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晋,燕周,洪武皇帝诸子之,年纪最长者。他们嫡出的子嗣,基本上和皇太孙殿下,年纪差不多。
全部进京读书,归于东宫管教!
解缙上下左右,前前后后,几乎是完全无死角的打量着铁铉,一脸诧异,“你这是......你这也,太坏了!老铁,你现在学坏了呀!”
若真如铁铉这么说的话,诸王之子都在京师读书,那天下诸王几乎都在皇太孙一手掌握之。
铁铉依然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一本正经,“不是我变坏了,是你应该去地方上历练几年!总是在京,眼界不开!”
“我才不外放呢!”解缙笑笑,看着细雨的窗外,“外边再好,也没有京城好!”说着,又转头,“哎,你刚才打了燕王家的皇孙,你想好后手没有?”
铁铉道,“谅他也不敢张扬!”
解缙大笑,“你是真变坏了,哈哈!真坏!他吃了一个哑巴亏!”
铁铉微怒,“我要是真坏,就让他打,然后倒下不起来!”
解缙的笑声戛然而止,再次有些陌生的看看铁铉。
“哎,你们这些外官,心眼是真多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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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铉忽然道,“折子,你上还是我上?”
解缙一怔,“什么折子?”
“诸藩王子进京读书!”铁铉正色道。
“真要如此?”解缙想想,“老铁,这事要是没个好理由,皇爷那,可是不许的!”
“哼,你看燕王家那两位,像是能读书的吗?”铁铉开口道,“以他们俩为例子,不学无术言语轻佻非王者之相也!诸藩王之子在封地,都被惯坏了。让他们进京读书,是为了大明皇族之未来,堂而皇之之策,皇爷如何不许?若是放任他们在封地折腾,将来大明不知要出多少糊涂王爷!”
解缙沉思片刻,“这折子不能上!”说着,小声道,“你不在京不知道,皇太孙殿下让皇爷改了主意,宫未就藩的王爷们,将来的封地都在高丽边疆等地。”说着,再次小声道,“这里面的关节,你想不通吗?”
“越是如此,越要上这道折子!”铁铉皱眉道,“这等于是,助了殿下一臂之力。哼,不学无术教而无类之人,何德何能就藩于原?”
“你老铁的头铁,你上吧!”解缙嘟囔一句,靠在车厢里,“哎,你不回来吧,我盼着你回来。你一回来吧,我反而有些盼着你再出京了!”
说着,忽然发现铁铉在静静的看着他。
“都说了,这这折子我不上!”解缙嚷嚷道,“我好日子还没过够呢!”
“不让你上!”铁铉沉声道。
“那谁上?”解缙不解。
铁铉难得一笑,“曹国公李景隆呀!”
“他凭什么上这折子?”
“他要是不上,我就上书陛下弹劾他。皇明外戚,光天化日之下带着皇孙出没于风月之地呷妓,唱些世间浪曲,放浪形骸毫无体统可言。他最好好好想想,我一旦弹劾他,他头上的帽子,还保不保得住!”
解缙呆了半晌,“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可怜!”
铁铉看着他,“你和他私交不错,等我和殿下禀报之后,你给他透透气!”
“我不去说!”解缙叫苦,“这等事,我怎么说?”
可是,见铁铉又瞪着他,心无奈,叹气道,“我惹谁了,本来想给你接风,却弄了一身臊!”
“燕王家三个皇孙,课业怎么样?”
翌日,东宫景仁殿,朱允熥放下奏折,笑对管理皇子皇孙读书的刘三吾问道。
大学士刘三吾,站在宝座御阶之下,闻言苦笑道,“燕王世子还算刻苦勤学,可是其他两位。”说着,看看朱允熥的脸色,“臣不敢妄言,但这两位,臣看来实在不是读书的材料!”
“他们是和诸位未就藩的王叔在一块学吗?”朱允熥继续问道。
“若那样,臣等也不用活了!”刘三吾难得的说了句玩笑话。
朱允熥也大笑起来,本来宫里那些没就藩的王叔们,个个调皮得都快把这些翰林学士折腾死了。若是再纠缠在一块读书,那宫里的房顶都要掀开。
“教皇子皇孙的读书的,都是翰林学士,东阁大学士,渊阁大学士,皇子皇孙们读书不好,你们也有过错!”朱允熥开口道,“不过嘛,孤知道,这些人不好教。所以孤想,皇城之,皇爷爷选派了这么多有学问的老师,都教不好,那在封地之,诸藩王之子,岂不更是不学无术?”
刘三吾一愣,不知如何回答。
“燕王三子,只有世子还算听话。秦王,晋王,周王..........”朱允熥叹气道,“若皇族子弟不肯上进,非大明之福呀!”
君臣二人正说着闲话,王耻忽然进来,在朱允熥耳边轻语几句。后者脸色微微变样,轻轻挥手,刘三吾便告辞退去。
没多时,燕王世子朱高炽,不情不愿的拉着连个兄弟,快步进来。
“臣,叩见太孙殿下!”朱高炽气喘吁吁的进门,进来就跪。
朱允熥开口道,“怎么了?”说着,看看朱高煦的脸,笑道,“你这是?让人给揍了?”
其实朱高煦脸上为何带伤,朱允熥心知肚明。昨日傍晚,他已见到了铁铉,不但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甚至也接纳了铁铉的建议,让藩王之子全部进京读书。
不过,在他看来,这个折子不能让李景隆上。
老李,是以后要带坏这些皇孙的人,怎能先暴露身份!这种事,最好由那些臣大学士,以忧皇族后辈之心提出来,必然更好。
“殿下,臣带着两个小畜生,来请罪!”
朱高炽重重叩首,朗声道,“这两个小畜生,把我们燕藩的脸都丢尽了。弄不好好读书,大白天出入烟花柳巷,还和朝廷命官撞到了一起,还动了手!”说着,朱高炽一指朱高煦脸上的伤,“您看,这显然是用了重手!”
朱高煦有些不好意思的躲闪,“老大,你......太孙殿下,没有的事..........”
“还狡辩!”朱高炽怒道,“你身为皇孙,如此胡闹!”
“等会!”朱允熥忽然开口,打断对方,“你是来告状的,还是来请罪的?”
朱高炽的前半句好似是请罪,但后半句,绝对是告状呀!跟他朱允熥告状,你看你身边的人,把我二弟的眼睛打青了!
这小胖子,也真不是善茬儿!
“殿下切莫误会,臣是听闻,铁铉乃是东宫之臣,所以方来殿下这里请罪!”朱高炽再叩首道,“老二确实不对,国法也好,家法也好,动就是了。大不了,臣这个做哥哥的,一并跟着受罚。可他一个臣子,只能敢对皇孙动手?”说着,看看朱允熥,“也太跋扈了些!”
好一个将军!
小胖子现在不说他弟弟胡闹,抓着铁铉揍了他一拳不放!
朱允熥面色有些不悦,“这等事,你这当兄长的教弟无方,肯定难辞其咎。可我若是你,这时候掩盖这等丑事都来不及。事孤已知道,为了尔等的颜面,还有燕藩的颜面,没有告诉皇爷爷!”
“呵呵,若是告诉皇爷爷,你家老二可不止眼睛青了那么简单!”
朱高炽眼珠转转,“殿下,凡事都有因果。臣二弟三弟刚来京城,找都找不到地方。听说,是曹国公主动带他们去的。即便是传到皇祖父那里,也没有单罚二弟三弟的道理!”
你个死胖子!
朱允熥心顿时大怒,威胁到他的头上来了。
告诉老爷子,必然把罪魁祸首李景隆咬出来。到时候皇孙未必如何,李景隆定然大大不妙!
“二弟三弟少年心性,不分好歹。曹国公是国朝勋贵,怎么也如此不晓事。那种地方,是随便可以带去的吗?带皇孙去烟花柳巷,也是臣子所为?”朱高炽依旧不依不饶,“如此佞臣,当重重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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