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父皇,我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儿?
作者:橘子不要酸   重生后摆烂拒绝摄政王,他反追我最新章节     
    过了几天,宋祁宴虚弱的身子总算是能下了床。
    “唉,皇上下手也真重。”
    许老边帮宋祁宴换着布条一边心疼地看着后背的一道道伤痕。
    “这天下父母哪有下手这么重的。”
    “谁知道呢。”
    宋祁宴眸里黯淡无光,只是淡淡回了句。
    他父皇常常对他喜怒无常,比其他皇子都严苛。
    自从贤妃死后,皇上就好似把一切过错都怪罪于他身上,对他更是冷漠至极。
    唯一能和宋承忠谈得上话的也仅仅只有这婚约之事。
    小时,自打周京程与贤妃之事被告发之后,留在宫中的宋祁宴不言而喻也就成了众矢之众。
    流言蜚语也就是在那时候开始兴起——常言宋祁宴并非宋承忠之子。
    只不过碍于皇上的面子与尚存人世的贤妃,众人都只是私下闲聊。
    可在贤妃死后,皇上性情大变,对宋祁宴冷漠至极之后,再无人堵住悠悠众口,于是这流言便在皇族之中广为相传。
    最令人奇怪的是宋承忠对此事避而不谈。
    父皇的冷落,众人的嗤之以鼻,让小时的宋祁宴一度绝望,可为了调查母妃之死,他又不得已待在这宫中。
    他独自隐忍着,暗自承担下这些流言蜚语带来的伤害。
    可就在一天,何家人将他堵在墙头,用石子砸他,用语言羞辱他,喊着他野种,说着他并非真正的皇子。
    年少的情绪终于冲破多年压抑的束缚,让他第一次明目张胆地进行了反击——狠狠打了何缙一拳。
    也正因为如此,那日他被罚,跪在乾清宫门前长跪不起。
    这一跪便是一个整个上午。
    “三皇子,皇上说了,您可以走了。”
    叶宪洲走到宋祁宴身边,劝道。
    “我不起,除非父皇出来见我。”
    那时宋祁宴九岁,却有了不同于同龄人的成熟与稳重。
    他明知他这般跪下去,只会受到他父皇的谩骂,可他还是执意如此,因为他只想要一个答案。
    “若是父皇不出来,我就一直跪到他出来。”
    “三皇子您这是何苦呢?今日皇上事务繁忙,恐怕不能见你。”
    叶宪洲心疼地看着眼前执迷不悟的宋祁宴,又瞥了瞥丝毫没有动静的乾清宫,无奈叹了一口气。
    无情的爹,执着的儿子,任谁来了也劝不动。
    叶宪洲只好姗姗退下,静待皇上发落。
    不久,天色大变。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替宋承忠可怜他的儿子,竟开始下起细细小雨。
    “皇上,外面下雨了,三皇子说见不到你就不走,您还是去看看他吧,若是着凉了可不好。”
    闻言,宋承忠一直没停歇的笔尖总算顿了顿,口上带着生气,眸光却不自觉闪过一丝心疼。
    “跟他说今日朕不想见他。”
    “皇上,恕微臣多嘴,那三皇子向来倔强,这事恐怕不成,您今天不见三皇子,三皇子恐怕是跪到倒。”
    “他反了不成?!”
    宋承忠拍桌站起,叶宪洲赶紧跪下。
    “皇上请息怒,依微臣了解,今日之事,本就是何家公子有错在先,故意欺辱三皇子,三皇子恐怕也是为了此想来找皇上讨个公道罢了。”
    “公道?你知道朕为什么罚他吗?”
    “恕微臣愚笨,微臣不知。”
    宋承忠缓缓从椅子上走出。
    “朕是为了堕他这个倔性,别别人说什么,就认为是什么,该忍则忍,无法忍,那便要受罚。他这副德行,若我今后不在了,他还能活下去?!适者生存,唯有他内心足够强大才能继续成长,如今就被这些流言蜚语打败了?”
    叶宪洲没敢反驳,只是扣着头,斗胆回来句,“可皇上……如今三皇子不过九岁矣。”
    闻言,宋承忠仿似想到了什么一般,那晦涩难懂的眸里终究还是溺出了一丝怜悯。
    “现在雨大吗?”
    “大,大。”
    叶宪洲惊讶地抬起头,连连道。
    宋承忠这才撑着伞去见宋祁宴。
    ——
    屋外,雷雨交加,宋祁宴娇小的身子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忽头上的雨滴停止,整个身体被伞包围。
    抬起头,与那双严厉的眼睛对视。
    欲行礼,只听闻一声冷冷的,“罢了。”
    “起来吧,听说你有话对我说?”
    宋祁宴缓缓站起,紧握着双拳,硬撑着身体才没在宋承忠面前倒下。
    “孩儿确实有话想对父皇说。”
    “难不成是想给今日之事讨回一个公道?何公子确实有错,可你也不该动手。”
    “孩儿知要忍耐,可孩儿不是来求父皇还一个公道的。”
    宋祁宴话里夹着哽咽,嘴抿成一条线。
    “那你想问什么?”
    “父皇,孩儿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
    抬眸之时,眼泪哗啦啦顺着脸颊落下,那是宋祁宴第一次当着他父皇的面卸下伪装。
    “为何父皇其他的孩子可以得到父皇的爱,宴儿不能?难不成宴儿就不是父皇的孩子吗?!”
    话音一落,一巴掌落在了宋祁宴脸上。
    宋祁宴眸光沉重中带着微怒,双手重重搭在宋祁宴肩上,语言郑重不似开玩笑。
    “宴儿,你当然是朕的孩子。难不成连你也听信了那些流言蜚语?!”
    宋承忠话里带着怒腔,看着宋祁宴泪如雨下的样子,顿时哽咽涌上心头。
    兴许是在宋祁宴脸上看到了贤妃的影子,或是什么,宋承忠一把将宋祁宴揽入了怀里。
    “宴儿,不管别人说什么,你都是皇子,真正的皇子,你只要清楚是朕的孩子就好。你要学会容忍,唯有如此才会强大,将那些流言蜚语抵回去。这就是我想教你的。”
    “嗯。”
    宋祁宴缓缓在宋承忠怀里晕厥,随后被宋承忠抱去医治。
    听说后来宋祁宴病重,宋承忠没日没夜整整守了宋祁宴七天。
    说来也可笑,那么多年也只有在宋祁宴晕厥的时光里,他才能得到宋承忠短暂的父爱。
    那七日宋承忠对他怎么样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直到他晕倒的最后一刻,他心中都是窃喜的——因为他父皇说他真是他的孩子。
    只不过经历了十几年的冷言冷语,不管不顾后,宋祁宴明显已经对这个答案感到厌恶。
    就是宋承忠这般说辞整整将他束缚在他身边二十一年。
    对他来说,父皇是否爱他,他已经无所谓了,他想要的只有母妃死去的真相以及这些年他容忍所带来的成果。
    想到这,宋祁宴不禁扯了扯眉目,眸中泛起厌恶。
    但忽想到了什么,又短暂将这股厌恶隐藏了下去。
    “江绾妤呢?”
    “江姑娘啊。好像自打从宫中回来之后就着手操办华绣阁之事了,这几天倒没有来看望你。”
    说到最后许老自觉闭上了嘴。
    遭了,话说多了。
    哪知宋祁宴只是淡淡一笑。
    “无碍,她不来找我,我就去找她,去备马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