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又相继问了其他人一些问题。
想着没有什么头绪,估计一时间那连娘也抓不回来。
便下令将涉事的宫人全都集中关押起来,端妃和四皇子则是被禁足寝宫。
殊不知蒋朝朝忽的道:“陛下,不妨再等一等?昨日连娘之事一直让臣女觉得奇怪,她平日里是个莽撞的,臣女觉得昨日之事不是她会做出来的,身后肯定有人。
所以才暂时隐瞒此事,并且暗中派人跟着她,想必没一会儿连娘就能被抓回来。”
此话一出,方姑姑脸上神情终于变了。
她万万没想到,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蒋朝朝,居然留了这一手。
而官家和蒋文昭更是有些惊讶,两人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德顺公公回来了。
身后是两个小太监押着五花大绑的连娘。
原来,昨日蒋朝朝觉得“绣花针”一事并不简单,便在出宫前去找了德顺公公。
德顺公公一听这事可能与方姑姑有关,又因为收了蒋朝朝的几方帕子,便答应下来。
当晚就派了两个有拳脚功夫小太监去轮流盯着连娘。
果不其然,小太监听到了方姑姑和连娘的对话,并且在第二天连娘一出宫,就悄咪咪把她按下又绑了回来。
这事德顺也没想到会牵连到官家面前,还以为蒋朝朝这是要私下里悄悄处置。
所以他没有提前和官家禀报。
这会儿直接把人带上来后,德顺也跪在了地上:“请陛下降罪,这连娘的事昨夜老奴就知晓了,想着不是什么大事,所以没有禀报陛下。”
官家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也没多问,更没降罪德顺。
而是笑着说:“德顺,你何罪之有?你这么快就把人抓回来了,吾赏赐你还差不多,快起来吧。”
“多谢陛下。”德顺笑着站起身。
一看方姑姑,已是慌得不行。
小样,当初说咱家是没根儿的东西,现在又想栽赃污蔑当朝宰相之女,看你一会儿怎么收场。
连娘被五花大绑,嘴上也被帕子捂得死死的。
官家一挥手,德顺公公就上去拿下了她口中的白帕子。
对于龙纹之事,她压根儿不知。
但她被捆了一晚上,这会儿又被拖到了御前,她便觉得是绣花针之事都窗事发了。
她想了一晚上法子,又想起她和方姑姑说自己藏绣花针一事时方姑姑的无情。
便脱口而出:“陛下,不关奴婢的事呀,都是方姑姑、都是她指使的奴婢。”
“嗯?”官家一愣,问道:“你指的是哪一件事,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朕饶你不死。”
连娘愣了一下,索性道:“所有事都是方姑姑指使奴婢的,所有!”
这下,方姑姑都懵了。
情急之下便道:“你个小贱蹄子,胡说什么?我分明就只知道你藏了绣花针一事,况且那是你自作主张,与我何干?”
这话一出,方姑姑顿时就觉得不对劲儿了。
所有人惊讶的看着她,原来她是知晓绣花针一事的呀。
方姑姑还想再解释些什么,官家却龙颜大怒,压根儿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来人呐~将这想残害皇嗣的刁奴拖下去审问!”
很快,就进来两个侍卫,拖着方姑姑就往外走去。
方姑姑慌不择路,便赶紧看着端妃。
“端妃娘娘,快救救奴婢呀,端妃……”
话还没说完,端妃便一脚踹到方姑姑肚子上,“你这刁奴,你残害我儿,还想让本宫救你?还不快老实交代,是谁指使你的。”
方姑姑吃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但在场的人已是都反应过来。
为何这方姑姑在生死攸关之时,喊的不是提携她的太后,也不是其他人,而是端妃?
就在她快被拖出御书房时,她大声喊道:“陛下,奴婢全都交代!是、是贤……”
话还没说完,德顺就捂住了方姑姑的嘴。
官家看了一眼神色有些紧张的端妃,道:“把她拖回来吧,朕亲自审问。”
但紧接着,他又道:“此事已经十分明了,与蒋尚服无关,两位相爷与其他无辜的宫人都离开吧。”
“是!微臣告退。”
“是,臣女(奴婢)告退。”
一行人行了礼,便退了出去。
夕颜左右瞄了一圈,也默默地跟着退出去。
殊不知官家指了指她,“你留下。”
夕颜没敢看官家,并不知晓官家说的是她,还一个劲儿往后撤。
没曾想被德顺公公给薅了回去。
这下,夕颜肠子都悔青了。
原本她得了蒋朝朝的提携,这一次之后定是会前途一片光明,可她妃鬼迷心窍。
昨夜方姑姑主动找了她,还告诉她只要她明天借助“绣花针”一事把蒋朝朝拖下水,日后定会找机会让她升一升。
在这之前,她明明觉得蒋朝朝很好,她能抱住蒋朝朝的大腿,那是极其幸运之事。
可现在,为了一个毫无保障的大饼,她竟是选择了倒戈。
大概她也没想到蒋朝朝留了一手,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个儿地步吧。
在之后的审问过程,外头的人就不知晓了。
程时予瞧见蒋朝朝安然无恙出来,连忙拉着她一阵检查。
蒋文昭看了一眼被关上门的御书房,无奈道:“好了,我们快走吧,有什么一会儿再说,这会儿估计官家要处理家事了。”
“嗯。”
蒋朝朝应着,可却三步两回头。
走远后才道:“父亲,您为何说这是官家的家事?这明显是方姑姑嫉妒女儿才搞出来的幺儿子呀。”
蒋文昭笑着摇头,“朝朝,你还是太单纯了,若是想继续在这宫里头做女官,你还得多学学。”
蒋朝朝噘嘴,“哼~经过这事,女儿已经不想再做女官了,还是在宫外头自由。”
说罢,她又追着问蒋文昭为什么是官家的家事。
蒋文昭觉得她既然不想为官了,那也不必再教她这些,死活不说。
程时予又不知道里头的事情,自是不知。
最后还是赵盛看看四下无人,小声解释道:“龙纹这事,多半与端妃和贤妃都脱不了干系。”
“什么?”
蒋朝朝懵了,这怎么还扯到贤妃身上了?还有端妃,她明明是受害者呀。
蒋文昭瞧赵盛都开口了,也补了一句:“多半是为了后位,两人暗中较量。朝朝你只是运气不好,被牵连了。”
赵盛看向蒋文昭,“文昭,你觉得是谁?”
蒋文昭思索了一会儿,“蒋家和白家的肥皂生意与贤妃多少有些关系,她是不可能陷害朝朝的……”
蒋朝朝听着这两位父亲的交谈,脑袋都被绕晕了。
这到底什么跟什么?她是一句也听不懂呀。
瞧着她这副着急的样,程时予道:“朝朝莫急,等回了府我细细与你讲。”
蒋文昭瞪了一眼程时予:“讲什么讲?我堂堂相爷的女儿,只需要开开心心就行,掺和那些作甚?”
程时予忙躬下身子,“父亲说的是,是小婿鲁莽了。”
赵盛却不同意,“诶~二弟,这就是你不对了,朝朝这女官可不是说不做就能不做的,为了她好,听一听、学一学也无妨嘛……”
四人有说有笑,就这么出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