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筠,你对打倒林文耀的人还有没有印象?”
半晌之后,见沈青筠的心情终于平复,齐敬山方才小声询问。
他又不蠢,按沈青筠那个时候的状态,根本不可能拿林文耀有办法。
因此这其中必然有人插手,在他赶到之前制止了林文耀,避免让青筠受到伤害。
沈青筠玉容一滞,面上似有羞怯之色,但在犹豫之后却是缓缓摇了摇头。
齐敬山观察着她的表情,心头有数的同时,却也没再追问。
不管是谁,今晚救了青筠的事他必须要承情。
“青筠,你好好休息,等齐爷爷给你做主。”
既然沈青筠已经醒转,看上去也没什么大碍,齐敬山就打算连夜审问抓回来的这群兔崽子。
只要是和林文耀狼狈为奸的家伙,一个都跑不掉。
沈青筠愣了愣,抬起手迟疑了一下:“齐爷爷,要不然警告一下林文耀就算了吧,他经此一役,应该不敢再起坏心。”
齐敬山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对恶魔的仁慈,就是对天使的残忍,他会不会再起坏心我不知道,但我不会去赌。”
“爷爷什么都能答应你,包括撤走保护你的人。”
“但是今晚发生了这种事,我必须要让南都有头有脸的家伙都长长记性,免得一个个都把自己当成土皇帝。”
“管教不好自家的晚辈,那就得承担相应的后果,子债父偿在我这里不是说说而已!”
沈青筠嗫嚅着樱唇还想说什么,却见齐敬山气愤的一甩袖子,直接背着手就走。
她知晓齐敬山动了真怒,自己劝不住对方,只能幽幽的叹了口气。
感受着某些地方黏糊糊的触感,沈青筠脸颊绯红更甚,心头却在暗道:江燃,是你么?
……
自林文耀被抓走之后,江燃的日常生活就集中在修炼和必修课打卡两件事上。
整整过了3天,在那场聚会中被一起带走的诸多同学,才陆陆续续的回到了学校。
学校方面根本没有过问这件事的意图,好像这么多学生就算失踪了也无关紧要一般。
谢天倒是有事无事联系江燃,邀请他和白菲菲一起出去玩。
不过一直都被白菲菲找借口推脱,至于江燃就更不可能接受他对自己的假意邀约了。
“江燃,我妈他们17点左右到机场,要不要跟我一起去接人?”
白菲菲坐在楼下客厅里,扯着嗓子喊道。
江燃从二楼推门而出走了下来:“走。”
眼神淡漠,面无表情,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
“你听说没。”白菲菲一边开着车,一边神秘兮兮道。
江燃有些疑惑:“听说什么?”
“学校里这2天都在传,沈青筠是豪门贵女,谁敢惹她小心家破人亡!”
“沈青筠是豪门难道有什么不对么?”江燃瞟了她一眼,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思维逻辑。
白菲菲点点头,一脸萧索:“倒也对,那种身段气质和修养,说她是普通家庭的姑娘估计也没人相信。”
“学习好、身材好、长得好、家世好,为什么会有这么幸运的人?”
江燃莞尔:“评价没错,但是幸运与否就说不准了,生在豪门也许会面临更多烦恼。”
“切。”白菲菲停在红绿灯前,转头瞪了他一眼,“说的好像你是豪门一样。”
“她们的快乐你体会不到。”
“对对对。”江燃无所谓的点点头,“但与我何干?”
“你这也上了几天哲学课了吧,但是我感觉除了怼人啥也没学到。”白菲菲从鼻子中发出一声哼鸣,不屑于和他争论。
飞机并没有晚点。
秦韵在航站楼看到江燃的第一眼,脸上就立刻泛起一抹宠溺的笑容,快步向他走了过去。
“让我看看瘦没瘦。”
她脸上的容光黯淡了许多,看上去这些天的奔波确实很辛苦。
江燃站在原地,一动没动,任由她捏着自己的脸蛋,摸着自己的脑袋。
“咦?”秦韵站到他身前的时候,温婉的眼神不禁有些诧异,“怎么长高了这么一大截!”
“看来男生发育的晚这话真没说错。”
“都是秦姨照顾的好。”江燃眉眼温柔,有意无意的拍着马屁。
白菲菲看着风尘仆仆,略显憔悴的秦韵,心疼的同时也有些无语。
“妈,到底谁是你亲生的啊?”
秦韵嗔怪的瞪了她一眼:“嘴里有没有把门的?在这乱嚼什么舌根。”
白菲菲抓住她胳膊,摇晃着撒娇道:“江燃一天吃了睡睡了吃,肯定个头窜得快。”
“我就不一样了,你不在家一天天吃不香睡不好的,眼看着都瘦了。”
秦韵被噎了一下,却见江燃神色如常,倒也没再数落自家女儿。
“爸!”白菲菲这时看见拖着行李箱姗姗走来的白远山,飞扑过去抱住了他。
“想死俺了。”
白远山被她撞得往后稍退了半步,不过深锁的眉头却在这一个拥抱中舒展了开来。
“想我是假,惦记礼物才是真的吧?”
“嘿嘿,哪有。”白菲菲狡黠一笑,若无其事的接过他手中拎着的袋子。
“白叔。”江燃见到白远山后,礼貌地打着招呼。
他很清晰的发觉,对方鬓角的白发比离开之前多了一些,见到白菲菲的欣喜,也没有完全冲淡眼底的忧色。
联系白菲菲此前说的话,秦韵夫妇这次去竹山市,大概率是为了筹措资金。
但从白远山此刻的状态和表情来看,他们显然无功而返。
否则在事有转机的情况下,两人就算再累,面貌上的光彩也是另一番情景。
“长高了。”
白远山也在打量江燃。
面前的青年身形拔高了很多,站姿笔挺,神情沉稳,看上去比前段时间气派了不少。
他看着被自己妻子从偏远地区带到南都,正在发生巨大变化的青年,心头不禁有些难受。
江燃正在和以往的苦难作别,在南都大学中展望新的生活。
女儿一脸娇俏可人,正带着青春赶赴未来。
妻子随着自己奔波了这么久却没有分毫怨言。
一切看上去都很美好。
但再过一段时间,很可能江燃的学业就无法继续,女儿脸上的笑容也会越来越少,妻子会变得更加辛苦。
每每想到这些,白远山都自责不已。
倘若自己不是如此急功近利,再稳扎稳打几年,应该就不会落到这种局面。
“远山,想什么呢?”秦韵看着忧心忡忡的白远山,朝他使了个颜色。
自己则是稍稍挪动步子,隔开了白菲菲和江燃的视线。
“没什么。”白远山快速收拾好心情,走过去笑着拍了拍白菲菲的肩膀。
“今天坐我家菲菲的车,让我看看你技术怎么样。”
白菲菲伸出拇指抹过鼻子,一脸神气:“我可是秋名山车神,过弯不减速的那种。”
“不信你问江燃。”
转头却看见江燃拖着行李箱跟秦韵已经走出去好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