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神色焦急,声调急切地问道:“人怎么样了?”
那小厮赶忙回禀道:“郡主被救了回来,此刻正嚷嚷着要见您。”
听闻此言,大长公主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转而对着君墨泠说道:“墨泠,你先回府,我要去尼姑庵见见她。”
君墨泠望着她鬓边的缕缕白发,心头不禁涌起一阵不忍,缓缓说道:“姑姑,要不您把表妹接回来吧!但一定要确保她不再胡作非为。”
大长公主情绪激动异常,一把紧紧抓住君墨泠的手,说道:“墨泠,姑姑谢谢你,姑姑这就亲自去把她接回来。
她现在已经瘫了,姑姑保证她不会再肆意妄为。”
“嗯嗯!姑姑,她回来后您可得让人看紧了她。若她再敢对若汐有半点坏念头,到那时,就休怪侄子我不留情面,心狠手辣。”君墨泠目光坚定,语气严肃。
大长公主连连点头,“你就放心吧!姑姑得赶紧去了。”
君墨泠点头示意,告辞后回府。
回到府中,他便将此事告知了自家娘子沈若汐。
沈若汐却不以为意,淡然说道:“程彩云已经双腿残废,又能掀起什么风浪呢?就算她真的还不死心,我也无所畏惧,在我沈若汐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怕’这个字。”
君墨泠紧紧抓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我也是看姑姑年龄渐长,鬓角都已生出白发,你也清楚,她就表妹这一个女儿。
但为夫已经跟姑姑讲得明白,她若再兴风作浪,为夫定不会手下留情。”
沈若汐点头,而后说道:“行了,我倒是有事要与你说。”
君墨泠正襟危坐,“什么事情?”
沈若汐轻轻开口道“”“宁贞儿回老家了,让你派人帮着照看她那些买卖。”
一提起宁贞儿,君墨泠就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说道:“娘子,为夫不派人过去。”
“夫君,你是想我的买卖都倒闭是不是?”沈若汐柳眉微蹙。
君墨泠听她这样一说,脸上反倒露出几分喜色,“那感情好,买卖都倒闭了,为夫养你,难道你觉得为夫养不起自家娘子吗?”
“谁跟钱过去不,好好的买卖让它黄了?赶紧的,再说跟宁贞儿搞好关系,也许能帮上很多的忙,减少损失。”沈若汐神色严肃,言辞急切。
君墨泠闻言,先是一愣,不过很快便领会了自家娘子话语中的深意,沉思半晌后,低声说道:“娘子说的有道理,既然她回去,为夫觉得她还需要人来保护。”
沈若汐对君墨泠的话深表赞同,虽然自从宁贞儿的爹离世后,那歹人一直未曾现身,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放弃了对这份利益的觊觎,小心谨慎终归是没错的。
“夫君说的极是,暗中保护就好,万一她查了什么线索,有可能引来仇家。”沈若汐的目光中透着忧虑和谨慎。
君墨泠重重地点了点头,回应道:“行,此事交给为夫就好。”
沈若汐微微颔首,她心里明白,自己此番有了私心。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的夫君,守护这个温暖的家。
而另一边,邢渊得知宁贞儿要回老家,沉默了许久。宁贞儿倒也洒脱,直接给了他自由:“你可以留下不跟我回去,也可以在这待着,或者离开,反正你是自由的。”
邢渊闻言,心头不禁一愣。他并非不愿意离开,只是不知为何,内心深处竟有了对宁贞儿的不舍。
然而,在他看来,宁贞儿似乎仅仅将他当作面首、床伴,这样的认知让他倍感失落与不适。
想想自己堂堂魔教少主,往昔在江湖中也算是呼风唤雨。
为了练功,曾与众多女子有过纠葛,可以说是留恋花丛却片叶不沾身。
却不曾想,竟在宁贞儿这里折了腰。而她对自己的这般态度,实在是让他难以释怀。
“我究竟是你的什么人?”邢渊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宁贞儿听到这个问题,也是愣了一下,许久之后,才缓缓开口:“我这个人做过错事,曾经插进过别的家庭,当时的我真的不觉得自己有错,直到最后惹得一身麻烦,才明白自己错得离谱。
沈若汐救过我的命,所以你若想报仇,那我肯定会帮沈若汐,我没有给她通风报信,已经算是对得起你了。
我们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因为我已经不再相信什么爱情了,想让你们这里的人跟我们那里一样实行一夫一妻制,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既然无法求得一心一意,那我便随心而为,遇到合适的就在一起,觉得腻了就分开,我能做到有固定伴侣的时候,不劈腿、不多找,已经算是守住我的道德底线了。
“所以,你一直都是自由的,我现在回家,你想跟我去就一起,不想一起去就留在别院,也可以离开。”
邢渊的眼眸瞬间微沉,一股戾气骤然迸发,他咬牙切齿道:“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想杀你易如反掌,只有我不要别人,可没有人先不要我的惯例,宁贞儿,你别激怒我,要不我就跟你一起死。”
宁贞儿自是有武功在身的,虽说与沈若汐、君墨泠这类顶尖高手相差甚远,但对于对手武功的强弱,她还是能够敏锐察觉。
之前邢渊的武功仅比她略强些许,可如今,她分明能感觉到,他的武功已然深不可测。
她虽不明白这段时日他为何武功突飞猛进,但也能猜到,他之前或许是受伤损伤了内里,而现在则是恢复到了他的巅峰状态。
宁贞儿微微浅笑,“不瞒你说,我真的不怕死,要不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你也不用吓唬我,我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挺舒服的,人也就图那个。感情,对不起,我是给不了。”
邢渊的心中涌起一股挫败感。没错,她向来不怕死,从他第一次劫持她开始,她就未曾有过惧意,甚至还强了他。
想到此处,他突然感觉身上有些燥热,暗自恼恨自己竟如此受不住她的诱惑,只要一想起她的身体,他就难以自控。
“你的意思是你腻了?”邢渊明知不该将自己置于这般卑微的位置,可他心里清楚,如今是他离不开她。
宁贞儿忆起他在床上的勇猛,说实话,那是萧承逸无法相比的。
她轻轻摇头,“没有,我们还是很契合的,我就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刑渊眼神深沉,他身负杀父大仇,沈若汐还未死,魔教又落入他人之手,他有诸多要事亟待处理,儿女情长本不该是他邢渊此刻该思量的。
然而,他却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往后与她再无瓜葛,似乎那些仇恨都变得不再重要。
邢渊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宁贞儿,心中思绪万千。
他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重新将心思放回复仇与夺回魔教之上,但看着宁贞儿明艳的容颜,却舍弃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