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玉佩和林枫两人在回来之前就已经收拾好心情，此刻见到张岁和白洁，两人也没有露出任何异常，如同以前一样和他们行礼。
    “你们怎么去了这么久？是发生什么事了？”张岁随意地摆了摆手，脸上满是焦急之色，迫不及待地开口询问他们的情况。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双眼凝视着他们两个，仿佛能够透过他们双眼看到内心的景象一般。
    “道主，我们赶到长生村的时候正好遇上那神龙使和龙言羽外出，不在村子里。”黄玉佩在路上就已经想好了借口，此刻见张岁问起，立刻将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忽悠他。她的语气沉稳而坚定，让人不禁相信他所说的话。
    “我和白虎使商量之后决定分头行动。我留在村子里守着，以防万一。白虎使则独自一人前去追踪神龙使和龙言羽的下落，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线索。”黄玉佩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自信和果断，似乎对自己的安排充满了信心，
    黄玉佩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告罪，为了不引起张岁和白洁的怀疑，所以她只能暂时直呼姓名了。
    “不错！”
    林枫点了点接过话说道：“不过那两人行踪不定，我在路上跟丢了，中途拐去其他村子也没打听到什么情况，所以只能回到长生村等他们自己回来。”
    “那最后见到龙言羽了吗？确定就是龙言羽本人吗？！”
    张岁皱眉，直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不是龙言羽本人！”
    黄玉佩摇了摇头，肯定地否认了这一点。
    “不是龙言羽？”
    张岁原本对于这一点已经有七八成的把握了。他之所以派黄玉佩去走这一遭，无非就是想进一步确认这个答案罢了。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黄玉佩带回来的消息竟然完全推翻了他之前的猜测。
    “确实不是龙言羽！”黄玉佩斩钉截铁地说道，仿佛这个结论毫无疑问。
    张岁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道：“怎么可能？之前种种迹象都表明……难道是我判断错了？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
    他凝视着黄玉佩，追问道：“你确定没有搞错？此事关系重大，可容不得半点差错啊！”
    黄玉佩点了点头，神色坚定地回答道：“我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有错！我们调查得非常清楚，那人与龙言羽没有任何关系。”
    张岁陷入了沉思之中。这个消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原本看似明朗的局势，此刻却变得扑朔迷离起来。如果真的不是龙言羽，那么那人又会是谁呢？
    一阵寒风吹过，张岁不禁打了个寒颤。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正逐渐笼罩在自己身上。而眼前的谜团，似乎越来越深，等待着他去解开……
    林枫点了点头，神色认真地说谎话，“我亲眼见过龙言羽，夏国的龙言羽并不是真正的龙言羽，对方只是假借了龙言羽的身份。”
    “怎么会……”
    张岁下意识不想要相信这一点，不过林枫是他的大弟子，又是他很信任的手下，一时间他陷入了沉默之中。
    “龙言羽的外貌很出色，只要见过一面就必然不会忘的。夏国里的龙言羽虽然外貌也很英俊，但是还达不到龙言羽的地步。”黄玉佩补充说道。
    白洁狐疑地看了一眼林枫、黄玉佩，龙言羽的缉捕画像阳州大大小小的城市都有张贴。
    她让人偷偷去揭了几张，然后询问那些逃回来的教徒，他们都说夏国的振龙天子和画像上的人很像。
    怎么到了林枫、黄玉佩这里，就变得不像了？
    但白洁也只是有几分怀疑，总体上还是相信黄玉佩的话。
    毕竟，黄玉佩没理由在这件事情上撒谎。
    “在夏国有打探到什么消息吗？他们的粮食是从哪里来的？”
    张岁和白洁的想法一样，虽然和他们的设想有出入，不过他们还是愿意相信黄玉佩和林枫带回来的消息。
    “那夏国根本没什么粮食，后面都是拿观音土糊弄，那些灾民一个个都饿疯了，连观音土都吃。即便我们不出手，那夏国要不了多久也会自取灭亡。”
    黄玉佩这么说自然是不希望张岁再继续对夏国动手了。
    夏国只是一个不入流的教派，不需要他们动手自己就会自取灭亡，张岁自然也就没有兴趣再继续对他们动手了。
    “观音土吗？”
    张岁在灾区混久了，自然是知道这种东西的。
    观音土吃多了，腹胀不消化，人最后拉不出来，会被活活涨死。
    拿这种东西给人吃，和让人死没什么区别。
    张岁又问了几个问题，这些问题林枫和黄玉佩也想出了忽悠的借口，一一回答应付张岁。
    “这些天我们已经准备将资产转移南下了，你们回去休息会，然后也开始准备南下的事宜吧。”
    张岁让两人下去学习，准备接下来南迁的事宜。
    “是，道主，属下告退！”
    黄玉佩和林枫告退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张岁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在想什么。
    “夫君怀疑他们？”
    白洁很了解张岁，见他这模样，就知道他不信任这两人。
    “倒不是怀疑，只是这次打探回来的消息，和我之前的猜测出入太大……”
    张岁微微摇了摇头，林枫是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徒弟。
    两人在一起相处这么多年，他并不认为林枫会突然背叛他。
    至于黄玉佩，更不会去背叛他。
    龙博杀了黄玉佩全家，黄玉佩虽然苟活下来，但是也被送入了青楼里，卖笑了好些年。
    后面黄玉佩找机会学了武，又遇到了白洁和张岁，直接就撺掇张岁组建势力造反。
    张岁并不认为黄玉佩会因为一个小小的夏国说谎话骗他，这对黄玉佩完全没任何好处。
    “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这夏国若真如同黄妈妈说的那样不堪一击，怎么会让之前那些教徒吓成那个样子？”白洁也指出了问题最关键的地方。
    黄玉佩太急迫隐瞒夏国了，所以故意将夏国说得很不堪。
    这样一来，张岁和白洁就不会将心思放在这些不入流的小教派身上。
    然而，事情终究讲究一个适度。
    水满则溢，月盈则亏。
    黄玉佩对夏国贬低得太过了。
    “不错。”
    张岁点了点头，看着白洁说道：“咱们手下那些出去传教的教徒都是些什么性子，想必夫人也很清楚，夏国若是没点特殊之处，他们可不会被直接吓住。”
    太平道传教，干的就是杀人放火，偷摸哄骗的行当。
    但凡在太平道里多待两年的教徒，那可都是手上沾了人命的家伙。
    夏国能够震慑住这些人，同时将灾民都聚集在一起，哪怕不知道事情真实原委。
    单就这件事本身而言，就足以证明夏国不一般了。
    “既然道主怀疑，不如咱们小小试探一下。”白洁想了想说道。
    虽然说，她和张岁一样都信任黄玉佩和林枫。
    但是这种信任并不是永恒不变的。
    人心始终隔着肚皮。
    黄玉佩和林枫这一次去了这么久，带回来的消息又不符合他们预期，经历一次小小的考验也很正常。
    “怎么试探？”张岁问道。
    “假设黄妈妈他们这次是故意带回来的假消息，龙言羽是龙言羽，夏国非同寻常，那黄妈妈他们说谎的目的是什么？”
    白洁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作出了一个假设来提问。
    她干脆假设黄玉佩说的都是谎话，那他们编织谎话的目的是什么？
    然后从这个目的着手来实行考验就行了。
    “隐瞒夏国，让我们不要对夏国出手！”张岁眯了眯眼睛，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不错！”
    白洁笑着点了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就让黄妈妈去给朝廷传达消息，通知朝廷龙言羽在长生村，让朝廷去剿灭夏国吧！”
    黄玉佩传递了命令，没有帮着夏国隐瞒，那就说明黄玉佩并没有偏向夏国，身上的怀疑自然也就洗清了。
    相反，如果黄玉佩将这项命令隐瞒了下来，朝廷那边没有收到夏国和龙言羽的消息。
    那他们也就可以将黄玉佩抓起来审问了。
    “嗯，可以！”张岁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这次的考验，两人都下意识地忽略了林枫。
    一来，林枫一直都在追踪龙言羽的行踪，并没打探到什么消息，因而这次的复命基本上都是黄玉佩在说。
    张岁和白洁的目标自然也都对准了黄玉佩。
    二来，林枫在他们眼里就是个杀人机器，除了杀人他本人也没什么心眼。
    两人之间出什么问题，也只会出在心思复杂的黄玉佩身上。
    ……
    黄玉佩和林枫从张岁处离开，并没有因为回复完心情就轻松。
    “张岁和白洁二人警惕，只怕不会轻易相信我。”
    黄玉佩知道林枫这人不擅长伪装，所以将汇报的任务大部分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一来，即便怀疑也只会怀疑到她一个人身上。
    林枫不被盯上，就还是有机会动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