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过后，这老头会死吗？
鲜血四溅的场面出现在脑海中，张初忽然有些反感，头脑中不由自主地闪现出那个王家青年的眼神，同时懊悔与悲赡情绪毫无来由地袭上心头，让他的眼神泛出温和。
眉间皱起，张初的拳头一缓。
这家伙的身体出问题了？老者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机会就在眼前，以他多年的对战经验，怎么可能不抓住？
“噗”的一声，老者果断出手，一掌拍在张初的胸口上，再狠狠一抓，在张初的胸口上抓出了一个破洞，露出了里面惊人鼓胀的肌肉，与岩石一般粗硬的皮肤。
这皮肤色泽难以形容，老者从未在谁的身上看到过这种皮肤。
“你到底是不是人？”老者盯着张初胸口，神色惊疑不定。
张初后退数步，双眼已经布满血丝。
“又是你？你不想让我杀人？可是我做错了吗？”张初一拳疯狂地打在自己的胸口之上，“人要杀我，我便杀人，你不让我杀，那我……偏偏就要杀！”
剧痛压过了脑海中的情绪，让张初的双眼又恢复成了冷漠。
“疯了？”老者双眼一闪，欺身而上，冰寒的手掌拍向张初的胸口。
张初不闪不避，让老者的手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同时自己的拳头也落在了老者的胸口上。
痛感让张初更加的清醒，他是张初，而不是破！
退后数步，张初再一次跨出，一拳打在踉跄后退之中，还提不起力量的老者的脑袋上。
老者脑袋后仰，喷出一大口鲜血。
又是一拳，还未等老者倒下，张初将老者的脑袋直接打进霖面之上。
老者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动静。
张初起身，冷漠的眼睛扫过四处逃跑的人群。
以他现在的强大体魄，他自己也不知道极限在哪里，老者的两掌只是让他出现了轻伤，虽然嘴角挂着鲜血，但的确是轻伤。
……
城南的一片树林之中，吴宝焦急地踱着步，时不时向外面看一眼。
“唉，张兄，张大掌门，你可一定要赢啊！”
“元家八大长老之一的元单，差那么一丝就能跨入真气化液，张兄好像不是对手啊……”
“不对，张兄能一战杀了四个接近真气化液者，凭硬功不定能耗死元单，就算弄不死元单，也能让他受伤，无力北上吧？”
“张兄，弟这个堂主还能不能做，就靠你了！”
“就算你死了，弟也会帮你照顾梁公子，就当是报答你让弟我亲手报仇了吧。”
“张兄，你安心去吧……不对，张兄你一定要赢啊！”
突然，一股血腥味飘来，吴宝心中一紧，抬头看向来人，顿时放松下来。
“张兄，张兄，你没事吧？”吴宝连忙跑上去扶住一身是血，看起来非常狼狈的张初，“张兄，败了没关系，人还活着就好，那可是元单啊，差那么一丁点就踏入真气化液，大不了我们撤出方渠城，再做打算，我就不信，他元家……”
“谁我败了？”张初擦掉嘴角的鲜血，拿起马车上的水袋，狠狠地向嘴里灌了一口。
“啊……那，那……”吴宝不可置信地张开嘴，“那……张兄胜了。”
“如果你的人没错，已经被我杀了。”张初轻描淡写道。
“杀……杀了？元单死在了张兄手汁…”吴宝如在梦中，直到张初换好衣服，从马车中下来，他好似才反应过来。
“张兄，你真的杀了元单？元家八大长老之一的元单？”吴宝一把抓住张初的手臂，“张兄，你没杀错吧？！”
“尸体还在城门前，你有兴趣就自己去看看吧。”张初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断刀背在了身上，“将那份有关魔焰山的地图给我。”
“杀了，真的杀了？”吴宝魔怔似的从怀里掏出地图，递给张初，“张兄，那可是元单啊，传出去……不对，张兄，你要魔焰山的地图做什么？”
“我就看看。”张初打开地图，找到洛源城与魔焰山的位置，估量了一下，也就几百里吧。
“张兄，你不要冲动！”吴宝赶紧劝道，“你虽然杀了元单，但是也不能轻易上魔焰山啊，那里可是有真气化液的强者。”
“我就看看，没要去，你着什么急。”张初收好地图，整理好凌乱的头发，“吴宝，你就先回方渠城吧，我去洛源战场练练刀法，将三杀刀法练好就回城。”
他之前为了试试九重山拳法，连刀都没用，而九重山也确实没让他失望，只凭他现在能够爆发的六重劲力就能打死那老头，如果他能够叠加九重劲力，又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但是刀法也不能落下，所以他想先去洛源战场，尽快修炼成三杀刀。
“张兄，你要单独去？”吴宝有点担心，“不如我和你一起去吧？”
“不必了，梁师弟心太软，容易被人钻空子，没有你在方渠城，我不放心。”张初拍了拍吴宝的肩膀，眼神郑重，“你赶紧回去坐镇方渠城，我才能放心。”
原来我在张兄心中那么重要？吴宝一个机灵，好像被打了鸡血，一拍胸口：“张兄，放心，弟会给张兄看好老家的！”
张初眼神温和：“记住，只要发生意外情况，其它的什么都不要管，就按照我事先的安排，与梁师弟逃出方渠城，找到安全的地方安置，不过这次，应该能镇住元家一段时间，在没弄清我们的虚实时，应该不会贸然再来。”
“张兄，你放心，我一定看好方渠城，看好梁公子。”吴宝激动得呼吸急促，“弟我现在对阴山派的发展充满信心，不出十年，我阴山派一定会压过元家，成为北地霸主！”
能不成为霸主吗？闭关个几，出来就把元单打死了。
再闭关个几，就算张初将元家家主打死，吴宝现在都不会惊讶。
趁机给吴宝狠狠地灌了几口鸡汤，看着马车消失在视野中，张初摇了摇头。
现在的阴山派算上三个堂口的话，人是不少，但他真正信任的除了梁成之外，也就一个吴宝。
毕竟吴宝已经和他绑在一起，他张初要是挂了，吴宝也没有好日子过。
与梁成相比，吴宝虽然武功一样不高，但无论在审时度势，还是行事手段上都强出不上，如果有一方渠城被人灭了，只有一人活下去，张初相信肯定是吴宝，所以让他回去看着方渠城，保护梁成安全最合适不过。
啃着干粮，张初慢悠悠地向西而去。
不过一刻钟之前，城门前的他是一个比普通人高上一两个头的壮汉，而现在不过就是一个身量中等的普通青年，就是一双眼睛好像比一般人要明亮些许。
如果不是背后背着把刀，或许大多数人扫过一眼，都不会将他和刀口舔血的武林中人联系在一起。
一个老者带着两个下人急匆匆地从洛源城放心走来，与张初错身而过时，忽然叫住了张初。
“哎，后生，你现在要入城？”
张初回头，一抱拳：“这位老丈有何见教？”
“哎，洛源城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你还不知道？”老者的神色有些紧张，“后生，听我一句劝，现在不要去洛源城。”
张初好奇问道：“敢问老丈，洛源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刚从南方赶来，还未听过洛源城发生了什么大事。”
“什么事……”老者惊悸地向四处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我告诉你啊，一位元家长老被人在南门给刺杀了，随行的一个不剩，全部死了，就连洛源城刘家家主，还有守将都一起被杀了……”
“怎么可能？”张初适时地表现出了惊恐，“是谁杀的？”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老者后怕地叹了口气，“还好我晚了一步，要是刚才和元家长老稍微近点，不定也被杀了。”
“那么残忍？”张初又啃了口干粮，“老丈看清楚刺客是什么样子了吗？”
“刺客蒙着面，谁看得清楚？”老者砸了砸嘴，“不过老头子我隔得近，比城墙上的那些人看得稍微清楚点，我告诉你，那人身高起码接近一丈，一条胳膊就比你的大腿粗，就后生你这样的，那刺客一拳就能打死好几个。”
“可怕……”
“是可怕，那刺客瞥一眼，老头子我都差点吓得回不过气，后生，现在洛源城乱糟糟一片，老头子劝你还是不要去那是非之地。”
张初向西一指：“多谢老丈提醒，我不去洛源城，就直接从这里去了洛源城西的洛源战场。”
“那你最好远远绕开南门，我看刘家在那里控制局势，要是看你不顺眼，抓不住刺客直接将你抓了，你还有命出来吗？”老者摆摆手，“老头子我就走了，后生你自己注意安全。”
“多谢老丈！”张初恭恭敬敬地给老头子行了一礼。
看看，这个世界也不全是坏人。
遇到好人就以礼相待，遇到坏人就杀了，难道不是地常理吗？可是你为什么要阻我杀人？就是因为你讨厌杀人？
张初好像在对自己话，又好像在对身体内的另一个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