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隆,把这些人贩子,都给我杀了!”
朱允熥一声呐喊,李景隆抽刀噌一声,抽刀上前。
“你?”
人贩子中领头的汉子,只觉得眼前一黑,话都没说话出口,只见白光闪现,脖颈之间马上火热滚烫的感觉。
他不由的双手去捂,可下一秒,扑通声跪在地上。鲜血如决堤的洪水一样,从他的指缝中喷涌而出。
李景隆绷着脸,看都没看这人,反手又是刀。
唰的声,再割破一人的喉管,鲜血飞溅的同时,那人双目圆睁得死鱼一样,身子倒地不住的扭曲翻滚。
乱哄哄的灾民聚集之地,突然鸦雀无声。李景隆顷刻之间连杀两人,已是把这些百姓吓呆了。
“你你”
几个人贩子中,最后两人连连后退,欲转身就跑,可却同时撞在一起,倒在地上。
“好汉饶命!”首发网址
“好汉饶命!”
两人惊恐的看着越来越近,狰狞的李景隆。双手撑地,不住的后退,两股战战,惊骇欲绝。
“大灾之年,光天化日,居然还有你们这些蛇蝎之辈!”李景隆冷笑,“杀了你们,都脏了某李家家传的宝刀!”
说着,大喝一声,“呔!”
大脚直接朝一个人贩子面门踢去,砰地一声闷响,那人贩子的脑袋在脖子上,咔嚓一声。怪异的歪开,人仰面倒下,四肢不断的抽搐。
他竟然,被李景隆一脚踢死了。
“好汉饶我性命!”仅剩下的人贩子,吓得根本不敢动弹,只能对着远处城门大喊,“军爷救命,有歹人呃!”
他正喊着,忽然感觉胸口窒息。
李景隆一脚踩着他的胸膛,面无表情的看他,“这么痛快的死,算你的造化!”
“且慢!”身后大喝一声。
铁铉上前,拉住李景隆,“留他一命!”说着,又解释道,“想必他干这事,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大灾以来,说不定卖了多少孩子,留下他还有用!”
李景隆抬头,望向朱允熥。
后者沉吟片刻,怒道,“先打断他两条腿!”
李景隆黑笑连声,突然大脚对着人贩子的膝盖,猛踩。
咔嚓,咔嚓!
“啊!”惨叫戛然而止,那人贩子双眼一翻,昏死过去。
这时,周围的灾民好似才刚刚醒悟一般。
“杀人拉!”
尖叫四起,人潮疯狂的后退,四散奔逃。
“你!”朱允熥推开身前保护的侍卫,指着正抱着孙女,已经呆滞的老者说道,“不要再卖孩子了,官府马上就会发救济粮!”
随手,背着双手,冷着脸,“进城!”
人贩子,禽兽不如,死不足惜!
一行人行至城门处,那些兵丁已经如临大敌。刀枪出鞘,弓箭上弦。
“什么人,敢光天化日行凶?”领头的把总,带着一群兵摆开阵势,怒问道。
若不是这些人是生面孔,气质不凡。而且各个都好似军中老卒一般,这把总早就下令动手了。
啪地一声,一个银色的腰牌落在把总面前的地上。
身材高大的傅让,眼皮都没夹对方一下,“开封,锦衣卫世袭千户,奉命公干!”说着,冷笑道,“哼,开封数万灾民都井井有条,你们巩县这几千灾民,却好似修罗地狱。你们这些人,办得好差事!”
守城把总心中惊呼一声,不好!
他这个级别虽然接触不到锦衣卫,但也听过锦衣卫的大名。再看那腰牌,可是货真价实的世袭千户。大明军功制,非祖上有军功,不得世袭。
这人,他绝对惹不起。
不但他惹不起,恐怕这些千户,连县太爷和巩县的守将都惹不起。
“原来是锦衣卫的大人,有何公干?”把总拱手笑道。
傅让哼了一声,“你管得着吗?”
“是下官多嘴!”那把总依旧是笑,再看看被对方拖着的,生死不知的人贩子,更是头皮发麻。
这些人连日在城外买卖人口,他这守城的哪会不知道。可拿人家的手软,又有上面的交代,他能如何?
“为何不救济灾民?”朱允熥在后面问道。
把总有些严厉,见所有人都簇拥着这位公子哥,笑道,“这个下官不知道,下官只知道听上官的差遣!下官是城门军,只知道守好大门!”
朱允熥冷笑下,不再说话。
“开门,我们要进城!”傅让冷声道。
“是是!”把总连声答应,回头指挥手下,“赶紧,把门打开!”
数十侍卫,簇拥着朱允熥走入城门。
忽然,朱允熥的身子挺住,回头看着那把总,“你叫什么?”
“下官王德顺!”那把总点头哈腰的说道。
“好,我记住你了!”朱允熥一笑,又道,“在城外抓了个人贩子,现在带着有些麻烦,你给看好了!”说着,眼神微微凌厉,“记着,跑了人犯,拿你连坐!”
“这”王德顺顿时呆住。
“这关我啥事?怎么把我给牵连进来了?”王德顺心里叫苦连天,可根本就不敢拒绝。只能看着他们把半死的人,扔在自己的脚下,然后大摇大摆的进城。
“头!头!”身旁,一个小兵呼唤。
“叫魂呢你!”王德顺怒道。
“锦衣卫的人来了,要不要禀告县尊大人?”小兵问道。
“对呀!”王德顺一拍脑门,“你腿脚快,快去禀报!”可是,随即他却突然又把小兵拽到一边,小声道,“其实,你也不用那么快,溜达着去,明白吗!溜达,慢慢溜达!
朱允熥心中的怒火和杀意,炙热沸腾。
带着人进城,还没辨清县衙的方向,却发现那些运送来的物资,都停在了一个大院旁。
随后,他眼中看到的,让他的瞳仁里,怒火燃烧。
本该送入库房统计看管的物资,竟然被人随意的打开,更有一群人,在嬉笑着挑挑拣拣。
“过去看看!”朱允熥说道。
众人刚过去,斜刺里一辆马车抢在前面停住。
马车上车夫下来,对大门口喊道,“喂,我说,送进来的药材有黄连没有,这几天我们家大人上火,牙床子疼!”
大院门口看大门的是个老军,笑道,“这俺就不知道了,这几日送来许多东西,俺也没那功夫一一查看,你自己找吧!”
那车夫点头,颇为倨傲,“好,我进库看看!”
这时,在门口当街挑拣物资的人,发出几声满意的大笑,然后扬长而去。那些被他们翻得乱哄哄的箱子,又被人随意收拢一起来,抬了进去。
见此一幕,朱允熥已是双手发凉,浑身颤抖。
这些物资,历经千辛万苦,从各地运抵河南,再又耗费人力物力,送到周边受灾之地。
可是,现在它们还未发到灾民的手里,就被人过了一手!
“给巩县的物资,都有什么?”朱允熥压着怒火,对身边人问道。
铁铉开口,“食盐,药材,粮食,布匹等物!”
“大灾突然,仓促之下朝廷只能取民间捐赠之物用之于民。”
“此等物资,乃士绅捐赠,欲用在灾民之身。但却操之于官手,彼等从中渔利上下其手,好似他们自己的财产?”
朱允熥的牙齿作响,好似要吃人一般,“外面百姓连口干净水都没有,他们在城里,对这些朝廷的救灾物资,随意索取!好,好,好!我大明朝,真是好极了!”
见皇太孙脸色阴沉,周围人都不敢作声。
倒是看门的老军发现了这一行人,皱眉道,“你们干啥的?这不是闲杂人,随便来的地方!”
“那为何刚才那个车夫,可以随意进入?”朱允熥怒道。
“那是,典史大人家的车夫,不是一般人的车夫!”老军大声道,“告诉你们,别闹事啊!不然,俺喊一声,马上有人来抓你们!”说着,又上下看看,警惕的说道,“不对,听你们的口音不是俺们这的人,你们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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