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以为我们真是弱智吗?”考福特仰天大笑起来。
他抬起脚,一脚踢在了利兹腹部。
利兹被踢得一口气没上来,翻倒在沙地上扭曲起来,气管里发出窒息的抽搐声。
“利兹,我们现在的线人比你可靠得多!”
利兹躺在沙里喘了半天,从口里迸发出一句:“我真的是第一次卖货!”
“你还嘴硬!有谁还能联系到我们的买家?为什么我的买家突然不买我的货了?啊?”考福特又抬手给了利兹胖胖的脸上一拳。
在手电筒的微光下,看见鲜血顺着他的鼻孔流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考福特和马克对着跪坐沙滩上的利兹拳脚相加,刚开始,利兹还惨叫,到后面躺倒在地,几乎喘息声都没了。
考福特打累了,他舔了舔拳头,应该是手背都打破了。
两个站着的人喘着粗气。而躺在沙上的利兹也只剩一口气,在那一直哼哼。
“利兹!以后你他妈的不要再掺和我们的事!也不准向我的客户卖货!否则......”考福特从腰里抽出了枪,顶在利兹的脑袋上,嘴里发出了“砰”的一声模拟声。
利兹身体抖动了一下,仿佛是真的被子弹打到一下。
考福特用手电筒照了照在沙地上喘息的利兹,他满头是血,不住的哼哼。
“再见!上帝保佑你!”考福特最后又踢了利兹一脚,让马克抬上那一箱酒精,上了自己的车,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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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兹迷迷糊糊苏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利兹!你醒了?”一个护士轻轻地喊道。
利兹感到自己看东西有些模糊。他辨认了半天,认出护士是西尔维娅.李。
西尔维娅.李抹了一下滴下眼泪的眼眶,说道:“是谁下手这么狠?你的货被抢了?”
利兹无奈的想微笑一下,发现自己的脸肿胀得像猪头一样,无法做出表情。
“我.....真......不该有私心......我错了,我,不该,卖货......”利兹艰难地说出这一句话。
“你没什么错!”西尔维娅.李用药膏涂抹在他的脸上。“你只是卖消毒药品,又没卖他们的抗生素!”
“他们.....认定我,卖......抗生素了!”眼泪顺着肿胀的眼角流了下来。
“他们疯了......你一定要报仇!”西尔维娅.李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
“一会儿你们基地的人来调查,你只能说是被陌生人打劫了!千万不能提货这些事!你是开着空车出来的,知道吗?”西尔维娅.李笑了一下。
利兹艰难地点点头。
两天后,帕科.罗,也就是陈高飞,作为利兹的直接买家,见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利兹。
“他们下手太狠了!”一脸大胡子,脸有些浮肿的帕科.罗愤怒地说道。他紧握着拳头,在病床边上砸了一下。
“买卖是自由的!凭什么只有他们卖,而你不能卖?”帕科.罗扶了一下眼镜,对着利兹说道。
“你这才是卖点酒精,要是是药品,岂不是被他们打死了?”
“我理解他们的愤怒!因为我背叛了他们,帕科.罗先生!”利兹苦笑道。
“谈不上背叛!你是只触动了他们的蛋糕!你他妈的的被打得如此惨,我是全力支持你回击的。”帕科.罗先生故作愤怒,双手握拳,互击了一下。
“我不想报复他们,但是......我想单独和你做生意!这就是对他们最大的报复。”胖子利兹说道。
“年轻人,你太幼稚了!”帕科.罗笑了一下,“如果他们发现你还在单独和我们做生意......你觉得你还有躺在医院和我们对话的机会吗?那只有我们去停尸间和你对话了。”
帕科.罗站了起来,俯身轻轻拍了拍胖子的肩膀,微笑地说道:“我帮你......”
利兹低着头,不置可否。看得出,他没什么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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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周后,一封举报电子邮件发到了欧洲国联军总部,里面有详实的西班牙特拉法尔加角国联军基地内部人员考福特、利兹和马克中饱私囊,倒卖紧缺物资的行为证据。
附件证据非常充分。每次交易的抗生素等药品交易的价格、数量、批次,每支抗生素的编号,都记录得非常详实。
最叫国联军不能容忍的是交易对象居然是抵抗军。
另一个附件是一个视频,可以清晰看见在一个库房里,考福特、利兹和马克将印有药品品名的包装箱从车上卸下,装上另一个小卡车。
一个脸上被打了马赛克的黑衣男人打开一个皮箱,里面堆满了钱,给他们看了一眼,然后合上盖子,将皮箱丢在了他们的车里。
举报邮件是实名举报。举报人是利兹.桑奎。
这个对利兹来说,又是举报,又是自首。
利兹举报后,就躲在了位于布鲁塞尔的国联军总部,避免被人追杀。
这事不知怎么被西班牙当地媒体知道了,于是在当地引起了一阵不大不小的舆论风暴。
在这种舆论环境下,国联军总部督促特拉法尔加角基地严厉处罚这两个士兵。
至于那个举报的士兵利兹,考虑到投案自首,做另案处理。
考福特和马克各被鞭刑15下,分3天执行。两人被打得皮开肉绽,大小便失禁。
休养一周后,两人被送往欧洲国联军事法庭。
而在社区诊所的西尔维娅.李早已辞职,消失了。
姜星妍又回到了巴黎,似乎回到了以前平静的雨霖公司日常研究工作里。
但她知道,她的生命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样平庸淡适了。
她的身体里充实着贝妮塔.贝罗尼卡.李博士那个躁动的灵魂,两人性格已经融为一体,星妍甚至不知道更喜欢现在的自己,还是过去的自己。但是,明显的,现在的姜星妍比以前更喜欢冒险。
巴黎塞纳河边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里,帕科.罗先生坐在二楼露台上,熙暖的阳光晒在身上,让人慵懒而昏昏欲睡。
河对岸那个牛排馆就是他和3251吃过好几次的地方,各种镜头历历在目,让2217,也就是陈高飞,或者叫帕科.罗的这个男人十分唏嘘。
他摸了一下脸,瘦削的脸庞似乎又粗糙了点。
前不久为了扮演好接货人的角色,陈高飞带着有精准微表情的电子面具,在西班牙特拉法尔加角断断续续待了好多天,脸上的皮肤难受死了。特别是那一把大胡子,闷热极了。
好在结果按照设计的方向走了。
陈高飞的报复计划并没完,按计划,等他们以后刑满释放出来,才是他们生命的终结。
现在令人遗憾的是,那个小队长,那个2216,也就是叫迪斯蒂.沃克的人,居然不在地球上。
他远走高飞,在卡西尼上苟且而舒适的生活着。
陈高飞在咖啡里加了点威士忌,闻了闻咖啡的香味,慢慢品了一口,十分满意这个口味。
陈高飞靠在躺椅上,闭着眼睛,脑子里的想法却在不断地翻滚。
他拿起个人终端,拨通了香榭丽舍贫民区国联基地的托马斯。
“撒哈拉沙漠下雨了吗?”
对方沉默了一下:“你去就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