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那个任何时刻都会纪律严谨、赏罚分明、刚正不阿、铁面无私又有情有义的镇国大将军已经消失了,不存在了。”
现在站在她面前的分明就是个陌生人。
这就是她当年拼死也要救醒的人,是她竭尽全力劝服自己定要相信他的人啊。
可结果呢。
“女色竟让你昏聩到了这等地步!”
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境地,谢芷萱无比失望地看着他,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般。
“是我从未看清过你还是我真的看错你了?”
泪水模糊的视线中,望着那张她曾经无比熟悉的坚硬轮廓,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面前的那个人真的是自己爱过的那个人吗?
两年,她就缺失了短短两年而已,短短的两年时间内就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
她想不透。
也猜不透。
面对着谢芷萱痛心疾首、失望至极的神情,凌烨岿然立在那里,冰封般的棕眸毫无波澜,薄唇中吐出来的话亦不见半丝情面。
“凌某变与不变,皆与郡主无关。”
如何会与她无关呢?
她才是他钦定的未婚妻,不是吗?
谢芷萱捂着一阵阵割裂似的剧疼的心口,如果说早几年前有人跟她说她谢芷萱有朝一日或许会尝到撕心裂肺般的情爱滋味。
她定是不以为然的。
可现下她才知道撕心裂肺这四个字究竟是怎么写的,细致到每一笔每一画。
就在这痛彻心扉的滋味里,谢芷萱低问出声,终是问出了那句自重逢起她便一直想问的话。
“你爱她吗?”
纵使是早已明了的答案,她想亲口听他说出来。
凌烨没有半点犹豫:“爱。”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谢芷萱猝然有些激动,她颤抖着双唇,泪盈于睫,紧紧盯着他,质问道。
从上回谢芷萱那番忽然极其突兀的举动过后,凌烨便知道这里面定是有什么误会,只是来不及解释就被安若撞见了。
正好上次没来得及解释清楚的话,凌烨想趁此机会都说清楚。
于是他棕眸直视着她,很是认真又格外疏离道。
“想必郡主误会了,众所周知,两年前你我之间的交往一向合乎规矩礼法,从未有过逾越之举,凌烨自认也从未给过郡主你任何错误的行为和暗示。”
“你对我来说只是客居在府上的大夫,算不上有多熟络,更谈不上情谊,顶多是谢侯爷曾写信忧你孤身一人托我多照顾你一些。”
“两年前如此,现今同样如此,仅此而已。”
闻言,谢芷萱乍然愣怔当场。
什么?她爹爹居然给他写过信?谢芷萱完全蒙在鼓里。
如同一个晴天霹雳,迎面而来的消息完全炸得她头昏脑涨,震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愕然地呆怔了足足有半炷香的时间。
整整半炷香的时间后,宛如雕塑般僵化在原地的谢芷萱突然笑了,先是低低地笑,随即越笑越大声,仿佛魔怔了般。
“哈哈,哈哈哈哈我误会了哈哈哈哈哈,是我误会了。”
笑到最后,她眼泪都再次笑了出来,止都止不住。
只是客居在府上的大夫。
算不上多熟络,更谈不上情谊。
仅此而已。
他说仅此而已,是她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