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忠心对主子，全看你的了。”
    这次她穿过来后，就见自己正站在一处宫殿外，周围站着两排宫女太监，看起来神情格外肃穆。
    她立刻接收原主的记忆，得知这一次自己成了《如懿传》里那个背叛了如懿的陪嫁宫女阿箬。
    她穿来的时候正是长春宫审案之时。
    主谋嘉贵人联合素练、慧贵妃一起合伙陷害如懿。
    阿箬是她们找来的证人。
    当时原主回了什么来着？
    她想起来之后，就立刻按照原主的语气回道：“我自然忠心耿耿。”
    素练放了心，将她引了进去。
    她一进去就跪在中间，恭敬道：“奴婢请皇上、太后、皇后娘娘安。”
    皇后开口问道：“阿箬，方才素练去搜延禧宫，你为什么拦着不让搜宫？”
    阿箬用力攥拳，将指甲抠进掌心里，才堪堪挤出几滴眼泪。
    她一个猛补，扑到了坐在她左斜前方的如懿身上，顺道将一张催眠符拍在了她身上。
    这张催眠符是她刚在等紧赶慢赶弄出来的。
    她在上面编织了一段记忆，就是让如懿认为她就是那个用朱砂谋害皇嗣之人。
    “主儿！奴婢从小伺候主儿长大，按说无论主儿做什么，奴婢都不应该背叛主儿。可、可奴婢实在是不忍见您继续谋害皇嗣，也不想让您用奴婢阿玛的性命威胁奴婢，便是所有人都说奴婢叛主儿，奴婢还是要说！”
    如懿此时还被催眠着，她面上毫无反应。
    但所有人都没有怀疑。
    因为如懿就是这么的人淡如菊。
    从前在潜邸，有人在请安时挤兑她，她也是毫无反应。
    因为这些事她不用张嘴，
    从前有阿箬替她说，现在有惢心替她说。
    惢心愤然得看着阿箬，“阿箬！我也是主儿的丫鬟，怎么你说的事，我从未听主儿说过。”
    阿箬：“主儿不过你利用你勾着御前的李玉公公，探听皇上的消息，对你没有几分信任。若是让你知道有这样的事，你哪还有命在？不信你想想，这么多年我明里暗里的欺负你，主儿不知道吗？她都知道，但她从来都不曾说我，就是因为我知道她许多的秘密。她顶多就会在我不在的时候安慰你几句罢了。”
    惢心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因为阿箬说的都是真的，她确实只会在阿箬欺负她后，才能得到如懿的一句安慰。
    在阿箬欺负她的时候，如懿从不阻拦。
    坐在上首的弘历侧头看了一眼李玉，见他果然一脸的心虚，皱着眉问：“你说娴妃利用惢心勾着李玉……”
    阿箬先是无奈的看了眼慧贵妃，成功把她给看毛了，“你看着本宫做什么？”
    阿箬：“贵妃娘娘勿怪。实在是、实在是，当初我们主儿为了拉下王钦送她自己人李玉上位，就设计了一出让王钦轻薄您的戏。这是主儿的一箭双雕之计，一来李玉能成为皇上身边的总管，二来您也能就此失宠，以后再不敢跟她抢大阿哥。”
    慧贵妃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怒指如懿，“什么？！如懿你个贱人！”
    太后不喜欢如懿，也不喜欢慧贵妃，她自然不会放过这个训斥她的机会，“慧贵妃你成何体统！还不快坐下！”
    慧贵妃才没坐下呢，她直接跪在弘历面前，“皇上，皇上您要给臣妾做主啊！”
    弘历忍不住揉了揉额头，“你先起来，你的事稍后再说。先审谋害皇嗣的案子。”
    有弘历开口，慧贵妃才委屈巴巴的又坐了回去，只是那眼睛还是死死的瞪着如懿。
    皇后适时开口：“阿箬，你继续说。”
    阿箬：“是。当初景仁宫娘娘亡故前，让我们主儿一定要坐上皇后之位，延续乌拉那拉氏的荣耀。虽然奴婢也不知乌拉那拉氏前朝只有一个世袭佐领讷尔布大人在朝为官，有个什么荣耀。但我们主儿自小受景仁宫娘娘教导，自然是要努力达成她的遗愿的。只是皇后娘娘您出身富察氏，您的伯父、兄长弟弟个个都出色，除非、除非您……否则我们主儿也坐不上这个位置。”
    皇后的脸都冷下来了。
    她就知道如懿一直在惦记她的皇后之位！
    不过，听阿箬这么一说。
    她才像是醒悟过来似的。
    就凭她如懿一个小小的佐领之女，如何能力压她的富察氏，抢了她的皇后之位？
    只要她一日不死，如懿就一日是妃妾！
    皇后想明白后立刻就觉得压在自己身上的那座大山没了，整个人都平和了起来。
    阿箬看出皇后的变化，觉得她的懿症可能是减轻了。
    这样也好，没有懿症的皇后想必能更加贴近历史上的那位孝贤皇后吧。
    “我们主儿就想着，或许她可以以另一个种方式坐上皇后之位，那就是她的儿子成为皇帝，那她自然而然就可以是先帝的皇后了。所以她才忽然想要抚养大阿哥，为此她还教大阿哥弄伤自己的手臂，故意让皇上看见，这样皇上就会认定是皇后娘娘看护皇嗣不利，迁怒皇后娘娘，然后再为大阿哥选一位养母。皇上，您细想想，哲妃娘娘去世多年，我们主儿为何从不曾在哲妃娘娘去世后照看过大阿哥，偏等您登基后，等景仁宫娘娘去了后，才设计着收养大阿哥。还是因为他是您的长子，只要一步一步学习景仁宫娘娘的招数，为大阿哥排除异己，那等您、等您……就只有大阿哥可选了。”
    弘历不想相信自己的青梅竹马，自己的心尖尖竟然是有这样的想法，这跟盼着自己死有什么区别。
    他深吸了一口气，问如懿：“娴妃，阿箬所言，你可有话说？”
    阿箬给如懿催眠符的设置是关于朱砂案的，跟什么宜修的遗言，跟她谋算收养大阿哥都没有关系，所以她在这些问题上只会按照她的想法回答。
    但如懿的回答是……
    如懿：“臣妾百口莫辩。”
    弘历：“……”
    阿箬说得有理有据，就连真正出手谋害皇嗣的嘉贵人、素练还有她们选得挡刀的慧贵妃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从没有做过那些谋害皇嗣的事。可是她们也确实都做过了。
    只是阿箬说得这么言之凿凿。
    她们都不禁想，难道如懿在她们不知道的时候，也在谋害皇嗣，而且可能用得也是朱砂，她们算是歪打正着了？
    若真是这样，还真是让她们松了口气。
    如此，她们也就不算陷害如懿了，都是如懿自作孽，跟她们可没关系。
    慧贵妃可不会放过这个踩如懿一脚的机会，她出言道：“皇上您看，娴妃说她百口莫辩，那不就是承认了吗？臣妾就说，臣妾对永璜这么好，她怎么不选臣妾，原来是早跟娴妃商量好了，自然就不会选臣妾了！”
    阿箬接着慧贵妃的话继续道：“皇上，奴婢有罪！奴婢虽然早就知道主儿秘密联络了乌拉那拉氏的人手，却也只以为主儿是想在各宫主儿那里安插人手而已，并没有多想。
    便是主儿寻来了朱砂，奴婢也只以为她是想要用朱砂来辟邪的。因为在民间常认为朱砂是极阳之物，只要在房间的四角撒上一点朱砂粉末，就能镇宅辟邪，增加阳气。奴婢不懂医理，不知朱砂还能拿去害人。
    直到昨日，主儿午睡之时，奴婢在一旁守着，主儿想是睡糊涂了，竟然说‘赶紧把妆台下的朱砂处理了，免得让人查到本宫’奴婢就好奇问‘主儿在说什么？什么会查到您？’主儿说‘就是玫贵人和仪贵人的孩子，绝不能让人知道是她做的，等其他挡路的阿哥都死了，大阿哥坐上皇位，我就算不负姑母的教养，荣耀乌拉那拉氏了。’奴婢当时吓得不小心碰到了凳子，主儿听见动静就醒过来了，她质问奴婢听到了什么。奴婢不敢说自己听到了不该听的。就说奴婢刚才在假寐，什么都没听到。
    主儿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她警告奴婢，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对外说，还说奴婢的阿玛从前在讷尔布手底下做事，便是升至知府，也是她乌拉那拉氏的家奴，讷尔布大人可以随时处死他。奴婢、奴婢实在害怕连累阿玛，这才拦着不让素练姑姑搜查。”
    她说到这，弯下身子用力得给弘历磕了一个头，“皇上，奴婢死不足惜！但求皇上放奴婢阿玛自由之身，别叫她哪一日因为奴婢这个不孝女没了性命！”
    她一番唱念做打，把一个孝顺女儿演绎的好不可怜。
    除了如懿以外的所有人都对阿箬的话起了恻隐之心。
    她有什么错呢，她只是孝顺罢了。
    可不是有意要背叛如懿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