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想到这,如今皇上生病,不知病重与否,他神情肃穆,垂眸沉思:他们应该也快要见面了。
“林深,你已经在车上了?”
左也掀开车帘,故作惊讶问道。
林深抬起眼帘扫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左也有些尴尬地吸了吸鼻子,就上了马车,随后外头一声“起”,队伍又往前前行。
......
皇宫内,太清殿。
“皇上,现在身体如何了?”
莫临在屏风外头低声问值守太医。
太医叹了口气:
“皇上体内一股燥热之气难消,身体有亏空之症,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这两日按时喝药,过两日就能精神些了,这段时日切勿太过操劳,尽量不要上早朝,将身体养好才是长久之计。”
莫临嗯了一声,随后越过屏风,低头看着嘴唇泛白的皇上躺在床上。
双手握紧拳头,眉头紧皱。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莫大人在里头。”
外头的公公急忙说道。
“本宫是皇后,还要给莫大人让步吗?”
清冷如水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平静的语气带着威严。
莫临侧头,出去迎接:
“皇后娘娘。”
皇后抬眸,看向对自己行礼的莫临,嗤笑了声:
“怎么,现在太清殿都是莫大人说了算?本宫进来也要莫大人的允许了?”
莫临诚惶诚恐道:
“娘娘折煞老臣了。”
随即一挥手,命令道:
“来人,将这以下犯上的宫人拖下去,杖毙!”
皇后愣了一下,看了眼刚才拦着自己的公公浑身发颤,皱眉喊道:
“等等!”
她看着莫临,冷声道:
“如今皇上身体未痊愈,莫要在这里行此大刑,应当积德行善,为皇上祈福才是。”
莫临拱手道:“是,还是娘娘考虑周全。”
说完便让那侍卫放开公公。
皇后冷哼了一声便走进了太清殿,莫临跟在身后。
她替皇上擦拭了下脸上冒出的细汗,一脸担忧,莫临在一旁恭敬站着。
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皇上,随意说道:
“听说那些派去赈灾的官员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是,应该都快到了。”
“那莫大人今日还能这般淡定入宫,不着急吗?”
莫临神色不变,眼神作疑惑状:
“老臣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皇后将手中的帕子放到床前的盆里,在水中搓洗了下,拧干,滴答滴答的水声在寂静的太清殿内格外明显。
“他们能平安归来,也不知道是你的人现在没用了,还是他们太厉害了?”
莫临轻笑:“娘娘真爱说笑,老臣挂念皇上,挂念南方灾情,久不能寐。一直期盼那些出去的官员能早日解决灾情后续问题,回来洛都复命,如今也算得偿所愿了。”
“莫大人倒是一片赤诚,是本宫狭隘了。那等过几日,他们都回来了,论功请赏的事还要莫大人安排下,毕竟皇上如今身子抱恙,不宜过度操劳。”
莫临垂眸,敛住眼中的寒意,恭敬道:
“是,老臣定当竭力安排此事。”
皇后淡淡嗯了一声,挥了挥手。
莫临抬头扫了眼床上的皇上和正在替皇上擦拭的皇后,说道:
“那老臣先行告退。”
待太清殿恢复了安静,皇后向门口看去,莫临已经离开。
她敛眉低首,俯身在皇上耳边低语:
“皇上,人走了。”
末了,那一直紧闭着眼的人,缓缓睁开双眼。
皇后低声说道:
“皇上,莫临似乎没有什么动静,咱们这样能逼出他的后手吗?”
皇上看着金色床顶,眼色暗沉,莫临已经着急了,他的人近来频繁进出莫府,若是往日,他断不会如此。
“等林深他们回来之后再说,这两日朕就该醒来了。”
“是。”
说完皇上又重新闭上了眼,皇后掖了掖被子,起身走出屏风,对着守在门外的太医附耳说了几句话。
太医点点头,皇后交代完便离开了太清殿。
......
莫府。
啪----!
桌子震颤,前厅鸦雀无声,莫桦佝偻着背坐在下面,他的后背还没好完全。
莫临在首位一脸怒意:
“什么玩意儿!”
“当初不是我莫临,她曾清如何能坐在那后位上,竟然敢如此嘲讽我,她也配?!”
莫桦刚才听闻父亲怒气冲冲回到了府中,忍着背上的不适,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迎接。
来到前厅的时候就见到一地的碎瓷,他吩咐小厮将它们都收拾好。
良久,莫临看向莫桦,扫了眼他因为疼痛佝偻的背,神色微动,说道:
“过几日身体好了,就回朝堂去吧,那几人也回来了。”
莫桦心下一喜,父亲这是原谅他了,勾起嘴角道:
“是,多谢父亲。”
突然,卫一出现在前厅前,低声拱手道:
“主子,查到了。”
莫临一听,眼神幽深,低沉着声道:“进来吧。”
他倒要看看那林家小儿消失的几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能有如此能耐一次又一次拆他的台。
莫桦一脸迷茫,父亲没让他走他也不敢走,只在那听着二人的交谈。
越听越震惊,瞳孔瞪大,那林深,竟然,竟然早就同那恒王勾结在了一起!
......
不过两日,本来阴沉沉的天气一下晴朗了起来,艳阳当头,似乎集市都热闹了起来。
“老爷,他们回洛都了,现在在前往皇宫复命的路上。”
卫一在底下汇报。
不过一会,宫里人传来消息:
“莫大人,皇上已经醒来了。”
莫临冷笑,醒来的还真是及时,随后吩咐了声:
“备马车,进宫!”
黄梨花在进到洛都的时候,她的人就同林深分开了,她的身份还不够格进宫面圣,只能进城之后同林深他们的队伍“分道扬镳”,她回林府,其他人回宫复命。
林深等人进到宫里的时候,都换乘了轿辇,一路到了太清殿中。
皇上还有些虚弱地靠在床上,林深,左也,寒棱进入之后在门外等候传召。
不一会儿便看到了左相和莫临都匆匆赶来,左也一见到左相,激动喊了声“父亲!”
他从未离家这么远,即使左相待他严厉,他也甚是想念。
左相一如既往严肃:“皇上跟前,不得如此无状!”
虽是呵斥的语气,却神情柔和,不难看出,左相对他这个儿子也很是挂念。
莫临走上前,“调和”道:
“左相对令公子也太过严苛了,他如今可是带着功绩回来洛都,有些骄傲得意也是正常。”
话一出,在场的人除了莫临,大家脸色都瞬间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