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生在世,哪有一帆风顺的,强权当道,自然是要争一争的。
若非她没能替国公诞下男丁,英国公府也不至于如此举步维艰。
——
园里一阵喧闹,木培韵和俞雪景回来后,众人瞬间安静下来,面面相觑。
木培韵十分疑惑,走近人群方才看见落荒而逃的一抹背影。
木培瑶吗?她也来了?只是,怎么跑了。
都以为木培韵会生气,结果人脸上表情淡然,并未瞧出有任何情绪。
有些个胆子大点的妇人,便凑近慕云兮的身边耳语。
“公主殿下真是心善,还请了这个扫把星过来,当真是给足了她脸。”
闻言,慕云兮脸上的表情僵住,有一丝尴尬的看向木培韵。
她本就是碍着木培韵的面子,才请木培瑶过来的。
且她同那个五弟的关系一向不亲近,而木培瑶又只是一个侧妃。
她的宴席,向来请的都是有诰命在身的贵妇,不然就是身份高贵的名门贵女。
若不是想着,那木培瑶是她弟媳妇的庶妹,也是慕云羽的侧妃,递一下帖子也不会少块肉。
她才不请。
可眼下木培韵的脸色有些不好,慕云兮一时有些尴尬。
听方才那位妇人的话,虽然是凑近长公主殿下的耳边说的,可声音不大不小,却能让在场的人都听到。
看来木培瑶产下死胎的事儿,慕云羽没能瞒住,还是在都城中传开了。
不过想来也是,她这样大的“动静儿”进的和亲王内院,最后却不见孩儿,旁人想不知道也难。
一时之间,木培韵看着木培瑶哭着离开的方向,心里不知是何感觉。
木培瑶啊,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到底是父亲的孩子,木培韵还是心软了。
唤了素酿过来,小声吩咐道:“她这个样子跑出去不安全,你去寻碧十七,让他跟上去,保证她能安全回到和亲王府。”
这一世,父母兄长都还在,她和慕云宸也顺利成婚,到底木培瑶还是吃了些苦头的。
罢了,只要她不再作妖,她也不会主动去寻她的麻烦。
木培韵有时候其实挺讨厌自己的,想要复仇却又于心不忍,进退两难。
顿时,脸上便只剩下苦笑。
“皇姐,今日天色不早了,我便先回了,过些日子再来府上寻你说话。”
木培韵朝慕云兮欠了欠身,准备回去。
慕云兮本想挽留来着,可瞧着她确实兴趣不高,便罢了。
只是不知,她情绪不佳的原因是不是同她请了木培瑶一事有关。
若真是因为自己,那云宸那家伙恐怕又得让云序来烦自己了。
到底是有心事,情绪都写在脸上,回到太子府后,慕云宸一眼便看出了木培韵的失落。
难不成真是皇姐捉弄她了,出去赴宴,回来人都蔫了。
“皇嫂,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了?”
慕云序抢在慕云宸前面开口问道。
明明他从宫里溜出来没多久,皇嫂怎么就回来了,难不成皇长姐除了捉弄他,也没放过皇嫂?
木培韵回神,见两人都齐刷刷的看着自己,嘴角上扬轻笑道:“九殿下来了,我去给你们叫茶。”
结果还没有出去,就被慕云宸一个箭步过来拉住。
“他来了有一会儿了,正准备回宫。”
慕云序陡然瞪大了双眼,伸手指着自己,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他何时说过要回宫了?
他今夜本来都打算留宿在太子皇兄这儿了。
怎么就来了好一会儿,准备回宫?
木培韵一脸狐疑的看向慕云序:“是吗?九殿下。”
慕云序不情愿的咽了咽口水,笑嘻嘻的看向木培韵准备反驳,结果视线扫到太子皇兄,扬起的嘴角立马落下去。
“是的,皇嫂,我正准备回宫。”
说话间,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御史台。
此话一出,慕云宸迫不及待的就使唤人将慕云序送出去。
慕云序只能幽怨的瞪了自家皇兄一眼,视线相撞时又立马换上笑脸。
就这样被送出了太子府。
人走后,慕云宸才关切的问道:“怎么回来的这么早,皇姐捉弄你了?”
正在雅梅园同一众夫人小姐赏梅的慕云兮,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最后直接请了府医把脉。
说是寒气入体,开了好几副药让丫鬟拿下去煎。
木培韵一脸疑惑:“怎么会,皇姐性子爽朗,与我甚是投缘。”
这话一出,换慕云宸狐疑了。
他怎么不知道皇姐爽朗?难道以往捉弄云序的那个皇姐是假的?
“当真?”
慕云宸这认真的模样逗笑了木培韵。
“当真!”
慕云宸还是不太相信:“那木木为何不开心?”
木培韵伸手环住慕云宸,小女儿家的将头埋进他怀里,身上的披风已经染上些小雪。
“我哪有不开心呀,只是想你了。”
这撒娇的语气,慕云宸十分受用,会心一笑的将人紧紧抱住。
“才出去半日就想我了,木木还真是对夫君情意绵绵。”
“也不知为何,靠在你的怀里,总让我十分安心。”
木培韵全身心的松懈下来,闭上眼默默享受这一刻的安宁。
窗外下着小雪,正式入冬了,今年都城的天比往年冷了许多。
慕云宸不说话,就这样轻轻拍打着木培韵的肩膀,像哄小孩儿似的,将人护在怀里。
他何其有幸,迎娶了中意之人,也何其有幸,能成为她的靠山。
良久,木培韵才缓缓开口。
“云宸,若是这世间有人对你做了很坏很坏的事情,本来你打算报仇的,可是后来她过得也并不如意,你会原谅她吗?”
慕云宸愣了一瞬,眉头皱了起来。
“坏人过得不如意,是因为因果报应,上天的安排,并不妨碍我继续报仇。”
是这样的吗?
因为木培瑶做错了事,所以上天在惩罚她。
可上一世她和慕云羽对丞相府的伤害,对慕云宸的伤害是实打实的。
她有什么资格圣母心,去替所有人原谅木培瑶?
疑惑在这一瞬间被解开,她怎么可以好了伤疤忘了疼。
再睁开眼时,木培韵眼底已然是一片清明,她还有很多事没做呢。
“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慕云宸担忧的扶着木培韵的肩膀询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