宴激怒了绾绾，绾绾又怎么会来到河边，最后掉到河里？”
“不，你错了，江晟。害死绾绾的是我们………”
江寻缓缓抬起眸，双拳紧握，眸里的柔光尽去，随之而来的是难以磨灭的懊悔。
“自母亲死后，我们就将所有的爱都投入到了绾绾的身上，本以为这样会弥补母亲对绾绾的爱。可………我们过了。我们过分溺爱绾绾了，才会把她宠成这般骄傲蛮横的模样，最后还让她丧命欲此。”
“你在说什么大哥！”
江晟不可思议地看着江寻，“我们对绾绾的爱，怎么会成为了过错呢！”
江寻抿了抿嘴，眉目郑重道，“江晟，即使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也别忘了，宋祁宴这般对绾绾，也都是绾绾每次在宋祁宴身边添乱，给他惹了不少事情。我们又怎么能把所有的过错推到宋祁宴身上呢？若不是我们一味惯着绾绾，绾绾会这般骄傲蛮横，不知天高地厚？”
顿了顿，江寻垂下了眼眸，双肩微颤，哽咽道，“是我们太溺爱绾绾了，才会让她这般的结局……”
一瞬间，仿似被江寻的一番话点醒了一般，江晟崩溃下跪，泪流满面。
脑海里不断浮现着他的好妹妹与他相处的时光。
虽然他妹妹一直嫌弃他，不喜欢他，可他从小看着他长大，一步步看着她成为大姑娘，一步步又看着她陷入深渊，情比金坚，再怎么样也是他的亲妹妹。
“那怎么办？我们没有妹妹了啊！”
江晟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逐渐燃烧殆尽的火焰，就像与绾绾相处的最后一点时光一般一点点在江晟心里逐渐抹去，心中疼痛不已。
“不，江晟。我们还有妹妹，就是眼前的绾绾。 ”
江寻抿了抿嘴，眸里逐渐浮现柔光，“没有人会忘记我们先前的妹妹。可是你我皆知以前的绾绾是不会回来了，我们何必又纠结于过去，而伤害一个无辜的人呢？”
“还有，江晟，你可别忘了，自打落水之后，绾绾无论是待你，待我，还是江家有半分违心？这段日子你真的没有把她当做妹妹，她又没把你当做哥哥？”
“这一切不是她能选择的，我们又何必为了摆脱自己的过错而怪罪于她。我们的妹妹已经不在了，我不想再失去如今的妹妹了，即使灵魂已经换了，可无论是哪个，对我来说，她们都是我们的好妹妹。你呢，江晟？”
“我……”
江晟缓缓顿住了口，想起这段时间与江绾妤相处的时光。
虽然口上老是损他，可却也真心待他好。
无论是求情，还是先前为了让他解除心结，默默做出了一切，甚至牺牲性命，于他，皆是真切的。
他又怎么会忘记？
只不过他还是沉浸在失去妹妹的苦痛中，有些无法自拔罢了。
但想想他大哥说得没错，他们的妹妹即死，他又何必伤害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
恍惚中逐渐得到清醒，抹了抹眼睛的泪花，向眼前的火焰告了个别。
“妹妹，是二哥不好，这才让你这般下场。可如今的绾绾也没做错什么，还希望你能理解她。即使你已经真切地离开了我们，但二哥不会忘记你的，改日二哥还会来看你的，希望你也不要怪罪于如今的绾绾。”
说罢，江晟扬身拉着江寻离去，“走，我们去找我们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