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我不想让她陷入困境，即使她愿意为了我舍弃仙盟领袖的职务，她终有一日会为这样的牺牲感到后悔。假如真发生不可预知的天灾，不管是她还是我，都会后悔不已。所以，我要避免那种懊悔发生。我们身为修行者，有的是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时光来改变一切。当我们把一切调整到理想的境地，我们就能无拘无束，安然享受彼此想要的生活。这算是功德圆满了吧，总要做些什么才能不负此生。”
    白子黎一直是个看得开的人，绝不会让内心阴暗的想法主宰自己。他始终保持着清澈的内心。
    因为他明白自己的所求，为此付诸行动就如此简单。
    风灵瑶看着他，她不懂什么是爱情，但她羡慕曦月姐姐有这样一位深情的男人，愿为她倾尽所有。
    “少爷真是与众不同。”
    “我其实很贪婪，若我想要得到她，就想要完整的她，我不需要一个心怀天下却忘了我的风曦月，仅此而已。”
    “确实贪心啊……姐姐已经把一切都给你了，你还是不满。”
    “这毕竟是我的动力啊。若我不贪婪，我也不会有那么多付出，也许早就像有些人那样无所事事了。”
    “少爷会对鸢儿和绮罗姐也是如此吗？”
    “会的，对我来说，每一个人都不同，都极其重要。这么说可能显得我花心，但我真的愿为她们付出一切。我没有其他，只有她们……理应小心守护，她们是我最重要的宝贝。”
    风灵瑶静默了。她不懂这些，却很羡慕，不知何故会产生这样的感情，也许对她而言，还有漫长的道路要探索。毕竟……她现在还没有明白那些含义。
    “灵瑶姑娘呢？曦月或绮罗，都清楚自己要什么。告诉我，你真的渴望终身为寒云宗奋斗吗？”
    “我不知道……”
    风灵瑶从未想象过未来，只需按照父亲安排的道路走。她从未设想离开寒云宗后的日子会如何。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呢？”
    “我不是你，无法帮你决定人生。但如果你愿意以现状作为人生，只要你感到快乐，或许并非坏事。”
    快乐吗……
    风灵瑶不知道，虽这几年她为寒云宗做出了很多，但这是她的人生吗？
    她只是听命行事，或许这根本不是她个人的生活。她只按照别人的期望过活。
    白子黎看了看风灵瑶，其实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虽然绮罗和伯父风泉希望他能帮帮风灵瑶，然而干涉他人的人生并非轻易之事，必须负责。
    风灵瑶就像白纸一般，没有任何色彩，她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未来的方向是什么。
    “绮罗说你和我很像，但我并不同意。”
    “嗯，少爷很清楚你想要什么，而我……连自己所求是什么都不明白。”
    “无法给你建议，也就不会要求你做任何事。这次出行我会保护你的安全，此外，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为你做什么。”
    风灵瑶陷入沉思，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里找到答案，或者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追求的答案是什么。
    或许如同门中一些人说的那样，她只是个提线木偶，无需思考，也无法自主决定未来的木偶。
    “我或许……真的是个木偶。”
    “木偶？为什么这么说？”
    “这是别人说的，我自己也没想清楚。”
    木偶……
    说得通，她甚至不知自己所求为何物，一切都在服从风泉伯父的命令。
    “说起来，我第一次见到你就觉得奇怪，包括后来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你不像是木偶。”
    “为什么？”
    “你还记得那个晚上的事吗？我逃出凌寒峰的时候，其实很容易就可以带走你……你却没有，你提出了你自己的想法。”
    “那时只是因为我深知，即便抓住了你，也无法完成父亲的嘱托，所以我选择了其他方式去执行。”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在麟云城用你的力量助我？”
    “因为少爷是我两个姐姐深爱的人，既然如此，你也算我家亲人，我不能坐视不管。”
    “但是这些，不正是来自你自己的心意，是你主动做出的选择吗？”
    心意和选择吗？
    风灵瑶想了想，好像这一切的确出于她的本意，她想救他，想帮他，所以做了那些事。那个夜晚，在凌寒峰，她是明知带他回去也没用，所以最后放弃了…… 这一切，是她的抉择……
    但为何会纠结于此……
    风灵瑶困惑不解，自己之前从未这样想过，为何到了这个时候，才开始去思考这些事？
    她疑惑，便沉默不语，抬眼看星空，心头却浮现出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难言的快乐或难过交织在一起，她无法用言语描述这种感觉。
    “在这一点上，我们确实有些相似。”
    “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