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利切.皮尔森?”刺眼的光线照向墙角的身影,手电的主人正在审问着这个名为皮尔森的盗窃犯。
“是的先生。”戴着镣铐的男人倚靠在墙角,他低头躲避着对面警察刺眼的手电灯光。
“你涉嫌盗窃、袭警、拒捕等五项罪名,按照法律来说你应该被判处三年有期徒刑。”警官缓缓翻动着手中的档案,他的声音缓缓传来:“那么,克利切.皮尔森……”
“你是否认罪?!”
克利切的双手被镣铐紧紧拷在一起,他竭力用手掌遮挡着刺眼的灯光“我认罪,先生。”
“这是我应该偿还的错误。”
狱警逐渐远去,克利切的牢房再度陷入黑暗中,他吃力的依靠在墙角默默喘息着,望着四周漆黑的牢房,听着马桶水管渗水滴落的嘀嗒声,克利切回想起了他那坎坷的前半生。
……
克利切有着一段灰暗贫穷的童年,童年的克利切没有父母,自幼跟随贼头四处行窃摸爬滚打的他学成了一身的本事。
当然,得是跟盗窃有关系的本事。毕竟贼头只会这个,也只肯教他这个。
每个出身于底层的孩子总会羡慕那些光鲜亮丽的“上等人”们,他们谈吐文雅挥斥千金的样子使得和克利切和一同行窃的小伙伴们眼热的不行。
他们随手打赏给酒店接待的小费都足够克利切他们花很久,但是却被那些人轻浮的挥霍,而这些钱明明可以给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人们——比如这些常年饥一顿饱一顿的孩子们。
为此,克利切从小就有着一颗“劫富济贫”的心。他会把那些不该属于那些“上等人”的钱转移到那些“需要帮助”的人群手中,听着那些感谢的话语,小克利切仿佛找到了他人生的方向。
克利切一天天长大,已经成为远近闻名的“神偷”的他总是想着帮助他人,于是克利切建立了一家名为“甜蜜之家”的孤儿院。
孤儿的处境是很苦的,同样身为孤儿的克利切深深明白这一点,同样深陷于泥潭中的灵魂顾不得擦拭自己身上的淤泥,他向着身后的孩子们伸出了手。
尽管略有坎坷,克利切还是凭借自己的努力将这个孤儿院支撑了起来,这个破旧不堪的“家”被克利切捡拾起来并缝缝补补,现在的克利切终于帮助曾经那个无家可归的孩子找到家了。
孤儿院收养着不少孤儿,比如之前写过的“爱哭鬼”罗比、他的姐姐多洛雷斯、还有里奥的女儿丽莎(现改名艾玛.伍兹),他们都曾是被“甜蜜之家”收养过的孤儿,而克利切也竭尽所能关怀着这些不幸的孩子们。
虽然通过盗窃养育孩子长大在常人眼中略显荒谬,但这是克利切唯一学到的谋生手段。他会缩在墙角默默观察着今日份的盗窃目标,出手迅捷快速的他会满意的掂量着钱包的重量远去。
克利切将刚才那个富人的钱包揣进怀里,他在小巷子里压低帽沿快速步行,在巷子里七拐八拐后扭身走进了一家破旧的杂货铺里。
“麻烦把那个彩球递给我……谢谢。”克利切默默观察着手中的彩光灯球,他的眼神被这个打开之后会闪烁着彩光的灯球照的闪闪发亮。
“孩子们一定会喜欢这个彩球的。”克利切在心里对着自己说道:“多亏了这个宝贝彩球,才能撑起孤儿院里那寒酸的舞会。”
克利切爽快的付钱走人,他将那个灯球藏进衣服里侧的口袋里,顶着天空中的蒙蒙细雨向着孤儿院的方向大步走去,他的皮鞋踩在水坑里溅起不少泥点,但是兴奋的他并未在意。
他快步走进孤儿院里,孤儿院里翘首以盼的孩子们见到克利切的身影纷纷围到他身边,克利切面带微笑的看着四周的孩子们,他的心也随着孩子们的表情雀跃起来。
“那么,咱们的舞会就此开始了!”克利切将那个灯球挂在房顶,在闪烁的光线下兴奋的孩子们开始了独属于他们的狂欢。
在这一刻,孩子们不是躲藏在地缝里的“老鼠”,他们童真的心伴随着灯球翩翩起舞,孩子们手牵手纵声歌唱。
克利切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孩子们。此时此刻,那些一路上的颠簸和坎坷仿佛都不再重要,毕竟曾经那个孤苦无依的孩子也能撑起一番天地庇护他人了。
现在这样的日子就很好了,克利切望着那个彩球默默失神。他不知道这样平静安宁的日子还能持续多久,但是他会珍惜现在的欢乐时光的。
这场“寒酸”的舞会一直持续到深夜,在孩子们纷纷回房休息之后,克利切坐在昏黄的灯光下低头翻看着本月孤儿院的账单。
还有前几天的那场谈话。
“这些断手断脚的孩子不会是你干的吧?”长桌对面的神父面色不善,紧张的克利切攥紧了衣角,掌心的汗微微沁湿了手中的布料。
“和我无关,神父。”他回答着神父的提问:“我一直收养着孩子们,和他们一起生活着……”
“你的身份能做好一个院长吗?”神父看着对面的克利切“这也是我找到你的原因。”
“我建议你把孤儿院转让给我,转让给‘主’。”
克利切的神情变得有点悲怆,这个转让孤儿院的建议对于他实在是个难以决定的选择。
他舍不得那些孩子,也舍不得和孩子们一起生活的美好时光,但是拮据的经济因素使得克利切必须做出决断。
光靠偷窃是养活不起那么多孩子的,克利切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我同意您的条件,杜克神父。”克利切望着神父的眼神有些失意,他缓缓叹气道:“那些钱不是我想要的,神父先生。”
“要是孩子们能有个好的生活,我就万分感谢了。”
“那么,在这张产权转移书上签字吧。”
克利切拿过那张纸,他的手微微颤抖,但是为了孩子们更好的生活,他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克利切.皮尔森。”
这会是个让他后悔终生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