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眼珠一转赶紧扑上前去扶,她想着先进屋再说,不然时萋不依不饶的讨要说法,他们被一院子的人围着,很难把无赖耍到明面上。
林卫顺见状也上去扶人,他和林母是同一个想法。
时萋拦住他们的去路,从旁边人身上扫过:“佟婶子,你刚刚看到了吧!我就碰到林卫强的腿一下,这点力气能把一个大男人伤成这样吗?可别是想讹人.......”
佟婶子是个直肠子,和林母一向不对付。
她总是听不明白林母的弯弯绕绕,吃了不少亏。
“看着了,这林家二小子不会是有什么毛病吧,瞧着瘦巴巴的,小闺女踢一下就倒,嘿我听说那啥不行的就体虚.......”佟婶子说到这儿,挤眉弄眼的和旁边人捂嘴笑了起来。
向大爷狠狠剜了林父一眼:“你们家消停一点,不要让人再看笑话了。”
这句“看笑话”对林父的杀伤力非常大。
他踢了一脚哼哼唧唧的林卫强:“闭上嘴。”
时萋低着头、颤着声道:“他们是不是因为不想还我工作才这样的......”
佟婶子附和道:“到手的工作再想让他们吐出来,可不就和要命一样。可忒不要脸了,骗人家姑娘回来就是为了这吧!显得就他们家人有心眼子,别人都看不出来呢。”
时萋反复提到的工作,其实是原身爸爸拿命换的。
他因为炼钢厂的内部失误丢了性命,谈补偿方案时厂里是打算给赔偿款的。
不过彼时时家只剩下时柒和姐姐时佳。
两人年纪差的有些大,时佳接了早逝时母的班儿躲避下乡那会儿,时柒才上小学。
时佳接班后过了两年嫁人。
后头时母因为挺大个岁数拼儿子过世。
时家只剩下时父和时柒两个人。
但时父对时柒可不怎么好。
这个年代谁家没个儿子,都要被人指着鼻子笑绝户。
他满心满眼的期盼时柒能是个儿子,却没能如愿。
时母又不容易怀孩子,第三个还没等月份大,人就走了。
所以时父对身边这个女儿就没给过好脸色。
与林父一样也是那种动不动就家暴的人物。
他死了之后,原身没感觉太难过。
只是为了自己无处可去而慌张。
她那时候才十七岁,初中还没上完。
炼钢厂的领导找她商量赔偿时,价格也压的很低。
最后是时佳从婆家杀到厂里,撒泼打滚的闹了一顿,要了份工作给时柒,外加四百块的赔偿金。
时佳和时柒关系也很一般。
姐妹俩凑在一起时,客气的像远房亲戚。
时佳会为原身出头,一是时父的赔偿金有她一份。
再就是这个妹妹往后没人管了,说不定要落到自己头上。
给她要一份工作,以后也省了麻烦。
赔偿金原身没捞着一毛。
时佳也有理有据,工作都给她要了,以后就能捧上铁饭碗。
家里只有她们两个孩子,她拿钱也是理所应当的。
另外就是时父这个人在时母死后每日当冤大头,请人吃饭喝酒造进去不少家底。
可到底还是剩下几十块的,那个钱给了妹妹,时佳觉得也不算她占便宜......
老林家看上时柒,就是因为她有这么一份工作,又无父无母无兄弟。
没人会与他们争抢。
因为原身是女孩,所以炼钢厂给她准备的工作是坐办公室的统计员。
不过后来林母在时柒面前又是抹眼泪又是诉苦的,说是林卫强没有工作,虽然现在已经没有上山下乡的事了,可以说不准什么时候又来一次。
到时候二儿子就得去村里。
而时柒已经和老大结了婚,结婚的姑娘是不用下乡的,所以没有工作也无所谓。
这种话忽悠原身那性子绵软的很是容易。
即便她心里也觉得不对,可那嘴就像胶黏住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张不开反驳。
再加上林母这人口蜜腹剑的,她也玩不过。
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把工作给林卫强去干。
临时换人,炼钢厂可就没那么好的待遇了,林卫强去了之后一直在做体力活。
可就算是这样,铁饭碗依旧让人趋之若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