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君臣还在密议。
“这个事从火器到选派人员,还有运送都交给你。你是老成的人,朕信得过!”朱允熥吃着橘子,继续说道,“能瞒着就先瞒着,别走漏风声!”
徐辉祖想想,“若真被朝臣们知道......”
“自有朕给你做主!”朱允熥笑道。
“那就是不会做主!”徐辉祖心暗道,“若真是朝臣们知道了,定然群情涌动奏折连天。到时候当臣子的,怎么能让皇上担这个责任,还是要我等做臣子的,给皇上分担呀!”
想着,心暗道,“李景隆那厮,怎么会还不回来?得把他拉进来,出事了就把他推出去做挡箭牌,反正他轻车熟路。”
“另外,还有件事!”朱允熥郑重的说道,“贩卖这些火器所得的银两,不能归户部,也不能归五军都督府的军库,更不进朕的内库!”
说到此处,朱允熥笑笑,吃了最后一瓣橘子,继续开口道,“你也知道,水师耗费巨大,比边军的花费还高。兵部那些人,还有各边军的总兵,抓着机会就到朕这来打官司!”
“可一旦涉及藩国用兵,水师是少不得的。所以朕想着专款专用,倭国的银矿能弄多少弄多少来,专门成立一个海军衙门,把水师单独分出来,自成一军。”
“嘶!”徐辉祖心倒吸一口冷气,“皇上真是所图不小啊!水师专门拨出来,自成一军的话,这里面的门道可就多了。”
“老皇爷当政的时候,大明朝养军是别想户部那些官掏钱的。走的都是两淮盐水,也就是皇家的私库。每年一千两百万的现银,差不多要用去百多万。”
“水师单独成军,那就多了一项支出,只怕日后的耗费盐税肯定是不够的。那皇上,就要从其他地方弄钱!”
“战舰水手火炮,光是东瀛的银矿怕也力有不逮吧?”
朱允熥见他沉思,就知道他心所想,开口道,“海军衙门这事,也要慢慢来。不然兵部和你们五军都督府又要来回扯皮斗得够呛,军费上嘛,也不能占了原先的份额,朕也不能把边军的钱,花在海军身上!”
“养活海军,还是要靠各海关的关税!”
其实有些话他没办法深说,海军的雏形是什么,就是海盗。真建起海军许他们随意撒欢,就那些军的杀才,自然有一万个办法捞钱。
这种都是不可对人言的事,不然传出去堂堂天朝水师,在海上打家劫舍或是攻伐小国勒索钱财,或者干脆摇身一变走私,还要脸不要。
那些老夫子们知道了,非在太庙前边磕死不可。
“这些专款的银子呀,开始也你先管着!”
朱允熥这话,直接让徐辉祖坐不住了。
他赶紧站起身,“皇上,此事事关重大,而且往来的现银绝不在少数。臣不是不愿帮皇上分忧,而是财帛动人心,臣万一做出点什么,岂不是辜负了皇上的圣心!”
说着,顿了顿,“况且这等事,都交给臣,乃是弊。臣以为,当有另一人和臣共同管理!”
“你能这么想,证明你心是公允的!”朱允熥笑道,“可是你自己看,满朝武,谁行啊?
徐辉祖马上说道,“臣以为曹国公李景隆可担大用!”说着,赶紧道,“他本就管着火器制造局,又.......”
朱允熥摆手打断,“打住!打住!”说着,翘起腿来笑道,“他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别的事都行,你让他管钱?”
说到此处端起茶杯来,“他以前管着火器铸造局,你现在代管,要是对对帐,你说有没有毛病?”
“感情皇上心里都清楚!”徐辉祖心暗道。
“他那人大动作不敢有,可小来小去不犯毛病的钱,没少往家里划拉吧?”朱允熥叹口气,“你让他管着水军的专款,怕是又要雁过拔毛!”
随后朱允熥不容拒绝的开口道,“你先管着吧!”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当口,王耻的身子又出现在门外。
“有事吗?”朱允熥开口道,“谁要见朕,先在外头候着!”
“回皇上,是曹国公李景隆回来了!”
“谁?你说谁?”
说曹操,曹操到。
李景隆居然不声不响的,突然回了京城。
“传!”朱允熥放下手茶碗。
随后他走到殿门外,刚迈过门槛,就见视线之一个身影飞快的扑来。
“皇上,想死微臣啦!”话音落下,李景隆双膝跪地,清晰可见的摩擦滑动至前,叩首在御阶之下。
“皇上,自臣离京,没有一日不思念皇上。”大哭声,李景隆抬头,脸上胡须扎起,头发凌乱风尘仆仆,衣裳的颜色都变了,“臣今日,终于再见着皇上了!皇上啊!皇上!”
“行行,先别嚎!”朱允熥走下御阶,亲手把他扶起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一点消息都没有?”
李景隆颤颤巍巍起身,看着朱允熥是热泪纵横,涕零交加,“皇上,臣返回福建之后,带着人沿路快马加鞭,一日不敢耽误。想来福建那边的行还在路上,臣已经先一步到京师了!”
说着,眼泪又下来了,“臣一回京,马上就来见皇上!”说着,双膝一软,抱住朱允熥的大腿,“皇上!臣无一日不想着您啊!”
“起来起来!”朱允熥奋力抽出大腿,“跟朕进来,说说你的差事办没有!”说着,又看看李景隆,“你先去找人梳洗一番,你身上什么味你自己不知?都臭了?”
李景隆闻闻自己的衣衫,“臣一想到皇上归心似箭.........”
“行行行........”朱允熥摆手道,“王耻赶紧带他去梳洗!”
说着,看看在旁边欣赏李景隆上演君臣会的徐辉祖,“你跟朕来,话还没说完呢!”
李景隆见朱允熥带着徐辉祖,一边走一边说又返回大殿之,眼神都是思量。
“皇上有话和徐辉祖单独说?什么话?”
就这时,王耻过来笑道,“曹国公,跟杂家这边走吧!”
“老王,你骂我。我在旁人那是国公,在你面前就是李景隆!”李景隆笑道,“老王,说起来我在外头,整日想的就是京这些朋友们!”
“哎,你别看我是世袭的国公,可没什么可以过命的真朋友。也就你老王,跟我交心!”
王耻听着他的话,皮笑肉不笑。
忽然,笑容却凝固了。
只见李景隆从袖掏出一个眼珠子大的红宝石,悄悄送过来,“海外得的玩意,老王你以后赏人用!”说着,又笑笑,“你看,多体面的小玩意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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