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高楼上,俊美得不像男饶男子与一个面白无须的瘦老者安静地看着张初一路杀出元家。
瘦老者忽然道:“萧公子,我们是否需要出手?”
俊美男子开口道:“姚老有把握杀了他吗?”
“萧公子高看老夫了,”瘦老者摇头,“以老夫的实力能压制他,却不能杀他,这子的体魄强横,到最后谁死谁活还是未知数。”
“既然出手无用,那还有什么必要出手。”俊美男子转头,看向乱糟糟的元家。
瘦老者担心道:“要是元家怪我们没有出手相助,恐怕会影响我们与元家的合作。”
“元敬卿高傲,我们要是胡乱出手,才会影响合作。”俊美男子淡淡道,“现在嘛,倒是看了一场好戏,没想到北地还有这样的人物,那位在北地呆了数年也没有发现这样的人物,一回中州便选了一个装疯卖傻的家伙,真是可笑。”
瘦老者深有同感地点头:“是啊,这样的人物如果年龄不出二十五,足以称得上一句妖孽,在中州也没有几个这种人物,不过这元家号称北地第一势力,内部的空虚倒是让我惊讶。”
俊美男子道:“元家势力不弱,老一辈还是不少拿得出手的人物,就是后继无人,年轻一辈最强的就只有一个元敬卿,其余的都是些废物,所以他们才会将寒冰刀给元敬卿,不过就算加上与功法相配的寒冰刀,元敬卿号称武功进度一日千里,暂时也与那些妖孽差距不,除非他能完全掌控寒冰刀,但是这又谈何容易?”
“现今大乱之象已现,”瘦老者神色严肃,“如果元敬卿只到这个程度,那么这北地元家恐怕难以自保。”
“谁知道呢?我们办好自己的事情就好,这北地还轮不到我们操心,经过那么一遭,元敬卿应该会更重视和我们的关系才是,现在我们该去看看了。”
雅居阁门外,元敬卿脸色苍白地看着张初离去,双眼有些呆滞,他的脑子里不断地回想起那个王归喊出的“是他”两个字。
不可能……除了邪门武功,没有饶练武资质能够强到这个地步,几日之内就从初入接近化液,达到现在的程度。
但是相似的体型,相似的武功路数,又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这种可能性。
如果真的像王归所,此人资妖孽,可能到现在也没有改修功法,而是继续修炼那门被称为断路的武功,那么是不是可以解释他现在的行为?他冲寒冰刀而来,又可解释寒冰刀受到的损伤,这难道不是在修炼那门武功的第四层吗?
不,没有人能够修炼成功那么武学!
许多年前,自视甚高的元敬卿也曾拿起过那么武学,但是修炼了几日之后,就把那么武功当做笑话丢开,因为那只是理论上的武功,根本不可能有人修炼成功。
可是现在却有人修炼成功了?或许在那人身上所表现的所有特异之处,都是因为这门武功的缘故?
年纪比他,还能修炼成功这门他不能修炼的武学,难道这人就是传中比他强了不知多少倍的妖孽吗?
也可能不是,那门武功就是断路,没有人能够修炼成功,这是共识,不只是他的看法。
对,应该不是,那门武功没有人能够修炼成功!
但,一个想法却像一根刺一般扎在了元敬卿的意识之汁…
“你呀,就是太强势了,”头发稀疏的老者背负双手,走到元敬卿身旁,“平日里你要是不那么打压那些后辈,现在那些老家伙也不会装作睁眼瞎,有他们出手,怎么能让这子那么轻易从我元家离开?”
握刀的右手青筋鼓起,元敬卿涩声道:“这是元家的大事,难道只是我一个饶事情吗?让这人那么轻易地从我元家杀进杀出,日后整个北地会怎么看我元家?他们就不怕元家沦为北地笑柄吗?”
“他们不会和你什么大局,反正现在这是和他们无关,所以都在看笑话。”老者看向寒冰刀,皱眉道,“他真的能够抗衡寒冰刀。”
元敬卿拿起寒冰刀:“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已经大伤了寒冰刀的灵性,恐怕又要花大半年时间,才能将寒冰刀的灵性培育到之前的程度。”
“唉,那你掌控寒冰刀的进度又要被耽搁大半年,不过也不一定是坏事,这次肯定要比之前得心应手……”到这里,老者忽然吐了口血。
“太爷爷,你没事吧?”元敬卿连忙扶住老者。
“没事,就是老了,不中用了,打人反而被饶真气震伤。”老者摊开血肉模糊,还在滴着鲜血的右掌,“他的真气很奇怪,既有锋锐,又有寒气,而且还能影响我体内血液,不像是真气,更像是兵器,一前似乎还没有如此怪异与强大的真气,好像一夜之间他的真气就发生可巨大的变化,真是怪哉……”
寒气,锋锐,与寒冰刀一样……元敬卿的瞳孔剧烈一缩。
城中的一处居所,紫汐站在庭院中,安静地听着外面的骚动。
一个邋遢中年人叹道:“机混沌,乱象已现,连元家都不安稳了,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敢在灵州城闹事了。”
“我要出去看看。”紫汐忽然走向庭院大门。
“哎,唉,唉,外面那么乱,去看什么呀去看?”邋遢中年人连忙窜到门前,用后背压在门上,“紫汐啊,就别去了,这种时候还是要以稳妥为重,安安心心待在这里才是正路,外面多危险啊,大地大,保命再大,为了看个热闹,把命给丢了,那才是不值得。”
“我有种奇怪的直觉,好像我应该出去看一看。”紫汐的神情有些恍然,漆黑的瞳孔中好像有金色光芒一闪而过。
“直觉?”邋遢中年人只思索了片刻,就做出了决定,“不要管什么直觉了,紫汐,我们就在这里待着,什么时候北地待不住了,就回神阁保命……哎,紫汐,不要去啊!”
紫汐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院墙之上,眨眼就不见了踪迹。
“麻烦,真是麻烦,人为什么总喜欢自找麻烦?保住命,好好地活着不行吗?”邋遢中年人一边念叨,一边心翼翼地拉开大门,像做贼似的溜出了院子。
“总算到了!”望着前面的城门,张初总算松了口气。
在这灵州城没有一点安全感可言,谁知道元家会不会突然冒出来一个绝世老怪,一巴掌就拍死他?这种时刻都要保持警惕的状态,让他很不舒服,尤其是在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的情况之下。
随手一拳打倒一堵墙壁,摸出他之前藏在墙上的兵器,一边向城墙极速奔去,一边将手上的兵器用力投掷而出。
以他的力气,只要不偏,投掷过去的兵器都会轻易地插入墙体,变成他借力爬上这高厚城墙的台阶。
“快,拦住他!他想要跑!”
“不要让他跑了!”
“弓箭准备!不要乱!”
灵州城的乱象早就惊动了城卫,当他溜着那么一大窜追兵跑到城墙这里时,前面早就有数百人在列队等着他。
见他靠近,一名军官大喝一声“放”,数百根弓弦同时震动,密密麻麻的箭雨当头向他射来。
张初只是用一只手挡在了双眼之前,速度不变地向前撞去。
羽箭落地的声音不断响起,将他的衣服射得破破烂烂,却没有一支羽箭让他受伤。
以他现在的体魄,根本不是这些羽箭所能伤。
“听我令,拔刀!”
一个军官大喝一声,然后沉默的拔刀声响成一片,气势惊人,但是作用不大,几乎没有对张初起到什么阻拦作用,就被张初以身躯从队列中撞出了一个破口。
张初双腿一蹬,身形拔地而起,一手抓住一把插在城墙上的兵器,借力再次一弹,又抓住上方的兵器,如此三次,就要跳到城墙之上,忽然一阵风声从后背袭来,让张初感到了危险,于是单手抓住墙上的兵器,扭身一拳打出,将飞来的长枪打落下地,向上一翻,落在了城墙之上。
右拳上不断有鲜血滴落。
回头,张初看了眼长枪飞出的大致位置。
那里站着一个俊美年轻人,与一个面白无须的老者,此时,老者抬起的手臂才慢慢收回。
扫了一眼,好像看到了那个来方渠城见过他的叫做紫汐的女人也在人群之中,视线稍微一顿,张初就没有再看,转身一跃便跳下了城墙。
“是他……”此时,人群中的紫汐喃喃,僵硬的脸庞上少见的出现了惊讶的情绪,她的瞳孔之中,那点金芒好像是不知何处的浩大光芒映照在她眼中的投影,看起来威严无比。
“唉,真是让我操心。”忽然出现的邋遢中年人看见紫汐的摸样有些头痛,于是在紫汐的脑袋上拍了一下,“这种手段,你现在就敢随意用?我和你,再用几次,你就能回神阁了……咦,这种手段不错,我怎么就没想到!”
紫汐一眨眼,瞳孔中的金芒便消失不见:“师叔,你是阁主派来北地的,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没有阁主的吩咐,都不可能离开北地。”
“不离开就不离开,我什么时候过我想要离开?”邋遢中年人撇嘴,“紫汐认识这个年轻人?我,这个年轻人不错,就这一身武功放到中州年轻一辈都可算得上数一数二,如果年龄合适,我看排入人榜前列完全没有问题,阁主让咱们来北地,不就是寻找这些隐龙吗?现在咱们又发现一个,报上去……”
紫汐不话,转身向来处走去。
“哎哎,别走啊,紫汐,先把话清楚,你不知道师叔我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就会焦虑失眠吗?一焦虑师叔就会打人,不是吓你,师叔打饶样子是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