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又一鞭子下去,莫桦刚想爬起的身子再次趴下,嘴里喘着粗气,五指大张,吃痛喊道: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
众人安静沉默,有一两个因为那血肉渗人,直接闭上了眼,无一人敢替他求情。
那刺鞭,顾名思义,鞭子上装有倒刺,一鞭足以血肉模糊,两鞭若是普通人家,就得去掉半条命,三鞭足以让一个体弱之人毙命。
这是莫家的家法,恐怖如斯。
在场的人瑟瑟发抖,只低着头,不敢迎上莫临的怒意。
莫临沉着脸,眼中冷漠,并没有因为莫桦的求饶而有所松动,扬起鞭子,还想下手的时候,匆匆而来的柳震上前按住了莫临的手,阻止了鞭子的落下,在场的人都松了口气。
兵部尚书在莫临面前还是能说上一两句话的。
莫临冷眼扫向柳震,柳震不惧他眼中的杀意,凑前附在莫临耳边,低声道
“这第三鞭下去,他就要躺上一个月,皇上的身体情况还在观望中,后续若有变化,便要提前计划,此时正是用人之际。”
柳震的话让莫临收敛了些许怒气,将那鞭子递给身后的护卫后,坐了下来,挥手吩咐护卫:
“把他带下去,明日再给他寻大夫。”
“是”
两名护卫迅速上前,将被痛的几乎快要晕厥过去的莫临直接一人一边架走了。
柳震见莫临冷静了下来,缓缓说道:
“莫老,今日天色已晚,要不让大家先回去,明日再议。”
莫临看了眼柳震,随意挥挥手,声音低沉:
“你们都先回去吧。”
众人今日本也就是过来给莫临接风洗尘,露个脸.
谁知道观看了一场“父教子”的血腥场面,现下得到可以离开的命令,不敢耽搁,连忙起身告辞。
待人都散去后,柳震低声说道:
“皇上并非因为风寒所致。”
莫临眸色一暗,启唇道:“是因为丹药?”
柳震点点头,随即说道:
“按理说,那丹药药性不该如此猛烈,后面查看药瓶的时候,发现皇上一天吃了十粒有余,几乎吃完了半月的量。身子受不住那般燥热,便倒下了。”
啪----!
莫临大掌一拍,眼中露出阴冷,愤怒道:
“谁给的?”
那丹药他按时按量给的皇上,即使他南下,也吩咐了宫里的掌事公公安排,断不能让皇上吃多了,严令禁止的事情,谁有那胆量让皇上一次吃了十粒!
柳震抿唇:“是皇上自己。”
“听宫里的公公说,皇上那日得了江城的回信,知晓一切安排妥当,江城那几人即将回到洛都,皇上高兴,拿起那药瓶便往嘴里送丹药,身边的公公想要阻止被皇上直接被扣上了大不敬的帽子,拖了下去,无法敢再上前阻止。”
莫临沉默了会,问道:“皇后呢?”
“皇后那日在寝宫,并不知晓此事,待知道的时候,皇上已经因为受不了丹药的药性而倒下,然后太医便迅速到了宫殿,替皇上把脉诊治,算是因为救治及时,救回了一条命。”
闻言,莫临便听出了这里头的异样:
“你说,太医迅速到了宫殿?”
柳震愣了一下,应了声嗯。
“有多迅速?”
柳震虽然觉得莫临问的奇怪,但还是仔细回想了随身公公的话,随后答道:
“那通报的公公说不到一刻钟,他说当时他要赶去唤太医的时候,刚好就碰上了给皇后出诊的太医,便直接带去了皇上的宫殿。”
莫临手抚上了下颚,若有所思道:
“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我也觉得有些巧合,但是查了一番,那日,皇后确实犯了头疾,太医也给她开了药,凤鸾殿到太清殿距离不远,太医回太医署的路上是可以同那传唤的人碰上的。”
说到这,他顿了下,随即问道:
“莫老可是担心这是皇上自导自演的一场戏?”
他觉得不可能,又道:
“这不大可能,因为我派了自己人去给他把脉,确实气若浮丝,因为丹药对身体的损伤极大,身体已经有亏空之症。皇上应当不会拿自己的性命来做赌注才是。”
莫临冷笑:
“不要小看我们的皇上,胆识和想法可比我们想象中的多得多。”
柳震皱眉,不解:
“可,这样做,对他有什么好处呢?如今皇上并未有自己的子嗣,若是身体出了问题,那朝中必乱,特别是在达州的恒王,他隔壁的寅州可是黑甲军驻守的地方,就不怕那些人闻风而动吗?”
闻言,莫临脸色渐沉,一个惊天的猜测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若真是如此,那看来不论皇上身体如何,计划都得提前了。
柳震见他一直没有应答,只脸色越来越难看,担心道:
“莫老可是想到什么了?”
莫临说完之后,柳震手指尖轻颤,心中震惊,怎么可能?!
若真是如此,那莫党一族可就没有退路了。
他颤着声音道:
“那如今,咱们要加快动作才是,之前在宜州的那些北狄都走了,如今要再联系他们需要提前传信,这就要慢上几日了。”
说到这,柳震遗憾叹气:
“没想到那两人去到江城,还能给他们挖到北狄族的事情。让咱们的对接一下变得麻烦了起来。”
莫临冷哼了一声:
“当初那浑小子说要送林深和左也去江城的时候,你们也不阻拦,现在来伤春悲秋,晚了!”
柳震一听就觉得冤枉得很:
“莫老有所不知,那件事情虽说是莫桦起的头,但是实际上也有皇上的意思,而且,我后来去查了下,发现大家实际都被林深那小子摆了一道。”
“哦?”莫临侧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