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墨泠闻得此言,神色竟是分毫未改,只是那嘴角微微上扬,不着痕迹地勾勒出一抹轻蔑的弧度,冷冷道:“本王之事,岂容陛下插手!萧将军,你还是速速去找宁军校,倘若迟了,说不定她真会身陷险境。”
萧承逸顿时一噎,满腔话语竟似被堵住,一时无力反驳。
他望着君墨泠,只见其温和地朝着沈若汐说道:“我送你回去。”
君墨泠的大手始终揽在沈若汐的腰间,二人姿态亲昵自然,宛如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刺得萧承逸眼涩想杀人。
沈若汐心中虽略感不自在,她实在厌烦萧承逸的纠缠,有君墨泠相伴最好,应声道:“好,麻烦王爷。”
君墨泠微笑,“本王的荣幸。”
眼见他们相携离去,萧承逸的心头酸涩之感如潮水般汹涌,双目紧盯着那两道背影,手指因用力几乎要将其捏碎。
他紧咬牙关,在心里自我调节道:“既然和离,自己与她再无瓜葛。
这世间女子众多,自己如今正年轻,官品阶位不断攀升,此次又立下军功,未来前途无可限量,何愁没有女子相伴?
一个沈若汐,她爱嫁给谁便嫁给谁!他萧承逸不稀罕。”
虽是这般嘴硬,可他的双脚却仿若灌了铅一般沉重,只觉头重脚轻,内心难受至极,很想哭。
此时,雨已停歇,君墨泠一只手收了雨伞,然而那揽在沈若汐腰间的大手却始终未动。
沈若汐只觉得他揽着的地方仿佛有火在燃烧,极其不自在,便轻轻挣脱了一下,低声道:“王爷,您还是先放开我吧!”
君墨泠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倒似有意般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拉了一下,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若汐,以你我如今的关系,自是得先适应适应,往后这样的亲昵举动怕是常有。”
沈若汐贝齿轻咬红唇,心中暗自思忖:明明都说是假的,他本就不想被婚姻所束缚,此番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而自己也是为了解皇上那边的燃眉之急,权当是一场契约婚姻罢了。
他如此这般,又怎对得起他心中的那位姑娘呢?
这般想着,沈若汐的眉头微微蹙起,神色间多了几分纠结与无奈。
而君墨泠却仿若未觉,揽着她的手依旧没有丝毫放松的迹像。
沈若汐决定忽视,君墨泠嘴角噙着得逞的笑意,两个人朝她的营帐而去。
……
雨后的空气异常湿重,浓郁的泥土气息弥漫在整个山野之间。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穿梭于泥泞崎岖的山路之中,他的腋下紧紧夹着一个纤细的女子。
不多时,他在一处极为隐蔽的山洞前停下了脚步。
他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无人跟踪后,这才带着女人走进了山洞。
他粗暴地将腋下的女人像扔死狗一般扔在地上,随即便打开火折子,点亮了一盏油灯。
接着,他拿起一旁的水袋,大口猛灌了好几口,喉结上下滚动,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脸大半隐藏在阴暗之中,墙上拉扯出巨大而扭曲的影子,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冷气质。
“沈若汐,你终于落入我的手里了。”他的声音阴测测地响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
话音刚落,他猛然从身上掏出一把锋利的短刀,蹲下身子,用恶狠狠的目光死死盯着躺在地上被一头杂乱的头发盖住容颜的女子。
短刀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眼看就要落下。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父亲临死前的话语在他耳边轰然回响:“不能杀她,用她练功可助你功力大增。”
此人正是被听云轩一直穷追不舍的刑渊,他犹如丧家之犬,四处逃窜。
好在他那出神入化的易容术,才让他屡次躲过追杀。
曾经,金刀门门主与他父亲有过一段交情,他父亲似乎抓住了对方的某个把柄。
走投无路之下,他只能凭借信物向金刀门门主求助,希望能得到收留。
却未曾想,对方竟然将他引至偏僻的后山,妄图对他痛下杀手。
生死关头,他使出修罗煞气功将对方反杀。
可这一战,他元气大伤,几乎丢了性命。
好在他身上还有保命的药丸,服下之后才勉强缓了过来。
但他的内力几乎被废尽,生存下去成为了他眼下最迫切的渴望。
为了活下去,他毅然决定易容成金刀门门主的模样来替代他。
可哪有那么容易?金刀门众人他大多都不认识,又该如何伪装?
无奈之下,他回去后便称病闭关,通过旁敲侧击,一点点地了解了几个关键人物的情况,试图在这危机四伏中寻得一线生机。
是朝廷设下擂台拯救了他。
他信誓旦旦地声称,门中弟子唯有为国拼杀方为正途,于是带着大弟子刘乾毅然奔赴京城。
这段时日,他对刘乾最为了解,因此一路上倒也未曾露馅。
没想到第一场比赛就让他看到了沈若汐的身影,他的心中不禁涌起无尽的仇恨。
这个女子,乃是他的杀父仇人,他在心中恨恨想,定是老天有眼,给他报仇的机会。
刘乾身手不凡,对第一名的宝座势在必得。
可他却暗中嘱咐刘乾输给关旗哲。
只因关旗哲乃京城世家公子,身份尊贵,万万不能被刘乾所伤。
倘若关旗哲有个三长两短,他们不仅去不了边城,恐怕还会遭受严厉的惩罚。
而他现今迫切需要刘乾能够百分百前往边城,如此一来,他便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跟过去,寻机对付沈若汐。
终于,苦苦等待之后,他迎来了今天这个绝佳的机会。
望着眼前的沈若汐,他真想手起刀落,一刀了结她,为父亲报仇雪恨。
但转念一想,一刀杀了她实在太过便宜,就用她来练功,方能解心头之恨。
他粗暴地撕扯开那女子的衣服,心头默默念起练功口诀,身躯缓缓压了下去。
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沈若汐竟然已非处子之身。
不是传言她与萧承逸未曾同房吗?原来也不过是个不知廉耻的骚货,他在心头狠狠地咒骂着。
可不知为何,总让他觉得缺了些什么,练功的效果似乎差了那么一点,满心愤懑的他起身离开。
对方中了她的三日醉迷药,催情效果猛烈,他不想让她毫无知觉,于是将水袋的水浇在了她的头上。
此刻的宁贞儿,头昏沉的厉害,身体好似置身于烈焰岩浆之中,热得几近冒烟,难受至极。
猛然间,她感受到一股冰凉的凉意,像是驱散了身上的一些热量,倏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