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棠一直不说话，唐凛反而越来越心慌。
“姐姐，我错了！”唐凛委屈巴巴地看着宋棠。
“嗯？”宋棠终于停了下来，她低头看着唐凛。
唐凛漂亮的像是天上小仙童的脸蛋上满是委屈，他嘴巴下撇，大眼睛眼泪汪汪地看着宋棠。
宋棠就这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内心毫无波动。
“他要杀我，难道我应该站在那里让他杀？”唐凛的小脸上满是疑惑。
“他要杀你，你当然可以杀他。”宋棠没养过孩子，不知道该怎么教育孩子。
更加不知道该怎么教育这个特殊的孩子。
那群武国遗民先是吞噬别人的灵魂，强占别人的身体，最后又互相吞噬，唐凛就由此诞生。
宋棠看着唐凛的表情十分复杂：“但你不该虐杀他。”
不要以为她没看出来，那小白脸是被唐凛活生生吓死的。
唐凛连丧尸都能以一颗糖爆头，要躲开小白脸的攻击轻而易举。
会选择挖心的死法，绝对是故意的！
“我错了嘛，我以后不敢了！”唐凛抠着手指，道歉也十分随意。
仿佛他不是虐杀了一个人，而是做错了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宋棠见此眉头再次紧紧皱了起来，她抬头看着黑乎乎的天空，原本应该高悬的明月自末世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日升日落，月圆月缺，都是以前最常见的自然规律。
到了末日，这个规律也跟着消失了。
从古至今，只要天生异象，必有大事发生。
这是天道在示警！
可是末世已经到来了。
宋棠心中隐隐有种不安，上一次出现这种感受后不久，就出现了武国余孽。
随后就发生了一场大地震！
当时若不是她的元神在短时间恢复到了仙级，所以刚好阻止了地震的发生，后果简直不敢设想。
她摸了摸心口那个位置，还能清晰感受到心脏在快速跳动。
天道到底在暗示她什么？
狗天道，每次都不说清楚，让她猜来猜去好不费劲。
就在此时，天空传来一阵闷雷。宋棠却一点不害怕，反倒有种老朋友相见的欣慰感。
她对着黑乎乎的天空微微一笑，天空又是一阵闷雷，仿佛在回应她。
“姐姐？”唐凛疑惑的抬头看了看天，问道，“好像要下雨了，我们赶紧回去吧。”
唐凛的声音，一下子将她拉回了现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你的身世，你我心里都有数。我不管你是真的不知情，还是装傻充愣。只要你一日还是个无辜的孩子，我就容忍你一日，否则……”宋棠低头看着唐凛，那眼神中的全是未出口的警告。
宋棠知道留下唐凛可能会是个祸患，但让她对一个什么都还没有做过，且只有五岁的孩子下手，她确实下不去这个手。
她只能将唐凛带在身边，一边希望唐凛要是永远都是个孩子，一直不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她养着这么个小怪物也无妨。
一边又希望能早点看出点端倪来，这样她就能提前解决这个后患，免得整天提心吊胆。
“姐姐。”唐凛忽然伸手抓住了宋棠的两根手指，一脸认真地问，“你永远都不会丢下我，对吗？”
宋棠看着对方纯净的大眼睛，心情多少有些复杂。
她顿了顿，终于还是心软蹲了下去，声音也不再那样冷硬。
“答应我，永远当唐凛，好吗？”
“我永远当唐凛，姐姐就会一直不离开我，是吗？”唐凛捧着宋棠的双颊，仔仔细细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好一会儿，宋棠才郑重点头，“只要你永远都是唐凛，我就不会离开你。”
如果他有朝一日不再是唐凛，那么他也会随着唐凛一起消失。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余家，余妈妈已经简单准备了好几个菜。
“哟，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唐凛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姜茗弯腰捏了捏唐凛的小脸蛋。
唐凛冲着她甜甜一笑，没说话。
“行了，快洗手吃饭吧，忙了一晚上应该都饿了吧。”余妈妈端上了最后一个菜，是酸辣土豆丝，“时间紧也没准备什么，大家将就吃。”
“这还没准备什么？过年都没有这么丰盛！”姜茗拉着宋棠和唐凛上桌。
桌上有菜有肉，虽然是晒干的肉干炒的肉，但就冲着蔬菜这种吃一点少一点的好东西，这桌就是末世少见的珍馐。
余妈妈看着整整齐齐的一家人，唯独少了那个利落的老太太，内心一阵酸涩。
“还等什么，动筷！”余冬雪看见眼睛红红的妈妈，赶紧大声招呼了一声。
很快一桌子许久没吃过正常饭菜的人，开始风卷残云一般的吃起了饭，一时之间只听得到筷子撞击碗的声音。
直到大家吃了个半饱，速度才慢慢降了下来。
大家默契地对视一眼，发现视线所及的所有人，都是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就跟哪里跑出来的野人似的。
“哈哈哈，爸，你脸上都是饭粒。”
“雪丫头你还笑别人，你汤汁都弄到鼻子上了！”
“小唐凛更夸张，整张脸都快钻进碗里了。”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欢声笑语，恍惚之间仿佛回到了末世之前。
吃完饭余妈妈和余爸爸收拾碗筷，姜茗积极的要帮忙，余冬雪则劝她到旁边休息。
看着这样温馨的场景，宋棠实在不忍心打断。
“天亮后，我们打算离开这里，你们怎么打算的？”
宋棠话音一落，整个房间忽然就安静了，刚刚的欢声笑语骤然消失。
“不，不能留在这里吗？我们准备了好多好多粮食，加上你们几个应该也不是问题。”余妈妈短暂的放松，顿时被这话拉回了现实。
是啊，现在是末世，早就不是末世前的太平盛世了。
宋棠不忍打破她的幻想，却还是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我之前说过，来这里之前我们曾经遇到过一只已经进化的丧尸。它的速度很快，破坏能力也远超普通丧尸。还有之前康泰县的那棵变异树，一次就能吃掉半个城市的人。我不敢确定这世上，是不是只有这一棵如此厉害的变异树。”
怎么可能就这一棵？所有人都如此想道。
似乎还嫌不够，宋棠继续加码，“余家现在确实还算安全，那以后呢？你们确定就靠余冬雪一个初级异能，能保住你们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