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培韵这会儿才想起来,朝她的花灯看过去,早就飘远了:“哎呀,我忘记了。”
苦恼,惆怅。
“不碍事,我的给你。”小女儿家的心愿,怎么能不实现呢。
木培韵突然朝慕云宸看过去,笑得温柔,恍惚间,慕云宸都快以为她心悦自己了。
看着她轻轻闭上眼睛,睫毛颤动,很快又睁了眼,慕云宸忍不住问道:“许了什么愿?”
他才不信这什么放花灯许愿就能实现,可他信只要他知道了这愿望,他就能帮她实现。
木培韵摇了摇头:“公子,愿望说出来可就不灵了。”
慕云宸:……傻,傻的可爱。
许的什么愿?不是不想告诉你,是真的害怕说出来就不灵了。
我想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公子,那日是你去求了皇上,才让裴大人及时赶到丞相府,我都知晓。”
木培韵顿了顿,突然有些落寞,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生,无论他是否还喜欢自己,他都在一如既往的帮自己。
至少在她看来,是这样的,他一直都很好。
“谢谢公子。”这一声谢谢欠了你两世,不止那一件事。
不知为何,木培韵看着慕云宸的时候,眼里竟泛起了泪花,只是在月光下看得不是很真切,慕云宸只当是自己眼睛花了。
“你我之间,无需言谢,我理应帮你。”
木培韵突然转过头去,仰着头望向天空,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出来。
慕云宸呀,你我之间,无需言谢,可你我之间,又何来理应,你从未欠我,哪有人理应对别人好的道理。
是我欠你的,我欠了你多少个理应,希望这辈子能还得清吧。
不过,也希望还不清,这样,我便可以还你到下一世,下下一世。
慕云宸未曾注意到木培韵的落寞,因为他心里只在想如何将那步摇送出去。
以前送别人东西,哪里会这般纠结?送父皇母妃是尊敬,送下边的人是赏赐,可于她……
是不同的,男女之情吗?他和她应当不是,可这七夕夜送出去的东西,难道还能是别的意思吗?
慕云宸拿着首饰盒的手,都快摸出汗来,迟迟没有掏出来。
“韵……韵儿。”第一次开口叫木培韵的名字,慕云宸只觉得十分烫嘴,可他万万没想到,待日后成婚,除了生气,他那是整日满府中喊韵儿。
木培韵收好情绪,回头看着他,就见着慕云宸终于把他那揣了一晚上的礼物拿出来。
“孤…我瞧着这个你戴上应该好看,送你。”
木培韵接过来打开盒子的时候,瞳孔微扩,眼睛里像泛着光,十分惊讶的拿起步摇,借着月光得以看清楚。
“是铃兰花,公子怎知我喜欢铃兰花?”木培韵不加掩饰的欣喜,让慕云宸很是受用。
忍不住在心里想,她喜欢铃兰花吗?倒让他正巧碰到了,那下次遥知雪有关铃兰花的首饰,便不再售卖了吧。
“何故喜欢铃兰花?”
木培韵将步摇放回盒子,双手撑着膝盖,侧着头看着慕云宸道:“铃兰花有君子之气,赠人铃兰,能传递幸福,除此之外,铃兰花还可入药,有改善睡眠和缓解咳疾的功效。”
最重要的是,铃兰花代表着百转千回,只为与你相遇,就如同我一般,重生一世,只想与你长相守。
“我竟不知,韵儿还懂药理。”话题终结者,慕云宸不知晓该说什么,竟说了一句煞风景的话。
木培韵瞬间泄了气,明明刚才还在感性,这会儿只剩下尴尬了。
“公子误会了,我不懂药理,只是喜欢铃兰花,便多了解了些。”
回了府,躺在床上的木培韵,辗转反侧,想着今夜的相约,竟是又气又好笑。
堂堂慕国的太子殿下,竟也傻的如此可爱,是谁说他冷冰冰的满是心机算计,明明就是很平易近人,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想着,木培韵又翻起身,点了烛火从首饰盒里拿出拿对步摇细细打量,做工如此精细,栩栩如生,真是好看极了。
盯着傻笑了许久,木培韵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嘴角都快笑麻了。
立马收起了笑容,她这是在干嘛?少女怀春吗?大半夜的不睡觉,光是做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想着,木培韵回到床上用被褥紧紧捂住脑袋,不过一会儿,便被闷得喘不过气来。
探出脑袋的时候,有种我认输的感觉,仿佛她越想要将慕云宸抛出脑中,他便是越有种常驻不走的气势。
她这是心里有他了吗?明明上一世她满心装着慕云羽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呀,为何心跳的如此快,却又十分开心。
难不成,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月光洒在屋檐上,木培韵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终于进入了梦乡。
梦里,那长长的走廊上,挂满了铃兰花,走廊的尽头若隐若现的站着一男子。
待木培韵走近看清那男子的面容时,心里一阵欢喜,突然慕云宸朝她伸出了手。
正当木培韵刚要牵上的时候,面前的人竟突然变成了慕云羽……
吓得木培韵瞬间醒了过来,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平复,妈呀!还好只是梦,这一身汗。
“小姐,您醒了?宫里来人了。”听着里面的声音,素酒出声询问道。
木培韵有些后怕的喘了会儿气,才缓缓起身,素酒和素酿推门进来,伺候木培韵洗漱更衣。
“宫里来什么人了?”
“小姐,是尚衣局的人来送大婚的喜服,说让您试试,若是有不当的地方,还有半月的时间可以小改一下。”
素酒在木培韵身后一边编发,一边回答道。
“什么?!”木培韵有些惊讶,还有半月的时间,她便要同慕云宸成婚了?这日子过得可真快。
也许是重生后的日子有了期盼,才过着三月如一日般。
“哎呀,歪了歪了,小姐,您别激动呀。”素酒抓着木培韵的小辫子,重新编了起来。
等梳洗好,木培韵就快步来到了木卿院。
朝慕卿卿甜甜的唤了一声母亲后,转头见着尚衣局的人,欠身行了一礼:“见过掌仪。”
“郡主客气了,您是郡主,怎可向我一六品女官行礼。”
这话不过是苏清欢自谦了,即便她只是一个掌仪,可尚衣局掌管着整个宫里上上下下的宫服纹饰等级,地位举足轻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