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汐淡淡一笑,那笑容中却透着无尽的冷意,“程县主,你还是太天真了,你以为此事能瞒天过海吗?”
她的目光犀利如剑,直直地射向程彩云,继续说道:“当时进去多少人,看到的又有多少?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你要不问问傅侯爷夫人,她老人家知道不?要不去问问街上的民众,有不知道此事的吗?”
程彩云的面色瞬间变得如土色一般,身躯颤抖着,气得差点吐血,恨声骂道:“沈若汐你……”
那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此时,大长公主面露恼怒之色,厉声道:“沈侯爷还是慎言吧!此事没有真凭实据,少妄下断语,怎么跟市井泼皮一般,这样的沈侯爷跟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沈若汐的俏脸一沉,眼中满是幽怨,声音也变得悲戚起来,“大长公主,您是程县主的母亲,自然全然向着她。
如今事实都摆在眼前,众人皆有目共睹,而且在座的都是当事人,我却不能说。
我这个捕风捉影、子虚乌有却被人陷害得百口莫辩。
您怎么不说程县主慎言,难道就因为她有您这样的母亲维护,而我沈若汐是个孤儿吗?就活该被人泼脏水,遭受这不白之冤吗?”
大长公主闻言一怔,嘴唇微张,一时间竟无法开口反驳。
这个沈若汐言辞犀利,句句戳心,让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墨泠站在一旁,感觉整颗心被揪得死死的。
他知道她这是对大长公主的有力反击,并不是真的这样想,但那悲戚的话语、那满含委屈的神情,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疼万分。
皇上的脸上也凝出了寒霜,目光严肃而威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姑母,此时还是让程县主跟沈侯爷对峙,你不要插手。”
大长公主看着面带委屈的沈若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异样,难道真的是自己的女儿误会了她?
此事并不是她所为?
但,她的女儿再蠢,也断不可能做出这般混账之事!
到底是谁算计自己女儿呢?此刻的她,整个人几近癫狂,她定要将害她女儿的人碎尸万段。
“沈若汐,你少在这巧言狡辩,本县主与你素有矛盾,此次定然与你脱不开干系!”程彩云怒目而视,声音中满是愤怒与笃定。
“既然程县主如此认定,那我真的是无话可说,那就请拿出证据吧!”
沈若汐神色淡淡,目光平静如水,仿佛这一切的指责都无法在她心中掀起丝毫波澜。
就在这时,君墨泠突然站起,不由分说地径直将沈若汐拉了起来,“若汐,跟陛下告退,我们走。”
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御书房内的所有人都瞬间怔住。
程彩云更是怒声喝道:“表哥,你这是摆明了要护着她吗?”
君墨泠冷眼看向程彩云,声音冰冷如霜,“若汐无需本王护,事实自会护着她。
没做就是没做,程彩云,念在你是本王表妹的份上,本王最后给你一个机会说实话,说了实话,本王定会从轻发落。
若是此刻本王着手去查真相,大白天下之日,本王敢断言,没有任何人能救得了你。”
程彩云被他周身散发的强大压力压得心跳如鼓,但依旧咬牙坚持道:“表哥,我知道沈若汐是你未来的王妃,你向着她,但事实就是事实,我不怕查!”
君墨泠闻言冷笑,那笑容中带着嗜血的残忍,“好,陛下,您也不必再问了。
今日臣与若汐告退,明日此时,臣定会将事实真相一五一十地禀告于您,是非曲直,届时自然分明。臣告退。”
沈若汐被君墨泠突如其来的举动抓得有些懵,就见他轻轻扯了她一下,她反应过来,赶紧躬身施礼,“臣告退。”
皇上深知,君墨泠既然如此说了,就必定会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他微微点头,“明天这个点,朕等战王给朕答复。”
“是。”君墨泠应了一声,随后便带着沈若汐转身离开。
程彩云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头发慌,再也顾不得其他,冲着大长公主哭诉起来,“母亲,女儿冤枉呀!”
然而,谁也不会去质疑君墨泠的能力。
大长公主虽然心头烦躁,但还是安慰她道:“你放心,阿泠既然说会查出事情真相,那就一定会查出真相还你清白,此事不管查出是谁算计你,本宫绝不轻饶。”
程彩云此刻已然乱了方寸,但依旧紧咬牙道:“若是之前,女儿自然是信表哥的,可如今,他被那沈若汐迷了心智,谁能知晓他会不会为包庇沈若汐而诬陷女儿。”
皇上听闻,怒声呵斥。“堂兄是什么样的人朕清楚得很,休要在此胡说。”
“陛下,现在不同往昔,沈若汐是最大的嫌疑人,她又是表哥的未来王妃!按理说,此事表哥就得避嫌!”程彩云不死心地争辩道。
皇上沉思片刻,说道:“好,那就叫大理寺的楚誊大人协助调查,他向来铁面无私,此事就这样决定了。”
程彩云听到“楚誊”这个名字,几乎被吓傻,眼前一黑,心中暗叫:完了!
不明真相的大长公主还在一旁安慰道:“有了楚大人参与,你就放心吧!”
程彩云却是欲哭无泪,只能在心底祈求老天保佑,千万不要让事情败露。
而心头跟明镜一般的傅侯爷夫人站起身来,正色道:“陛下,程县主做出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吾儿必须休了她。”
皇上微微蹙眉,程彩云却大怒:“老乞婆,你反天了不成?你算个什么东西,竟敢休了本县主,本县主说了,是被人算计了。”
大长公主闻言一怔,万万没想到都到了这般田地,自己的女儿竟还如此跋扈嚣张。
就算她被人算计,但此事终不是光荣的事情,人家婆家有怨言也是情有可原,她这个态度?
傅侯爷夫人脸色瞬间变得漆黑,皇上更是怒不可遏,猛地将一个茶杯摔了过去,“放肆!”
茶杯在程彩云的身边摔得四分五裂,她生平第一次见到皇上如此恼怒,吓得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吭声。
皇上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冲傅侯爷夫人和颜悦色道:“傅夫人,既然此事是有人算计程县主,并非她主动为之,所以这个休弃就莫要再提了,朕准许他们和离。
这毕竟关乎皇家的颜面,更何况并不是程县主主动为之,还希望傅夫人莫要再多言。”
傅侯爷夫人站起身,冲着皇上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地说道:“陛下,臣妇之前也是如此想的,但您也亲眼看到了,程县主是何态度。
而且当着臣妇的面维护奸夫,这口气臣妇实在难以咽下,吾儿绝不能受如此欺辱。”
残虎深知,此刻唯有一死或许才能保全县主,于是磕头道:“陛下,此事跟小的主子一点关系都没有。
当时我们中了那种药,主子也是身不由己,全是小的强迫为之。
小的愿意一死,只是小的主子着实冤枉,还望陛下无论如何都要还她清白。”
没想到程彩云这个护卫竟如此有担当,皇上算是心头透了点气,也已然有了为程彩云洗白的理由。
只是她被那么多人亲眼目睹,傅家肯定是不能要这个媳妇了,以后还她清白,可以自己建府招赘县马。
皇上态度强硬,“傅夫人,既然这个人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那就和离吧!
只是他暂时还不能死,朕将他收押至大理寺牢房,明日一早此事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程彩云心头莫名一慌,急忙说道:“陛下,您怎么那么肯定表哥会将此事查得清楚明白,若是他查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