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软闻言,哭得撕心裂肺,声音中带着无尽的哀怨与控诉,直指我:“景姝,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爸,为什么啊?我跟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到底是怎么招惹你了?难道只因为我照顾了严谵哥哥两个月,只因为他说我才是他甘愿为之付出一切的人,便让你心生嫉妒,指使你的保镖对我动手?”
她的话语在颤抖,哭的让人同情怜爱:“若非你让人拦着我回家的路,对我拳打脚踢,我爸怎么会等不到我回家,怎么会选择跳楼自杀?如果不是你让人对我下狠手,他又怎么会第二次选择跳楼啊?”
她猛地站起身,伸出那只被层层纱布包裹的左手、颤抖地划过那张布满青紫与肿胀的脸庞,再缓缓下移,指向那双布满瘀伤、几乎难以辨认原色的双腿。
然后,她又指着自己脖子,脖子上有条深深的掐痕。
最后,她拨开头顶的头发,上面竟然少了一块头皮。
她满脸泪水,颤抖着嗓音:“你也是女的,你怎能忍心对同样是女的我,下这么重的手?你知道吗?当我爸早上看到我这般模样,他的心如刀绞,他误以为我在外工作遭受欺凌,那份自责与绝望,最终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扫视着她身上的伤势,确实伤的很重。
可是,阿杰跟阿东不是说了,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知道分寸?
而病房外,已经围聚了一些护士跟病人家属,他们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有些人甚至还掏出手机录像。
这时,林软的身子又软下去。无力地依偎在严谵坚实的胸膛中,哭得不能自我,可怜而无助地说:“严谵哥哥,我没有爸爸了,我以后就一个人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景姝姐要这样对我啊?我明明那么喜欢她,明明总是小心翼翼地哄着她……”
我静若寒潭,目光冷冷地锁定在门口这对纠缠的身影上。
宁萌怒目圆睁,直视着林软,字字如冰:“博美雅是你师傅吧?哦不,你段位比她高多了,你知道装可怜,知道装腔作势,博取同情,你不就是一个跟她一样看中别人的男人,想方设法勾引的下头女吗?”
“你还故意在这里哭哭啼啼,把大家引过来。”
林软则是一脸楚楚可怜,连连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不是的,真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故意引大家过来。”
她转而望向门外围观的众人,眼中满是乞求,“这是我们的私人事,大家不要再看了,不要再议论了,也不要录像,求求你们了。”
然而,大家还是没有离开,那几个人依然继续拿着手机录像。
严谵见状,面若寒霜,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威严:“请各位尊重隐私,即刻删除手机中的影像。但凡网上流传出去一点,后果自负。”
他话一出,那几个人面带胆怯,开始自己删除录像,周围围观的人也走了一部分。
我对宁萌说:“宁萌,帮我报警吧。”
林软一听,哭着对我说:“你凭什么报警啊?你还我爸的命来。”
说完,她站起身,不顾一切地向我扑来。
严谵见状,迅速而坚决地握住了她颤抖的手腕,将她紧紧束缚在自己怀里。
林软在严谵的怀中剧烈挣扎,泪水与哭喊交织成一片:“严谵哥哥,你为什么要拦着我?她害死了我的爸爸啊,害死了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要她付出代价,我要她偿命!”
她的声音几近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撕扯而出。
此时,宁萌挺身立于我床边,眼神坚定,双拳紧握:”你过来试试?”
我以冷漠的目光凝视着她:你觉得是我害死你爸,你大可以报警啊,让公正的法律来评判,而不是在这里,以哀怜之态,试图博取同情。”
“我爸死了,从楼顶摔下来了,他的尸体还躺在与太平间,你说我博取同情?景姝,你到底是不是人啊?你为什么害死一条人命,还可以说这么恶毒的话?”
“我跟你拼了!”
她挣脱开,再次冲上来。
严谵见状,迅速抓住她的手臂,声音温柔的安抚道:“林软,别这样好吗?”
林软的眼神缓缓移向窗外,她轻声细语,嗓音带着绝望:“我……是不是应该跟着我爸一起离开啊?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唯一的依靠,失去他,我仿佛失去了整个世界,我害怕孤独,害怕一个人,他怎么舍得丢下我一个人啊?所以……”
“既然报不了仇,我那就去找他。”
言毕,她猛地一挣,朝着窗户跑去。
宁萌惊呼道:“你干嘛啊?”
我并没有任何慌张,因为我觉得她根本不想死,也不会跳下去的。
这时,严谵快速上前,一把抓住她,大声呵斥:“林软,你冷静点。”
林软情绪崩溃道::“严谵哥哥,你让我……怎么冷静?我爸爸他……走了,这个世界上,我唯一的亲人也离我而去了,再也没有人会像他那样疼爱我了……”
严谵的眼神突然温柔起来,他轻轻地将林软拉近一些:“你不是还有我吗?”
宁萌迅速把目光转向我。
我静静地靠谵病床上,目光低垂,手指不自觉地缠绕着被褥的边缘,唇边挂着一抹淡然而又略带苦涩的微笑。
你不是还有我吗?多好听的一句情话啊,我告诉自己:“景姝,你幸好已经离婚林。”
林软抬头,望向严谵,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与不确定:“严谵哥哥……你……你刚刚说的是什么?”
我深吸一口气,缓缓抬眸,凝视着眼前这对狗男女,说:“你是耳聋吗?你的严谵哥哥说,在这个世界上,你不是没有亲人了,你还有他呢。”
我很明显的看见林软唇边得意且娇羞道笑意。
严谵的目光与我交汇,几秒的静默后,我先行错开了视线,声音冷冽而直接:“前夫,能不能带着你的小情人回家,关上房门,自己吵?不会以为,谁都喜欢看这种不要脸的戏吧?”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难辨。
林软的目光缓缓转向我,说:“就算你不偿命,难道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吗?”
我刚说凭什么,严谵却抢过我的话,对她说:“我替她说对不起,林软,对不起。”
林软闻言,脸色微变。
站在我床边的宁萌也懵了。
而我只觉得恶心,他凭什么要替我说对不起?我没有害她爸,我为什么要说对不起?他一句对不起,不就是说明,他也觉得我害死林软的爸吗?
林软哭着说:“严谵哥哥,我不要你说对不起,我不要。”
严谵认真地看着她:“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很难受,你接受不了,但是也不能全怪她,她肯定也没有想到这种后果,如果你非要她说对不起,那么,我来说。”
他再次大声开口:“对不起。”
林软痛哭的大喊:“严谵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