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给他名分
作者:喜欢伯乐树的魏依云   谁家皇帝跪着哄小太监吃糖啊最新章节     
    金卯用力推开贺寅。
    贺寅轻声哄道:“乖,让我抱抱你。”
    怀里的人带了点哭音,说话间,嘴里的热气软乎乎扑在贺寅脖子上。
    “殿、殿下当以大业为重,岂可把精力耗费在阉人身上?”
    贺寅眯了眯眼,宛如伏击猎物的野兽。
    他想要金卯,恨不得把人生吞下去。
    “好,都听你的。”
    贺寅危险的勾着唇,循序渐进。
    怀里的人压着哭声,贺寅突然吻到了一行眼泪,没动弹了。
    他叹息一声,用力抱着金卯。
    “睡吧,鹰要慢慢熬,熬到它俯首听命,最好给一口,吊十年。”
    半夜,他来到院里,打了个响指。
    金爽悄无声息的跳到院中,闷着脸。
    “叫人准备准备,去明溪吃席。”
    金爽:“……主子要办喜宴,给他名分了?”
    贺寅碾着脚下的雪:“你又有意见了。”
    “属下不敢。”
    “有意见也千万闷在心里,别在他跟前抛头露面,他只要看着孤一个人就够了。”
    金爽闷声道:“是,有主子的怜惜,是他的福分。”
    贺寅听出金爽话里的阴阳怪气,冷了脸:“学他?”
    “……他好歹是我弟弟。”
    “要不要去认亲?”
    “不敢。”
    金爽在对方发作前窜上土墙,几个忽闪,消失在永巷。
    贺寅冷着脸又瞅了瞅院门。
    “听了半天墙角,不来打个招呼?”
    君嫂子站在门外:“我在听你又要弄他多久。”
    贺寅脸上笑容残忍:“找死。”
    “阎王就是你吧?”君嫂子声线清冷,“祸害遗千年,搞起柔情来了,叫人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君家一大家子尸骨未寒就给番子做眼线的人,似乎也没什么高洁的品格。”
    “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啊,阎王殿下要不要助民女一把?”
    贺寅站在原地,透过门缝,看着对方:“看你给多少筹码。”
    “这天下够不够?”
    贺寅讥笑道:“一个老太监都杀不死的人,谈何天下?”
    “加上金卯呢?”
    贺寅眸底森寒:“你动他了?”
    “动他的不是殿下么?”君嫂子幽凉的目光穿过门缝,落在他身上:“难为你九岁的年纪就能搞垮金家,他知道会不会痛苦到撞墙?”
    贺寅笑了笑,轻声道:“行,出牌吧。”
    君嫂子:“南楚海寇够不够格?”
    “凶残了一些。”
    “销金窟更胜一筹。”
    贺寅不急不缓的问道:“你要什么?”
    对方笑着回他:“你老子的命。”
    “为难孤了,大内十三太保武功盖世,打不过。”
    “泉上打不过,泉下呢?”
    贺寅瞧着门缝后那半张清丽的脸:“身子弱就少在雪地里吹风,脑子吹坏了容易发疯。”
    “殿下疯了二十年,倒说起别人了,看来殿下也是那等吝啬的人,舍不得拿销金窟献祭老天。”
    贺寅弹弹手指:“你是个有趣的人,明溪见。”
    君嫂子福了福身:“谈得太容易,倒有点不真实。”
    “销金窟做生意就是这样爽快。”
    君嫂子转身离开,突然闷哼一声,半跪下去,雪地上绽开点点殷红。
    那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手里拿着一根细细的铁钎,径直穿透了她的左肩。
    “金卯待你好不好?”
    君嫂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踩进雪地里,铁钎生生抽了出去。
    她听到一声钝响,溅起的血沫洒在她脖子上。
    少年声线华丽,掺着一股凌冽的霜雪气,有些悠远。
    “君淑,君家的大小姐,当年从锦衣卫的刀下溜走,给你长了不少本事。”
    君淑艰难撑起身子,却被踩得更低,整个头几乎陷进雪中:“不及殿下出尔反尔。”
    “豁哦?出尔反尔。”
    贺寅面无表情地穿透了她另一半肩膀。
    “与孤谈生意得跪着,你不懂规矩。”
    君淑:“这不跪着?五体投地了。”
    贺寅两指夹着铁钎,居高临下的瞥着对方。
    君淑没奈何,只得缓缓撑起身子,在他面前半跪好。
    “死到临头还来这么一出,你和孤周旋半天,底牌呢?”
    君淑不想摊出真正的底牌。
    但见对方把那根纤长的铁钎转得像飞盘,便知道这是一桩要命的买卖。
    若这个阎王看不到她的利用价值,就会用铁钎穿破她的心脏。
    要跑是来不及了。
    君淑硬撑一会儿,旋即无力的低下头:“有人要在明溪杀你。”
    “谁?”
    “崔兰。”
    贺寅嘴角勾起一抹讥诮,接着又看向赤脚站在雪地里的春宴,将君淑踹过去。
    “偷听大人说话的小孩要被割耳朵的,扶你娘进屋。”
    春宴寒声道:“民女今年二十一岁了,比殿下大七个月。”
    “侏儒也值得炫耀?”
    春宴心塞,自己只是长得矮,并不是什么侏儒!
    她暗暗瞪了贺寅一眼,费劲地搀起君淑,低声责备道:“干嘛要和这种疯子合伙!”
    君淑惨兮兮的呕了一口血:“只是去试试水,哪想到就上了贼船?”
    “活该!”
    “有件事得同你说道说道,我拿南楚弟兄们和他交易……”
    春宴阴着脸,砰的一声,将她丢在院外。
    *
    翌日,崔滁率着二十个锦衣卫来永巷接九皇子的大驾。
    他翻身下马,不情不愿的半跪下去,左手撑地:“陛下着奴婢护送九皇子殿下赶赴明溪,九殿下请上宫车。”
    眼瞅着贺寅将金卯塞进马车,崔滁脸上的表情差点没绷住。
    他就知道这人不会心疼金卯,大冷的天,竟然要带着这个脆皮小太监东跑西跑!
    “金卯,你怎么钻去九殿下的车里了?下来,九殿下不在这几天你看好屋子!”
    贺寅撩开帘子,笑吟吟道:“崔公公都说到这里了,要不替孤把后事一并安排了?”
    崔滁黑着脸:“奴婢逾矩了,祖宗的规矩,中官不可与皇子同处,处必跪,金卯,跪下。”
    金卯就跪了下去,低着头,从毛领里露出一小截粉白细腻的脖子。
    贺寅看了他一眼,向崔滁说道:“太祖家法有一整本,一并背了吧,孤想听。”
    崔滁沉默片刻:“时间紧迫。”
    “那就起车,干嘛与孤的小伴伴过意不去?”
    车缓缓开动起来,轮子压得雪嚓嚓响。
    贺寅弯着眼睛,俯身向金卯低声说道:“你听他的话,叫跪就跪了,我昨晚低三下四,倒受了一肚子气,金卯,你这是恃宠而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