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想想都觉得后脊发凉，画出来的画卷恐怕会更丑，他是实在是欣赏不来。
也不敢轻易去欣赏。
有些画作是大家之作，不可近看，亦不可亵玩焉。
姜拂心脏颤了一下，有些心慌意乱地移开了视线。
林珩知把手从姜拂的肩膀上收了回来。
姜拂蓦地手腕一凉，林珩知的体温还是丧尸的体温，凉凉的，没有恢复正常。
下意识，身体本能的瑟缩了一下。
想到了上一次，林珩知握住他的手时的量衣服尺寸场景。
每一次林珩知握住他的手，就没有好事的时候。
林珩知感受到姜拂的异样，问：“怎么了？”
姜拂眼尾抬起，似愠色，又似嗔意，让人心驰神往。
“今日拿的份量不多，还上交了三分之二。”林珩知嗓音低磁，如大提琴般悦耳，发出的婉转尾音，表达着被上交了物资的心酸，可怜，哀恸之情。
姜拂眼尾的弧度一僵。
就算是上交了三分之二，那三分之一的数量也是非常的可观。
眼前这个东西还一副委屈地模样控诉。
“你还嫌弃少？”姜拂不可理解。
“自然是少。”上交的这三分之二的物资，林珩知心中满是心酸。
“节约一点，浪费可耻！”姜拂提醒着。
两人牵手在如绸缎般的落日余晖之下。
影子拉长，似一体。
姜拂等了半晌，没有听到林珩知的回话，他转过头，看着林珩知。
林珩知看着他，戴着黑色美瞳的眼瞳散发着浓浓的墨色。
“宝贝，这种事情节约不了一点。”林珩知幽怨地看着他，仿佛他说的节约物资，是多么苛刻一般。
姜拂也不明白有什么苛刻的。
毕竟他也是一个新手小白，不太理解林珩知的固执之处。
他是一个理性的人。
不太相信什么失控一说，健康一点，节约一点在他看来很正常。
“我能节约，你和我一起节约。”姜拂信誓旦旦地道。
林珩知看着姜拂，明白了什么，反正现在说的没有用，实际的行为上的理解才有用。
姜拂看着林珩知将他背包里面的东西，如视珍宝般地放入衣柜的抽拉柜中，脸色有些不自然。
他躺在床上，阖上眼睛，调整呼吸，慢慢地将呼吸拉长。
林珩知将物资一盒一盒整整齐齐地放入衣柜倒数第二层的抽拉柜中，听着身后传来的刻意拉长的呼吸声。
他拉开了之前姜拂神神秘秘放东西的柜子，看着里面的东西，他的眉梢微微地敛着，灰雾的眼瞳幽邃。
姜拂听着林珩知拉柜子的声音，似乎是强制分离时的恋恋不舍，心中暗暗猜测着。
舍不得？
姜拂摇了摇头，不敢苟同林珩知的观点。
林珩知转身看着床上阖上眼睛的人儿，纤细蓬长的羽睫轻轻地翕动，如蝴蝶振翅般，明知道已被危险包围，却依旧不肯放弃地挣扎。
他是那么坏的人吗？
林珩知在心底问着床上被吓唬得装睡的姜拂。
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他很想要不当人，但依旧会给姜拂时间。
“防备我，是我哪一点做得不好吗？”林珩知可怜兮兮地呓语着。
姜拂心尖一颤。
不是做得不好，是太好。
姜拂找着事情做，总转移林珩知的思绪以及两人的话题，让林珩知健康生活。
半月后。
a区有了进展。
姜拂和林珩知在半夜潜入了a区。
林珩知的听力敏锐，能够听到细微的声音，很快就能找到进入地下室的入口。
地下室的入口有着虹膜识别。
林珩知戴着小爱复制的王宇乐的虹膜美瞳。
自从离开了柳言，小爱也逐渐能够一个人做实验。
只不过总是会想起把喜悦分享给柳言哥哥，抬眸触及到虚无的空气，喜悦总是伴随着悲伤。
王宇乐从地下室出来，又是基地负责人的儿子，小爱也在a区勘察过。
小爱的双眸具有热敏感应功能，看到的热像成影，经过后期的对比校准，百分之百的确认王宇乐是被虹膜识别系统记录下来的。
而小爱又见过王宇乐，研究出模拟的真实虹膜美瞳，也完全不在话下。
林珩知戴着模拟的虹膜美瞳，经过识别，实验室的门打开。
林珩知往前，他在后。
林珩知听力敏锐，能够清晰地听到人的呼吸声，心脏跳动声。
其他声音都可以没有，唯独这两个是不可避免的。
林珩知倏地握紧了他的手。
姜拂没有说话，也握紧了林珩知的手。
两人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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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戴着黑色的耳机，听到里面传来的消息，紧抿的唇瓣缓缓的上扬。
同时一个人也潜入了a区。
他看着玻璃皿之中沉睡的人，眷恋的将额头抵在玻璃皿上，似乎与里面沉睡的人额间相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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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拂和林珩知放轻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朝前走。
倏地路过一个实验门。
实验门里面是被浸泡在玻璃实验皿中的……丧尸？
他们的身上插着密密麻麻的线条。
姜拂顿住脚步。
林珩知挡在姜拂的眼前。
“别看了。”林珩知抱住他，轻轻地吻了吻他的额头。
“那里面的是人，还是丧尸？”姜拂嗓音轻颤，问着。
“有人，也有丧尸。”林珩知没有丝毫隐瞒地回答。
既然姜拂还是看到了，他也不打算瞒着。
姜拂身体一颤，揪紧了林珩知的衣服。
林珩知紧紧地抱着他。
姜拂很快收拾好起伏的情绪，“走，进去看看他们在研究什么。”
姜拂拿起文件的数据，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资料，脸色越来越沉。
这是在研究生化丧尸。
用丧尸来研究。
林珩知看到的是安安的实验数据。
里面记录的照片，都是安安生前遭受到的痛苦。
姜拂想到安安，快速地翻找着安安的实验数据。
林珩知蓦地拿着一本资料放在他的眼前。
姜拂看着文件名：《有意识丧尸的研究分析》
他抬眸看着林珩知，指尖发凉，握住了林珩知递给他的文件。
有照片记录，也有文字记录。
安安第一次被抽血，眼瞳变成灰雾色的，朦胧地看着眼前的实验人员。
下面却在冰冷地记录着：见到鲜血，眼瞳会不受控制地变成丧尸的灰雾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