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看向两位花匠手中的牡丹的根系,果然和三皇子所说一样,确实如同五株根系结在一起。
四皇子秦慕远和五皇子秦朝辉年纪小,不如秦良哲和秦承钧个子高视线范围大看的明白,而且每一年皇帝都会带着他们春耕,因此也没有产生这是不洁之物不要随意靠近的念头。
至于几位年长的皇子就更不会阻拦了,毕竟太子一贯奉行的是朝廷官员需要亲历民生这样才能做出更好的决策,连官员都是如此就别提皇子了,更应该通晓农事,毕竟这些都是未来太子的辅佐之臣啊。
秦慕远和秦朝辉两个小皇子手拉着手走上前观察,肯定的点着小脑袋:“我看到了,这是五株牡丹,不是一株呢。”
秦怀景笑着问:“从哪里看出来是五株呢,分明只是一株啊,你们刚才没看到是从一个花盆里挖出来的?”
秦慕远和秦朝辉纷纷点头,七嘴八舌的议论开了:“看到了,是在一个花盆里面挖出来的,真奇怪为什么会把五株花放到一个花盆里去呢?”
秦慕远想了想:“许是他们忘记了,所以错把这些牡丹放在一处了。”
秦朝辉听了赶紧摇头煞有介事的说:“你说的不对,母妃说若是五株花可以卖给五个人,若是放在一处只能卖一次,岂不是亏了,怎么会有这么笨的商人呢?”
这话通俗易懂,四皇子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但是他也不明白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秦怀景笑着说:“说不定本来是一株,后来是牡丹自己长的呢!”
这话超出了秦慕远和秦怀景的认知,他们想不明白明明只有一株怎么能生长出这么多来。
“三哥说的不对,这种下的是一株花,怎么会长成五株呢?”
秦怀景一本正经的解释:“这怎么不可能?你们看着宫里生长的土里的花木不也是一年比一年长大了吗?”
秦慕远年纪大些,不如秦朝辉年纪小,说什么就是什么,冷静的反驳:“三哥说的不对,若是宫里的花木也是一年大似一年,没见过一棵变成两棵的情况。”
秦怀景心里暗叹,这是孩子大了不好骗了啊。
秦怀景想了想:“这只是他们表面上的状态,你们没见过他们内里的状态啊,你们有没有见过枯木,有的枯木已经死了但是第二年也能在枯木中长出新的枝叶来,若是按照一个树有一个根的原理,那枯木死了根是不是也死了?怎么能从枯木中再抽出枝条?”
枯木逢春算是耳熟能详的故事,在周围中也时常能见到,因此四皇子和五皇子都知道植物是生长力很顽强的生命,秦怀景这样一说,两个小的终于似懂非懂了起来。
秦慕远懵懵懂懂地说:“所以牡丹要自己分株,这样哪怕一株根系死亡,其他根系上的牡丹也能生长。”
秦朝辉眼睛一亮,这个故事他怎么听着有点熟悉,秦朝辉奶声奶气地说:“我知道,母妃告诉过我,这叫狡兔三窟。”
秦怀景深深地沉默了,他觉得这个总结不太对,但是好像也没什么毛病的样子。
太子秦承钧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挨个摸了摸四皇子秦慕远和五皇子秦朝辉的头肯定道:“不错,都学会举一反三了。”
秦怀景欲言又止,怎么都说他不靠谱,大哥你不觉得这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情况吗?
苗如意花自芳几人都会写字,秦怀景干脆让几人管理皇庄里面的花木,最好研究研究他们都各有什么习性。
不管花匠们如何领命如何小心翼翼地栽种,秦怀景几人一边走一边赏景,秦怀景有些后知后觉,之前他跟朝中的大臣交流,还以为这里并不会研究植物的习性,但他跟花匠交谈的时候发觉这也不是不会研究植物的习性,比如像牡丹这样的花,花匠也能说出一点喜好来。
究其根源,不过是粮食这种东西是贵族理智上在意而感情上不在意的,而像奇花异草们才是贵族感情在意的。
贵族们喜欢,自然有人想着研究他们的喜好,想着好好养出来来讨贵族的欢心。
太子在秦怀景之后察觉到这一点,他自然还对当时秦怀景在游春宴上的表现记忆犹新,太子是真实关切国内粮食产量的,自然记得当日满朝文武没有一人能够说出秦武承担主粮任务的各种作物喜好如何,只是有些笼统的差不多,大概的说法。
太子秦承钧意识到,在这一方面,如果只靠招揽而来的农家做研究,只怕要摸清各种作物的喜好就要二十年。
书到用时方恨少,人才也是如此,归根结底就是缺人啊。
太子秦承钧无不感叹地道:“不识五谷生长,此非民之罪,官之罪也。”
太子秦承钧在这时就下了决定,反正各县里面都有官田,就是划出两三亩官田出来让劝导农桑的官员用做实验之田,这样想来能大幅的减少农部研究的时间。
二十年,真的是太漫长了。
秦怀景和大皇子秦良哲听懂了太子的感叹,自然的,大皇子秦良哲也想起那日的情形来。
毕竟,这么尴尬的场面,年轻如大皇子秦良哲也是第一次见到。
四皇子秦慕远和五皇子秦朝辉自然听不懂三个哥哥在打什么哑谜,懵懵懂懂地问道:“大哥二哥三哥,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罪?”
秦怀景觉得这倒是很好的一个从实际中教导皇子的时机,于是秦怀景对两个小皇子温声道:“我们上个月一起去东瑶池参加游春宴的事情,你们可还记得?”
秦慕远和秦朝辉一起点头:“记得,那时候人好多,晚上的时候大哥二哥和三哥都不跟我们一起赴宴。”
秦怀景一手拉着一个小皇子:“我和大哥二哥一起跟父皇赴宴了,你们年纪还小,等你们年纪大了,也会跟着父皇一起参加宴会的。”
“三哥也是这样吗?”这是秦朝辉在问秦怀景是不是也是这样要长大才能和父皇一起吃饭。
“当然了,我可是今年才跟着父皇一起赴宴的,你们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