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只觉狠狠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她不由得气急败坏地坐在凳子上,缓了好一阵,最终闷闷地挤出了几个字。
“见不到人。”
她这说的还是委婉的。
那些低贱的下人一个个都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和她动手,她去一次他们便阻拦一次,把那破院子守得跟铁桶一样。
她根本连靠近都靠近不了,更遑论将那姓凌的喊出来了。
不用说,这定然都是那姓凌的干的好事,他真是养了好一群尽忠职守的狗奴才!
想她贵为堂堂海越国最高贵的嫡公主现如今居然连一个破院子都进不去,还得百般看人脸色,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赵靖珠恶狠狠的咬牙切齿着。
若不是看在萱姐姐的面子上,这些日子受的委屈和侮辱她必定要百倍千倍奉还之。
没料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谢芷萱脸上的希冀彻底破碎。
她心口大恸,下床的身形陡然踉跄了下,还是一旁的贺凛城眼疾手快的将她扶住了。
“萱儿。”
然刚环上她的肩膀,大手却忽然被底下的触感硌到了,贺凛城怔了一瞬,待反应过来后心底刹那间涌起滔天的愤怒。
望着她短短时间内消瘦得不成样的单薄身影,他又怜又痛又恨。
心中对那个男人的杀意就又多积了几分。
他还是不愿来见她吗?
这么多天了,同是病倒,同是昏迷不醒,他衣不解带的夜夜守在宁鸢那个女人身边,她这边见不到他也罢了,却是连一个派过来慰问的人都没有。
从满怀希望到失望,再次升起希望又再一次失望。
一次次地。
谢芷萱挣脱开贺凛城的搀扶,摇摇晃晃地站立着,以手掩眸,不由得低低笑了起来。
“呵呵。”
她笑得虚弱而疲惫,悲哀和难过,嘲弄又讥讽,那笑声中的凄怆更是听得人心都揪了起来。
“萱姐姐.......”
赵靖珠听得心酸,她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可话一出口,又懊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追根究底,还是她没用,不能将姓凌的给萱姐姐绑过来磕头认错,才会让萱姐姐这般伤心失望。
贺凛城身体绷紧,额上的青筋止不住的动了动,置于两侧的双手紧攥成拳,指节因太过用力而开始泛白起来。
他忍了忍,又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
他再也控制不住的上前一步,大手用力握住谢芷萱的双肩将她身子转过来,让她面对面地看着他。
贺凛城黑眸直直地看向她的眼睛。
“萱儿,别哭,你看着我,你还有我,你还有贺大哥啊,听贺大哥的话,咱们把那个负心汉忘了好不好?把他彻底忘了,让贺大哥来照顾你,我贺凛城发誓,今生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
这些话他从两年前便一直积攒在心头,早就想对她说了。
只是碍于她对那个男人深厚的信任和感情就一直死死地压抑着,可这次他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萱儿她本值得最好的!
此话一出,房间瞬间一静。
也不知过了多久,谢芷萱才终于动了动苍白的唇,她透过眼帘,泪眼朦胧的看着贺凛城,缓缓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就这样放弃吗?”
贺凛城毫不犹豫地用力点了点头。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