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古生物学的研究来看,泰坦巨蟒的身上是有着进化不完全的残肢的,”源稚生说道,“这些死侍在龙血的诱发下进化成了这种介乎于人类和爬行类之间的样貌。”
“那你为什么说它们是被诱发的?”凯撒问道。
“正常而言,死侍的畸变是不可控的,高血统的死侍展现出来的龙类特征会有区别,因为龙血的诱发是无序的。
可是这些死侍展现出来的全都是同样的状态,这就说明有人利用基因技术对这些死侍做了定向的诱发,然后把它们投放到了这栋大楼里来,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进攻。”源稚生说道。
凯撒和楚子航默默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执行局的专员们身上会出现那样怪异的伤口。
因为杀死他们的根本就不是人类,死侍的龙爪完全可以造成那样的伤害。
进攻这里的人并不是想要攻下这座大楼,他想要的仅仅只是彻底摧毁它。
源稚生的心里绝对不像是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平静,原本被他安置在钢梁上的橘政宗已经不见了。
而大楼的封锁并没有被解除,所有人都困死在了这里。
面对这些死侍,哪怕是他也没有什么把握,一旦这些死侍涌入各层,那么绝对会是一场血腥的屠杀。
由于通信失联的原因,他甚至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而这里聚集了蛇岐八家最为精锐的力量,处理不好的话,蛇岐八家今天可能就要毁于一旦了。
所以他能够借助的力量只有站在自己身边的这四个人,如果不能说服他们的话,仅凭他一人是无法解决这场灾难的。
“死侍真的是可以被控制的吗?”路明非问道。
“理论上是不太可能的,不过在古代的传说中,古代波斯帝国的皇室有一支由死侍组成的军团,他们依靠它在战场上战无不胜,这支军队在史书中的描述是神勇无比,不知疲倦,哪怕手上了也能够快速紫玉。”好学生楚子航说道。
“从描述上来看确实很像是死侍,混血种的自愈能力在死侍化之后达到了接近龙类的程度。”凯撒说道。
“但是,这不应该是人类能够做到的事情。”
楚子航明白了凯撒的话的意思,死侍是被龙血吞没意志的野兽,无论是人类还是混血种想要控制它们,看起来都不太可能。
那么当排除了所有可能的答案的时候,剩下的那一个哪怕心中再怎么不愿意相信,也只能是答案了。
那个从神葬所出来的神很可能已经藏在了暗处,是他组织了这样一场进攻。
“我想我们应该是用充足的理由进行合作的。”源稚生适时地说道。
“确实。”李汐羽点了点头,“无论是秘党还是世族,保护普通人不受龙类以及和龙类有关事件的危害都是必须执行的准则。”
“我们真的要和这种人合作吗?”凯撒却对此持有了反对意见。“他在海底的时候放弃了我们,在我们好不容易从地狱回来之后又派人追捕我们。
不要忘记了,我们现在是在他的地盘,很难保证在我们帮他清除了敌人之后,他不会让他们的人把我们全都抓起来。”
凯撒说这话的时候盯着源稚生的眼睛。
源稚生看着他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承认,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这么做,因为这是我作为蛇岐八家现任大家长应该做的。”
楚子航和李汐羽都愣了一下,他们都没有想到,源稚生竟然就这么承认了,他甚至没有一丝一毫要辩解的意思。
“你看吧,我就说这种人是不足以合作的。”凯撒讥笑道。
似乎在面对源稚生的时候,他身上的那种贵公子的气质完全消失了。
“听着,凯撒·加图索,我是一个黑道成员,我做过的恶远远比你刚刚所要提及的恶劣的多。
但是,很多时候,男人做事不是简单能够用善恶来评判的,更多的时候,我们需要考虑的是做这件事的价值在哪里。
就像姜明曾经和我说过的,这个世界上本就没有纯粹的善恶问题,有的不过是立场而已,我是蛇岐八家的大家长,身上背负着这个家族的责任,自然要对这个家族负责。
所以,我所做的所有事就本能是依据世俗的善恶来,我必须要做出一些看起来很恶劣的事情。
当然,我也从来没有标榜过我是什么好人,相反,我从来都只认为自己是死后该下地狱的。
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执行我心中所认为的正确而已,哪怕这个正确不是正义的,而且看起来是恶劣的,是要通过牺牲一部分人去达到的。”
凯撒猛地一拍额头,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还很少有人能够给他这种感觉。
上一个给他这种感觉的人是路明非和芬里尔那两对活宝。
而他们之所以能够给凯撒这种感觉是因为他们实在是太贱了。
贱到能够毫无底线地做事,这让从小接受精英教育的凯撒拿他们没有任何办法。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则是因为他其实就是一个偏执狂,更是一个流氓无赖,似乎世俗的所有价值观念都无法限制他。
他所行事的只是依靠他自己的那一套理念而已。
对于凯撒这个有着强烈正义感和世俗荣辱感的人而言,源稚生的这一套发言简直就是他无法容忍的。
“你无法认同我的理念也没有办法,毕竟我只是在尝试说服你,而不是在尝试让你认可我。”源稚生说道。
“我觉得你们中国人简直是太失败了啊。”凯撒忍不住对着三个同伴说道。“我原本以为日本人只是没有善恶观念而已,没想到连你们熏陶了几千年的忠孝礼义看起来都是没有的。”
楚子航看了凯撒一眼,他知道凯撒是不想再理会源稚生了,但是他自己又认识到眼下的局面他们只有合作一条路可以走,所以才吐这种低质量的槽来发泄自己心中的郁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