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一萌忐忑的往大门口走,一眼就看见了头发盘的一丝不苟的奶奶。
她加快速度,小跑着到了校门。
时萋一天来了两趟,早就和几个轮班的门卫混熟了。
严一萌不等把批条递过去,大爷就笑着挥手放人。
“奶,我来骑吧!”
时萋摆手:“你找不着。”
心底则盘算着得换个好看点的车。
她的电动三轮是个敞篷带斗的,后面也没有供人坐的位子。
严一萌一头雾水:“奶,我认识路啊!”
时萋只神秘兮兮的笑,并不解释。
三分钟后,一老一小在灯火通明的小区楼下停好了车。
“奶?你换房子了?”不过几个月没去奶奶家,怎么就换了新小区了?一想到奶奶家那老的掉了墙皮的小区,和屋内如上个世纪般的装修,换一换好像也不错。
“今天刚租的,一会你进去一瞅,保准喜欢。”
严一萌只觉眼眶热热的,才租的房子,她当然知道是为了什么。
爬了两层楼梯,严一萌明显喘气声都粗了。
他们这些学生,一天运动量最大的可能就是课间操了。
不过十来分钟的活动,根本没多大作用。
反观时萋依旧脚步轻盈,呼吸平稳。
严一萌总觉得奶奶好像比上回渐显年轻了。
进屋后,鞋柜里并没新拖鞋。
老屋那边虽然有拖鞋,不过时萋嫌弃鞋子旧的有些刷不出来了。
打算先住两天,看看都缺什么然后和严一萌一起记在本子上。
等她半月一休的假期时,就能一块大采购了。
这屋子有保洁清理过,时萋有提前用过几个净尘术。
不担心什么有毒气体残留。
新房子的装修风格完全符合时下小年轻喜欢的,严一萌挨个屋子转悠了一圈,脸上的喜色终是和之前不同了。
时萋觉得这孩子离抑郁大约还有些距离,约么是倾向于焦虑。
只是被周遭环境和父母压抑的没有喘气的空间了。
且叛逆期的时候,大部分人都产生过一种心态。
在意周遭对自己的评判声音,在意父母的语言攻击,同时心底有一种隐秘的,或者藏在最角落的想法,企图用伤害自己的方式获得解脱,以及惩罚父母。
可能还幻想过,“我”死了,看你们后不后悔“那么做”。
二十多岁前的孩子,还没有接触广阔的天地。
被束缚于家庭和学校之间。
在没有形成强大的内心前,就开始面对越来越超负荷的压力。
只觉得周遭四方的天,困住了自己,眼前看不到未来……
时萋将温在锅里的养胃粥端了出来。
“萌萌,喝完粥再睡觉。”
时萋也没看着她吃,自己些盛了小半碗坐在她对面。
边吃还边打听:“怎么还背书包回来了?晚上还有作业?哎哟,我的小萌萌可真辛苦,这个点不睡觉明天哪有精神。”
严一萌有些恍惚,好久没有听到这样替她抱怨的话了。
好像四五年前,还在初中时,爷爷奶奶就是这么心疼她的。
吃饭的时间不长,却有了听她倾诉的亲人。
严一萌东一句西一句说起在学校的小事。
同学的名字时萋一个也不知道,但不妨碍她认真听,时不时还插上一两句,引出别的话题来。
吃完夜宵,严一萌也不知是因为住进了宽敞明亮的新房子,还有和许久不见的奶奶说了好些话心里舒服了。
总之头脑清明的将未写完的半张试卷快速做完,然后躺进了洗得香香软软的被子里。
严一萌年纪小,身体有可塑性。
时萋在粥里加了些清灵药液,分量不算太多,正适合两人现在的情况。
内调外养,用不了多久就能打好底子。
时萋将她屋里燃着的助眠香收了起来。
这东西虽无味无毒,总归还是不依赖的好。
她如今身体里已经有了灵气,一夜两夜不睡觉并不影响。
时萋也没急着继续修炼。
现在该考虑的是怎么赚钱。
她的养老金每个月只有三千出头,以老太太原来的生活方式是绰绰有余,还能存下来大半的。
不过那日子过得太节省,每天晚上都要去超市等一块钱一大包清场的菜品。肉类则是跟着周围老邻居们去附近最便宜的店。
都是些冷库更新换下来的。
手头上虽然还有二十来万,但后面严一萌上大学的这几年。
有可能全要靠她。
养孩子还是挺费钱的,再带她四处走一走,看一看祖国的名山大川。那就更费钱了,手里这点也就是勉勉强强够用。
时萋是个讲究享受的,自然不能啃老本。
所以六十三岁的老太太,能做些什么赚钱的买卖?
她有之前在星际学过的机器建造,也有比这个时代先进些的计算机技术。
行医炼药、制衣绣花、琴棋书画也都行。
但老太太她不行啊!!!
小老太太一辈子只念到高中。
那时候高中还是两年,学的内容也没有现在深奥。
计算机什么的更是一窍不通。
缝制衣服方面也白搭。
早些年的时候,衣服都是自己制作,可那是什么技术?针脚粗糙不说,绣花更没人教过,从小到大周围也没人会。
医术……
无证行医犯法……
以上方法用了都会ooc,行不通啊!
还有来钱快又容易得直播行业,这个世界并没有……
现在投资开发这个项目准能挣钱,但她的年纪又不允许有这种眼光。
扒拉着手机软件,时萋忽的看到一个叫土豆小说的app。
她心思一动,立即用手机号登录上去。
想她有高中学问,写小说应该也不算什么出格的事。
顶多周围人知道了会惊讶一下。
不过二次元作者通常不会在亲友间自扒马甲。
她只和身边人解释钱财来源就是了。
至于其他人,不说也没什么问题。
时萋在小说软件中畅游了一晚上,已经初步了解到此时小说的各种类型。
自己要写什么,心中也有了大纲。
第二天心情大好的准备好早饭,再敲门叫了严一萌起床。
不用在学校住宿的好处是,严一萌可以不参加晨练,吃了饭直接去上早自习。
可以比平时多睡半个小时左右。
学生最重要的就是睡眠,可现在的教育系统有些本末倒置了。
拼命压缩孩子的休息时间,有的学生一天连五个小时的睡眠时间都不能保证。
课间十分钟都能趴在桌子上睡着。
这样的精神状态,上课都会发困。
即便努力克制困意,最后也就闹个事倍功半,大部分知识都因为精力不足没进到脑子里,等后面再用大量的时间去刷题巩固……
……………………
后半夜,严亮终于摆脱梦魇一下子坐起身。
他动作很大,将身边挣扎着醒不过来的杨维敏也从梦中解脱出来。
此时天气已经冷了,却还没到供暖的日子。
屋里大约也就十二三度。
两人竟都是满头的汗。
杨维敏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才两点多。
她起身喝了杯水,随后返回床上继续睡。
严亮翻了两个身,依旧沉浸在刚刚的噩梦里回不过来味。
一开始是梦到萌萌自杀了,他和妻子两人中年失独,晚年凄凉。
一会儿又变成了他是被父母痛骂的学生,因为月考只落后几名就被父母指着鼻子,用最难听的话来讥讽辱骂……
严亮觉得可能是白天被老太太闹的,影响到了大脑皮层。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并没太当回事。
杨维敏听到他不断翻身,烦躁的说:“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瞎折腾什么?”
两人并没有交流噩梦心得的想法。
不然一准会发现梦的内容大同小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