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花回到家中的时候刚好看到了林深也回来;
不过林深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一晃一晃的,她上前喊道:
“阿深?”
对方抬头看了眼黄梨花,一句“嫂嫂”还没说出口便倒下了;
黄梨花急忙将她扶起,却发现他身上的体温很高,连忙打来温水擦拭;
过了会,大夫才匆匆赶来,把完脉之后,说道:
“小公子这是受凉了,有些发热,这几日将他身子擦拭一下,泡几天药浴,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好,多谢大夫”
送走大夫之后,黄梨花将林深的外衣褪下,拧干帕子,将他的身子上上下下擦拭了一遍,林深难受的闷哼传来;
黄梨花也心里难受,一直坐在床边照顾,一夜未眠。
次日,林深从床上辗转醒来时,发觉自己的手被抓着动弹不得,被子下面的身子除了薄薄的里衣没有其他遮挡,霎时红了脸;
他扭头看向了旁边的人,是嫂嫂;
她坐着靠在床边,还一直握着自己的手,林深没有叫醒她,只是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等待;
许久之后,床边的人微微抬头,黄梨花看到林深醒了,急忙问道:
“阿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已经好多了,就是身子有些乏力”
“大夫说了,乏力是正常的,你烧了一晚,后半夜才慢慢降下来,这几日你都要好好休息,华先生那边我会替你去请假的”
“嗯,麻烦嫂嫂了”
“说什么麻烦,都是我这段时间忙着铺子里的事情,都没好好照顾你,让你都烧晕过去了”
黄梨花一脸后悔,而后继续说道:
“我现在去把厨房煮好的粥拿来,你先喝一点,温一下胃”
林深躺在床上,左右两边的被子都被黄梨花按了下,特意嘱咐不要着凉;
昨晚感觉身上时不时传来一点点凉意,身上也没有汗渍,清清爽爽的,嫂嫂不会是替他擦拭了全身吧?
林深一想到这些,克制不住得羞赧,耳垂的红晕散到了脖子处,黄梨花端着粥进来便看到林深满脸通红,她慌张地把手放在他的额头处,有些担心道:
“你这体温好像又上升了,脸还这么红,我再去找大夫看看”
说完便要起身就走,林深拉住了她,因为发热,声音有些沙哑道:
“嫂嫂,不必了,我没事,只是有点饿了,先吃点东西吧”
林深的肚子也在这时候咕咕响,黄梨花连忙将粥拿了过来,就要喂林深,对方却挣扎着爬起:“我自己来就好。。。”
爬到一半他才发现自己身上只有一层薄薄的衣裳,他僵在了原地;
黄梨花看他这样,突然想到:
“昨夜我看你一直流汗,便替你擦拭了下身子,你等会,我拿外衣给你套一下”
林深套上了外衣之后才拿过粥,喝了起来;
黄梨花在一旁自责:
“都是因为我不会照顾孩子,你跟着我真是受累了,早知道。。。”
还没说完,林深就打断了黄梨花:
“嫂嫂,这只是一个小病,平日里头疼发热很正常的,难道说我跟着别人,就不会得病了吗?”
“但你生病,肯定有我的原因,没有及时发现苗头,才导致的”
“你又不是大夫,哪里有那么多苗头给你发现呢”
林深毫不在意道;
虽然林深这么说,但是黄梨花仍然心怀愧疚,在照顾林深的这两日里,衣不解带,寸步不离;
若不是林深让她先回房休息,恐怕她都要搭个小床睡在旁边了;
入夜,林深见黄梨花还没回去,还拿着一堆药材,问道:
“嫂嫂,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黄梨花将那些药材拆开,都丢进了她放满温水的浴桶里,笑着回道:
“这些是那大夫开的药浴的药材,我现在给你放上,等会你过来泡半刻钟”
“好”
林深等了半天,黄梨花都没有出去,他犹豫半天,缓缓开口:
“嫂嫂,我准备进去了”
言外之意是让黄梨花暂时离开屋内;
谁知道她却开口:
“嗯,你去吧,我站在这里看着,免得你等会体力不支晕倒在了浴桶里,那大夫说让我尽量不要离开你身旁呢”
她的语气十分自然,自然到林深都差点同意了,他红着脸,站在一旁,委婉说道:
“嫂嫂,我是男子”
“我知道你是男子”
黄梨花一脸疑惑,过了会她才反应过来,她才发现林深的个头已经同她一般高了,今年十二有余,想来也是到了会害羞的年纪了;
她了然,随即说道:
“那我在外头等你,不可泡太久,半刻钟就要出来了”
“嗯,知道了”
.......
此时的陈府,陈一晖正盯着桌子上熟悉的糖葫芦怔愣;
他唤了下人进来:
“这些是谁放这里的?”
“回少爷,是小姐的侍女送过来的,说是昨日看到这家的糖葫芦卖相不错,今日特意赶早去买来的”
闻言,陈一晖身形一震,周身气压渐低,被看到了;
“嗯”
他拿着糖葫芦来到了雅院,陈玉见到陈一晖,也不惊讶,继续低头看着自己的书;
他把糖葫芦放在桌子上,说道:
“我并不爱吃甜食,这个你留着吃吧”
陈玉挑眉,微微抬头,轻声回道:
“大哥是不爱吃甜食,还是不爱吃我给的甜食?”
“你有话直说 ,拐弯抹角的,什么时候学会的毛病”
“那我可就直说了啊”
陈玉漫不经心地说出昨日的事情,表情一脸受伤的样子:
“大哥对我说不喜甜食,却将那黄梨花给的都吃干净了去,为何?”
语调微微上扬,眼神淡漠,直直地盯着陈一晖;
“嫂子不过是为了感激之前帮的一些小忙,好心给我,我总不能直接拒绝说我不爱吃,那也不是一个有礼之人该说的话”
“而且,不论我吃与不吃都是我的私事,你作为妹妹管得有点太宽了”
听到这话,陈玉讪笑:
“是妹妹管得多了些,之后这样的事情我便同父亲唠嗑唠嗑吧,既然大哥不愿同我说”
陈一晖听到这话,冷冷地看向陈玉: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哪里想做什么,既然大哥说只是因为不得不吃,我这些糖葫芦岂不是白买了,那现在该怎么处理呢?”
“扔了吧”
“你舍得?”
“几串糖葫芦有什么舍不舍得,若你想吃,自己留着吃也行”
说完,陈一晖便离开了雅园;
陈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想到他刚才无所谓的态度,不放心地问向身旁的侍女:
“你觉得大哥是什么意思?”
“女婢觉得应该是如少爷所说,并无其他逾矩之意”
陈玉勾起嘴角,最好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