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数喊了几声,那边再没有回应。
他抬头看了看天,无奈说道:“应该是太阳快落山的原因,干扰变强了。”
老周趴在电脑前面不停的复制粘贴,身前摆了一盒u盘:“嗯,应该是。
这些资料我都多拷贝一点,一会儿咱们一人带十几个,免得弄丢了。”
“这算是咱们下山以来得到的最好的消息了吧。”虽然通话的时间并不长,但赵数还是很欣喜。
中都不但还有人活着,而且他们还在进行研究。
那个研究员说的几个问题都是现在最为关键的问题。
特别是疫苗,如果丧尸不能一口就咬死人,那他的威胁性就会大大下降,从眼镜蛇王和猛兽的结合体,变成了单纯的猛兽。
人类在和猛兽作战这件事上,可是一点都不陌生。
“现在立刻掉头回城去吗?”老周问道。
赵数抬头看了眼太阳:“会不会太危险,最好先找个地方过夜……你等会,我跟萧天驷商量一下。”
两辆车很快并到了一起。
萧天驷也坐在车顶上,推了推眼镜,满脸严肃:“前面那个镇子旁边就是水电站,既然答应了我父亲要去看一眼,那就应该信守承诺。
我希望今天晚上能去那里过夜。”
“也行,要是水电站里还有人,咱们这东西也该给他们一份。”老周也表示了支持。
赵数更关心电能维持的问题,夏城现在还没有断电,八成是白龙滩水电站的功劳。
如果他们有办法能维持下去,这对于夏城来说也是天大的好事。
既然三人全票通过,那么两辆车便改变了方向。
赵数回到车里,发现李小小还是刚才那个姿势,梨花带雨的瞅着窗外。
但那种尴尬的氛围却没有了。
至少赵数觉得自己心里特别的平静,宁桐那通电话来得很及时,让他瞬间便意识到如今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而且他和李小小之间的分歧在和平时期都没法坚持过三年,在现在这种事事都危及生命,随时需要考验人性的状况下,这道裂痕只会无限扩大。
原本只隔着一个老太太,现在隔了无数个老太太。
他赵数有自己的坚持,不同路的人没法硬凑了,对她不好,对自己也不好。
赵数爱管闲事,但却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下定决心之后,便没有回头的打算,再看李小小,只当她是个普通的难民。
汽车疾驰,他们很快又遇上了堵车。
白龙滩水电站,隶属于樟城,其发电量供应东部数个经济圈,算是很大的发电站。
樟城也不是小城,本该人口密集。
赵数他们又清理了一个多小时的道路,终于踩着最后一点夕阳余晖绕进了山间。
刚爬上山头,他们就看见了那耸立在两山之间的巨大水坝和沿着河岸密密麻麻宛如蚕卵,且完全看不到尽头的丧尸群。
老周一哆嗦,差点把u盘盒子打飞:“数啊,这至少有十万!”
更可怕的是,那些丧尸之间赫然盘踞着十几只造型各异的怪兽,水中浮浮沉沉,似乎还有别的影子。
赵数感觉自己刚出的汗被山风一吹,瞬间冷得跟冰凌子一样。
萧天驷他们那辆车不知什么时候停在了路边,他抱着枪上到车顶,眼镜片反射着橘色的光芒,许久也不开口说话。
“萧天驷,我们过不去。”赵数打破了沉默。
“嗯。”萧天驷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他这个“嗯”是什么意思。
“会吸引这么多丧尸,说明水电厂里肯定有很多人,不会比夏大少。”
老周一边收拾设备,一边咋舌。
“难怪这一带的二代那么少,合着都搁这儿屯着呢。
怎么着,咱们现在掉头还来得及,反正这车抗揍,随便找个没塌的民居苟一晚吧。”
话音未落,一道火光划过蓝紫色的天幕,轰隆一声落进了丧尸群中。
众人纷纷扭头,发现靠近水电大坝的丧尸已经开始发动进攻了,而在大坝后面的厂房屋顶上不停的有火光迸射出来,落进丧尸群,将他们掀得到处都是。
那十几只伏在地上的怪兽也发出了咆哮,江水翻腾,两个硕大的鳄鱼头从水中扬起,带着它身后比水泥管子还要大一倍的身体,尾巴像是一支大船锚,砰一声砸在了大坝上。
炮弹转了方向,全部向着江里那头两头龙打去。
大坝另一侧的大铁门打开,里面驶出了五辆军用皮卡,军用皮卡上的战士借助着横亘在大坝上的简单工事开始用机枪扫射。
成千上万的丧尸爬上大坝,它们相互拥挤,一部分掉进了水里,另一部分冲到工事面前,被机枪狠狠扫倒。
但架不住他们数量巨大,又无痛无畏,前面的倒下,后面的踩着他们的身体继续往前冲,很快就撕开了第一道防线。
军用皮卡后面又跑上来一群战士。
有的拿着突击步枪,有的扛着火箭筒,他们掩护着另一群人冲到了最前面,将手里的干柴,火把全都扔到被撕裂的那道防线上,生生烧起一道火墙。
江中那头两头龙顶着炮火吐了口水,三四米粗的水柱砸在大坝上,将他们好不容易点着的火浇灭。
那些人却没有因此停止。
那些拿着武器的战士滑下了大坝,用身体筑起一道防线,无惧生死迎向水柱,向那只两头龙开炮。
其他人往回跑,很快又背着东西跑出来。
他们一个个倒下,但没有人后退,直到将丧尸们打坏的第二道防线也给点燃了。
赵数的嘴巴张开了就没能合拢,萧天驷推眼镜的手也僵持在耳朵边上,车里的人都跑了出来,愣愣的瞅着脚下如同大片一样的激战。
老周指着河岸这边一大片已经打成了废墟的建筑物,慨然惊叹:“你们看这边河岸的建筑,他们是一点一点退到河那边去的。
这二十几天,他们每天都在战斗。”
赵数顺着他的手指扫了一圈,心头激荡起一股莫名的情愫,让他战栗,又让他热泪盈眶:“萧天驷,咱们得帮他们!”
萧天驷垂下手:“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