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砚辞的意识从混沌中抽离时,入眼的便是床布幔帐。
他迅速坐直了身子,看向一旁熟睡的南聿。
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在心里呼喊系统。
【系统,南聿他怎么样了?】
【宿主,他很好,应该过不了多久就可以醒了,而且,从刚才开始,他的黑化值便降到10了】
【那便好……】
随后,沈砚辞掀开被子起身,整理好衣袍后便轻声离开了房间。
好半会儿,房门才再次被推开。
沈砚辞端着铜盆迈了进来,转身将盆放在一旁的架子上。
打湿锦帕轻轻擦拭南聿苍白的脸。
而在沈砚辞看不到的地方,南聿埋在被子里的手指,突然动弹了一下
片刻,脸擦的差不多了,沈砚辞转身便将帕子放进盆里。
然后端着脏水离开了房里。
而在房门关上了那刻,南聿的睫羽轻颤,呼吸声也变得重了几分。
不似之前,气息浅薄,进气多出气少。
沈砚辞在厨房里,将凉在一旁的山药莲子粥搅了搅,然后放在雕花木托里,端起来便离开了。
再次推开房门,沈砚辞将木托放在桌上,然后端着碗走到了床边。
单手撑起南聿的身体,让人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用瓷勺挖了勺熬的软糯的粥,放到了南聿嘴边。
“不是醒了吗?还不睁眼,小鱼鱼……”
话音一落,沈砚辞怀里的人,唰的一下便睁开了眼眸。
南聿微微侧头,男人俊美的面容,落在他的眼里,是许久未见的重逢,一如既往了让人心动。
这么想着,南聿漂亮的眉眼弯弯,而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
“……夫君!”
少年嗓音清脆,愉悦中透着调侃。
但南聿可能是睡得时间太长了,脑筋运转都迟缓了许多。
他这般,并不会让某人后退半步。
只会得寸进尺……
“乖乖,再喊声可好?夫君我……很是欢喜。”
南聿耳廓后喷洒着温热的气息,男人沙哑的声音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让他后背一阵酥麻。
唰的一下,南聿苍白的脸红透了,眼里泛着淡淡的水光,带着几分恼羞成怒,他伸手使劲掐着沈砚辞的腰。
真是厚颜无耻!
可他不知道的是,躺了许久身体虚弱的他,手上的力气轻得跟挠痒痒似的。
沈砚辞轻叹一声,极力压制着内心的躁动,将瓷勺往前送了几分。
“鱼鱼,张嘴,不欺负你了。”
南聿轻哼一声,浅浅翻了个白眼。
……见人乖乖张嘴吃掉,沈砚辞低头亲了亲南聿的侧脸,然后满意地笑出了声。
南聿被偷袭成功,又没有力气发作,再羞得慌也得忍着。
隐约中,他记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很久,意识一直都在无尽的黑暗中,直到某人厚颜无耻说他是自己夫君时,南聿意识陡然清醒。
后来,他以旁人的视角,看着沈砚辞对年幼自己的无尽温柔宠溺。
而最后,在沈砚辞身影消失的那刻,南聿脑海里痛苦的记忆,也随之消散。
愣神之际,一碗粥已经见底,沈砚辞掏出手帕擦了擦南聿嘴角。
然后站直身子,扶着南聿的肩膀,对上他的视线,好看的眉眼愈发上扬,他轻声道。
“鱼鱼,我很想念你。”
——
“门主,恭喜大婚!”
“门主,这都成亲了,明日的晨练,是不是可以免了啊!”
“啧啧,你瞅门主这笑的,跟朵花似的。”
“你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小心被门主听到了……”
……
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沈砚辞和南聿,身着明艳精致的金丝朱红婚袍,和门中弟子举杯对酌。
虽然今日的门主看起来平易近人,但没人有这个胆子敢灌自家门主的酒,更没人敢灌门主夫人的酒。
天知道他们受了多大的惊吓,谁能想到他们门主竟然还是当今世子殿下啊!
真是操蛋……
在众人客客气气走流程的时候,总有人特立独行,与众不同。
比如……东方青衣。
“哎,门主,我和墨玄能成,那不得大大地感谢你。”东方青衣搂着沈砚辞的脖颈,双颊泛红,醉眼朦胧,一边举着酒樽往沈砚辞嘴边怼,一边咬牙道。
而他隐在衣衫下的脖颈处,印着几朵红晕。
沈砚辞无语蹙眉,冷声道,“墨玄,管管你的人。”
“什么鬼!我才不是他……哎哎哎,你干嘛呢?你要是再继续……唔唔唔!”
东方青衣使劲扒着捂住自己嘴巴的大掌,疯狂扭动着,妄图挣脱桎梏自己的手臂。
结果扭得跟蛆似的,也没半点作用,最后还把自己累的气喘吁吁。
墨玄颇为汗颜,直接把虚脱的人给拎走了,临走前还对沈砚辞丢下一句抱歉。
没人那个耍酒疯的人,沈砚辞周身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侧眸看向身侧的人,染着红晕的眼眸里荡漾着无尽温柔。
而今晚,注定是不眠之夜。
大婚后,沈砚辞和南聿便长期定居在无极门了,两人在院子里,合力种下了一棵树。
等着那天树木成荫,两人可在树下欢笑嬉戏。
而南聿没了压抑他心头的记忆后,整个人变得愈发活泼开朗,又十分黏人。
而沈砚辞,也几乎用了所有时间去陪伴自己的爱人,陪他感受中原的所有风光,陪他领会风花雪月……
先皇很早便死了
新皇也有听闻到了一些隐秘的内幕,便没插手过沈砚辞的事,哪怕沈砚辞一连在京城消失数十月,哪怕听到了江湖里的一些传闻。
后来,沈砚辞无意间听闻南宫宇的弟弟情况突然好转。
所以,他愈发确定了,当初那个呆呆的萝卜丁,就是南宫宇的弟弟。
这可真是巧合啊……
两人携手大半生,直至白发苍苍。
百年之后,门中年轻弟子,将门主和门主夫人的尸体合葬,沉于殿下。
【叮咚!目标任务南聿黑化值清零,恭喜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