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
男人飞速向宋祁宴刺去。
宋祁宴将身一躲,用左手挡住了刺来的刀,随后反是绕到男子身后,一脚将其踢开。
见状,青玄带着人上前制止。
“少主,此人该怎么处置?”
“杀了。”
“是!”
随后青玄一剑将其毙命。
处决速度之快,让为官多年的袁宁鸿很是惊愕不已。
“你就不问问他是什么身份吗?”
“不用问,我早已查到方吏在你身边暗中暗插了内奸,想来便是此人。若你敢背叛方吏,想来此人今天斩下的便是你的头颅。”
“什么?!”
袁宁鸿两眼一惊。
但想想前些日子他因为查到方吏做了假账,和他关系闹得很僵。
再加之方吏本就是生性多疑,心狠手辣之人,若方吏真想那么做,也并无道理。
想来,就算这“鬼王”不杀他,那方吏今后也一定会悄悄对他动手。
“怎么样?袁侍郎考虑的如何?”
袁宁鸿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
“我答应你。不过你答应我莫要做伤害朝廷之事。”
闻言,宋祁宴顿了顿,背过身,眸色渐冷。
“我不敢苟同,也不应承诺。”
想来他现在一步步将其朝廷的毒瘤除掉,再换上自己精心准备的棋子。
本来就是要覆朝廷的行为,不管是将来,还是现在,他都无法确保这场静默的战争,是否会伤害无辜的人。
不过既然他有成王的野心,那他就必须有做王的决心。
优柔寡断,心慈手软,只会断了他这些年准备的道路。
“你现在没有别的选择,签吧。”
宋祁宴挥了挥手,示意下属拿出印泥。
“袁大人,请。”
袁宁鸿眉目轻簇,很是无奈。
如男子所说这一般,他没有选择,无奈之下按下了手印。
宋祁宴满意地将信封递给青玄,随后将几包解药丢至袁宁鸿面前。
“这是这几日的解药,三个月后,我自然会派人给你送新的药来。”
说着,宋祁宴又转身对袁宁鸿郑重说道,“今日之事莫要外传,一旦走漏风声,我唯你是问。记住,我既然能让你扶摇直上,那我也能让你跌至深渊,切莫做愚蠢之事。”
宋祁宴的厉言荡然在袁宁鸿耳边,让他寒颤得不敢动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群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离开。
抓着地上的卷轴,紧握手中。
我袁宁鸿一身正气,如今妻儿有难我无可奈何,若真当这'鬼王'要害朝廷,那我便自行了断。
袁宁鸿暗暗下了决心。
可他不知道宋祁宴就是看中了他这份决心,才选择他当自己做排头的棋子。
——
袁府外,为了避人耳目,宋祁宴立即遣散了幽冥派的人手,唯有青玄留在宋祁宴身边。
“少主,你的手。”
青玄心疼得看着宋祁宴鲜血不止的左手。
先前就因为江姑娘坏了右手,如今左手又受了伤,王爷是苦了啊。
“无碍,想来是那人持刀之时,不小心划破了。 ”
说着,宋祁宴扯下了衣角,简单包扎了一番,又吩咐道,“以防意外,你拿着这契约书回门派内,还有告诉赤华和青鸾干得好。”
“是,可少主你……”
“我,你不必担心。”
宋祁宴像哥哥一般出奇地温柔地摸了摸青玄的脑袋,“想来自打你跟我回了京城已经很久没见过你姐姐了,你该回去看看了。”
“嗯,谢王爷……不少主。”
青玄抱拳施了个礼,转身欲走,又想到什么,道,“少主,我看那江姑娘落了水之后其实性子挺好的,你还是对她偏见少点吧,兴许江小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任意妄为的江小姐了。”
“你这是变相说我欺负她不成?”
“不敢,不敢,少主,我这走。”
青玄不敢再多嘴,赶紧急匆匆走了。
“偏见吗?”
青玄走后,宋祁宴望着那明亮的圆月,不由想到了江绾妤的那双漂亮的灵眸。
“好似不只是偏见,还多了份奇怪的感觉。”
——
寅时,宋祁宴悄悄推开房门,轻手轻脚进来房里。
房间一片漆黑,想来她是睡了。
不放心,又走至床边。
四脚朝天,呼呼大睡……
看来是我多虑了。
正要走,忽瞥见江绾妤掀开的被子。
随后轻掩上,遂走至书房一侧床榻上。
半个时辰后,还是夜幕,外面雷雨交加,江绾妤被轰隆雷声唤醒。
“阿母,阿母,不要离开我!”
一声声呼喊,领着惊愕的江绾妤走至宋祁宴身边。
只见宋祁宴眉头紧簇,脸色通红,每一声雷鸣都让他痛苦万分。
“他这是怎么了?”
江绾妤轻触了一下宋祁宴的脸颊。
一瞬间滚烫的温度传到了江绾妤手里。
“糟糕,他发烧了。”
立即,江绾妤去找了盘水和布条来,为宋祁宴敷上。
又察觉他左手那条被血津湿的撕破的衣角。
“他这半夜到底是去干了什么,弄了这么重的伤回来。”
没多想着,江绾妤便赶快到房里摸索着找药。
好在今天不久前她因为划破了手指,老许告诉了她一般日用药放在哪里。
先是将宋祁宴手中的布条卸下,然后一点点擦拭伤口,随后用棉条沾着药水给他津上,最后重新给他换上了布条。
在这过程中,宋祁宴非但没有疼醒,没有知觉的呼喊的声音反倒是大了许多。
“阿母,阿母……”
额头的汗珠越发的多,宋祁宴的脸色越发的难看,好似做了一场令他挣扎的噩梦。
“他是怕打雷吗?难不成打雷会让他想起他阿母?”
猜测性地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那双耳朵。
果然宋祁宴的眉头舒缓了很多。
“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在梦中如此这般翻腾。”
江绾妤靠在他身边,离得很近,能看到他那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滚着一颗汗珠。
水换了又换,擦了又擦,待雷声渐停,宋祁宴才逐渐平缓下来。
宋祁宴啊,宋祁宴啊,我大晚上伺候你,你以后可得待我好点。
欲转身离开,忽手腕被扯住,“别走……”
江绾妤瞳孔震了震。
他是醒了吗?
缓缓转过头,心松了下来,他没醒……
坐下,靠在他床前,盯着被那死拽着的手。
“你究竟是把我当谁了?让我别走,平时你可是巴不得我离开。”
站着累了好久,于是拿着枕头放在宋祁宴床中间,躺下,准备等他情绪稳定多了再走。
可难知,宋祁宴一个转身,跨过枕头,将头埋至江绾妤的胸脯,嘴里还不停喃喃着,“不要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