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游社里再没有什么值得塞拉菲娜留意的讨论。
    整个摊子都是塞拉菲娜支起来的，玩家再怎么考据也不会给塞拉菲娜什么额外情报。
    塞拉菲娜收起手机，打算给自己做一份天枢肉一份仙跳墙，再蒸一锅米饭。
    这两道菜都是需要长时间炖煮的，塞拉菲娜托着腮坐在锅边，在脑子里重新梳理自己想做的事。
    塞拉菲娜的最终目的做起来很难，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推翻天理。
    无论是报坎瑞亚毁灭的仇，解开坎瑞亚人身上的不死诅咒让大家得到永恒的安眠，帮助荧和血亲团聚，减缓天理加诸在她爹身上的磨损，还是......解决她不久前发现的那件事，塞拉菲娜都要直面天理。
    直面天理的第一步，积蓄自身的力量。
    最开始掀起反叛天理旗帜的人就是由坎瑞亚后裔组成的深渊教团。
    那时深渊的力量还很弱小，随时可能被天理再次剿灭。深渊教团的人没少东躲西藏。直到后来荧继承了深渊教团，塞拉菲娜加入才有了细致的规划。
    新生的小吉祥草王被须弥子民打压囚禁，无从发现深渊教团的阴谋或者对深渊教团的阴谋有心无力都是非常合理的，天理来了也不能对一个没有成长起来的神说什么。
    更何况须弥连接着世界树，草神还是世界树的化身，轻易动不得。
    天理可以不在乎一两个人类文明，但天理不能不在乎世界树。天理投鼠忌器，方便深渊教团浑水摸鱼，也不会连累须弥像坎瑞亚一样毁灭。
    深渊教团积蓄力量一方面要从世界之外取得否定世界的力量，另一方面要重拾坎瑞亚和更古老的文明的技术。
    后者在当时的深渊教团只有由最博学的神明教导长大，在教令院以天才的称号提前毕业后在坎瑞亚进修的塞拉菲娜能做到。
    由此深渊教团在坎瑞亚的故土和须弥生根发芽，逐渐扩散到整个提瓦特大陆。
    在塞拉菲娜捡到世界之外的产物“手机”之后，深渊教团再添了一枚筹码。不管是以天理视角围观，还是亲身参与进去，塞拉菲娜都能得到更多的情报。
    旅行者是天外来客，在提瓦特的虚假之天上有旅行者的命之座，但他的命运仍然是未知的。
    这次塞拉菲娜制造主线成功，大体上解决了夜叉身上的业障，魈的命之座周围的星星也发生了改变。
    这已经说明塞拉菲娜可以干预空的旅程，借助降临者的力量搅弄提瓦特人看似既定的命运。
    但是一切事物都有其代价。现在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办法确定这个手机出现是意外还是有意为之，是善意还是恶意。
    直面天理第二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
    七神中冰神明确表示了反对天理，风神岩神暗中支持，雷神火神意味不明，草神无法表态。
    至于水神......水神嘴上说着唯有天理不可与之为敌，但天理已经降下了要毁灭枫丹的预言，塞拉菲娜不信水神会无动于衷。
    更何况枫丹的最高审判官那维莱特是水龙王。龙与天理也有一场未完结的斗争。
    草龙王阿佩普敌视天理也敌视深渊；风龙特瓦林的立场与风神一致；岩龙若陀龙王现在因为磨损已经老年痴呆，但如果能找回理智若陀龙王也会是征讨天理的中坚力量；其他还活跃的龙都在纳塔打仗呢暂时不考虑。
    塞拉菲娜与愚人众的统括官丑角达成过协议，在天理这件事上愚人众和深渊教团可以考虑联合。那么现在需要做的第二件事，就是确认水神的立场，尝试修复一下和风神风龙的关系，观望雷神草神火神的态度，尝试治一下老年痴呆的若陀龙王。
    就算是单纯为了钟离，塞拉菲娜都要尝试一下用深渊技术治一下若陀龙王。
    从深渊教团获取的世界之外的知识来看，没有哪里的神明和长生种像提瓦特的神明一样几千年就磨损了。以普遍理性而言，他们的力量越高，存在的时间越长，心境就越强。
    只有天理，非要给大家下一个磨损的debuff！
    塞拉菲娜捏紧拳头，连业障她都有办法解决了，还怕没办法解决天理加诸在若陀龙王身上的磨损吗？！
    实在不行等她们力量积蓄够了把天理干碎了，天理给长生种的debuff自然会消除。
    至于岩神那边......爹宝女塞拉菲娜默默想着，虽然这些年她怕连累璃月从来没去见过她爹，但是她爹要是真的反对她搞天理，早就冲到深渊教团把她提溜回家或者封印了，哪里能容得下她在提瓦特兴风作浪五百年。
    锅里已经飘出香味儿，塞拉菲娜的思路也越发清晰。
    恰巧这时，荧也回来了，循着香味儿走到厨房。
    蹲在厨房的塞拉菲娜一下子站起来：“你回来的好巧啊，饭马上要出锅了。”
    荧也露出笑容：“我就是闻着味儿来的。”
    塞拉菲娜把天枢肉和仙跳墙分装成两份，又盛了两碗米饭。
    荧很自觉地把饭菜端到餐桌。
    塞拉菲娜从去餐厅时还捎了两副餐具。
    是的，虽然她们俩名义上是公主和公爵，但是一个伺候的人都没有，日常起居都要亲力亲为。
    坎瑞亚都已经这样了，她俩也没处聘请保姆。
    荧的深渊公主头衔是因为她是带领深渊教团复仇的领导者，塞拉菲娜的公爵头衔是深渊教团仿照枫丹“公爵”头衔的规则给她颁发的。
    实际上荧和塞拉菲娜居住在同一栋小别墅，两人还共用厨房浴室。
    真的一点排面都没有。
    荧把饭菜摆在桌子两边，桌子中间还空出一大片。
    荧掏出一个牌盒：“快陪我打两把七圣召唤，我新组了一个卡组，这次一定能打败你！”
    塞拉菲娜从善如流地从餐桌旁的饮料柜里掏出她的牌盒。
    塞拉菲娜结束了对赤王文明的考古之后，白天闷在智慧宫里查资料，晚上在家里熬夜写论文。以深渊魔物的身体素质来说，高强度写论文不是一件难事，但以普通人类的视角来看这就叫不拿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就连塞拉菲娜的导师都明里暗里提醒塞拉菲娜注意身体。
    只是因为捡到手机急于写完论文方便搞事的塞拉菲娜：“啊？”
    艾尔海森出于朋友道义来看过她一次，发现她确实能承受之后就不再多言。
    卡维和珐露珊给她送了点零食饮料慰问。
    莱伊拉看着塞拉菲娜写论文一边喊着太可怕了，一边玩命地卷，精神压力越来越大。
    就连提纳里听说她不眠不休写论文都送来了安神香。
    赛诺怕塞拉菲娜精神出问题，下班之后约她去酒馆打牌。
    塞拉菲娜没玩过七圣召唤，赛诺很详细地为塞拉菲娜讲解了规则，还带她去凑好卡组。
    本来塞拉菲娜想着陪赛诺玩两把牌好让朋友们放心，谁知道自此就一发不可收拾。
    塞拉菲娜论文进度日志：
    被赛诺约出去的第一天：打牌。
    被赛诺约出去的第二天：打牌。
    被赛诺约出去的第三天：打牌。
    被赛诺约出去的第四天：塞拉菲娜啊塞拉菲娜！你怎么能如此堕落！你忘了你反抗天理的大业了吗？忘了在深渊等你的荧了吗？忘了坎瑞亚土地上那些还在等你清理的魔神残渣吗？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被赛诺约出去的第五天：打牌。
    荧在深渊教团里等塞拉菲娜，左等也不来，右等也不来。还以为塞拉菲娜口中只有她能看见的异世界板砖对塞拉菲娜造成了什么伤害，气势汹汹从深渊上来循着塞拉菲娜的力量冲到了酒馆。
    刚好看见塞拉菲娜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大口喝水大手丢骰子。
    对，因为塞拉菲娜外表停留在16岁，酒馆只卖给她无酒精饮料。跟她一起打牌的赛诺喝酒，她只有墩墩桃汁喝。
    看到荧的那一刻，塞拉菲娜身上的颗粒感达到顶峰。
    塞拉菲娜心虚且狗腿地拉着荧的胳膊让她坐下：“荧，你怎么来了？”
    看着堆了满桌子的牌，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白担心一场的荧狞笑着掐着塞拉菲娜脸颊上的肉：“说说吧，不写文论在这里干什么？”
    塞拉菲娜缩着脖子：“打......打牌......”
    荧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危险，塞拉菲娜先发制人一把抢过赛诺的牌盒放到荧手里：“你试试，真的很好玩的！赛诺学长，拜托了！给我朋友讲一下七圣召唤规则吧！”
    围观了这一切还被抢了牌盒的赛诺：“......”
    “好吧。”赛诺很少拒绝朋友的请求，更何况身为牌佬他热衷于拉所有认识的人感受七圣召唤的魅力。
    赛诺手里那个牌盒是他为了教塞拉菲娜打牌买的基础卡组，是一套永冻流卡组，给同为萌新的荧刚刚好。
    塞拉菲娜的牌也是基础款，主要靠元素爆发。赛诺拿了塞拉菲娜的牌给荧讲解七圣召唤的打法。
    刚开始的荧：我倒要看看是什么小妖精让你流连忘返！
    打了两把之后的荧：有点意思啊！
    荧也找到了七圣召唤的乐趣，点了饮料和塞拉菲娜在牌桌上进行七圣召唤的决斗。
    赛诺看塞拉菲娜和荧两个菜鸡互啄玩得火热，放心地拿着他新组的卡组在酒馆里找别的牌佬打牌。
    到了酒馆快打烊赛诺准备回去的时候，荧还在抓耳挠腮想着怎么逆风翻盘。
    “不行，再来一局！”荧拉着塞拉菲娜的袖子不让她走，“这把我绝对不会输！”
    阻止深渊教团的阴谋在某种意义上非常简单，只要一副七圣召唤的牌，就可以让深渊公主和深渊公爵在酒馆虚耗一下午。
    甚至还可以继续虚耗下去。
    赛诺路过塞拉菲娜她们那桌，听见荧的话当即建议到：“不如你们去璃月的望舒客栈打牌吧。”
    荧扭头非常真诚地问：“为什么？”
    望舒客栈是有什么能帮她战胜塞拉菲娜的秘诀吗？
    比如说让对手失智的地脉异常buff什么的......
    塞拉菲娜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赛诺说：“因为在望舒客栈可以让你忘记输！”
    荧：“......”须弥好冷啊。
    塞拉菲娜经验十足，当即笑出来吹捧赛诺的笑话讲得好笑。
    塞拉菲娜打了个哆嗦。要是不笑，赛诺会给你解释他的冷笑话，只会让你更冷。
    荧：“......”你知道吗，你努力没话找话的样子才让这个笑话更冷了啊！
    赛诺满意地离开了。
    被冷笑话攻击的荧和塞拉菲娜面面相觑，收拾好牌一起回了塞拉菲娜在须弥的家。
    事实证明，人类永远会重蹈覆辙，七圣召唤这东西沾上了就不好戒了。
    荧住在塞拉菲娜家的第一天：和塞拉菲娜打牌。
    荧住在塞拉菲娜家的第二天：和塞拉菲娜打牌。
    荧住在塞拉菲娜家的第三天：和塞拉菲娜打牌。
    荧住在塞拉菲娜家的第四天：荧啊荧，你怎么能这么堕落？你该监督塞拉菲娜赶紧写完论文赶紧干活啊！你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荧住在塞拉菲娜家的第五天：和塞拉菲娜打牌。
    塞拉菲娜几天没出门在家和荧打牌，塞拉菲娜的导师都担心她是不是死在饿死在家里了。
    焦虑的导师想找塞拉菲娜的朋友再劝劝她，但她的朋友们除了艾尔海森以外都神出鬼没，导师每天都用哀怨的眼神望着艾尔海森。
    艾尔海森：“......”
    为了平静的生活，艾尔海森下班之后把塞拉菲娜抓出来塞到她导师家的客房里，用他气死人不偿命的平淡语气把塞拉菲娜骂的狗血淋头，这才结束了这场深渊教团两位高层集体罢工的打牌生涯。
    在深渊教团代班的深渊使徒都想去教令院给艾尔海森磕一个。
    好在酝酿着颠覆天理的深渊公主和深渊公爵还是很靠谱的。
    她们两个当时一个在等空从渊下宫出来，一个在等手下汇报戴因斯雷布的消息，这才稍微堕落了一下。等消息传来她们俩就先后去忙正事了。
    打牌什么的，可以等正事办完再来，比如现在。
    荧和塞拉菲娜对视一眼，两个七圣召唤菜鸡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熊熊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