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学分为九品，九品之上更有大宗师之境。”戴垚听得连连颔首。
    因为这些内容，戴梦一早些时候也曾跟他提过。“通常而言，真气存在于每个修士的丹田中，靠不断的修炼越变越大。丹田的大小决定了真气的上限，丹田里的真气则是施展武功招式、法术技能的必需能源。除此之外，还有实战经验，功法强弱，兵器强弱等等，都能影响成败。一般来说，品级愈高，则实力愈强，但实际上两者并非全然对等。”
    有些人丹田小，武学品级虽高，但体内真气单薄，遇上丹田大，虽是低品但真气雄厚者，依然会落败。
    丹田中的真气越多，施展的武学招式、法术技能才能越强大，越持久，至于真气的恢复，除了吃丹药之外，打坐修炼一段时间也可以恢复。
    像法源这样的高手，还不照样被戴垚两枪麻醉针给放倒了。
    仗着自己段位高，就目空一切，那只怕连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的段位是九品。”
    龙言羽在十三岁那年，就进入九品了。
    不过这些年，龙言羽却始终没能更进一步。
    寒冰蛊堵住了他的一脉，导致他始终没法打通百脉，达到真气大圆满境界。
    如果无法解决寒冰蛊，那龙言羽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只能停留在此了。
    不过即便如此，在龙言羽剑没被毁之前，在九品内他是属于无敌的存在。
    如果没有这样的实力，他也不可能在这种种加持下，拦下半步宗师的法源，给戴垚争取动手的机会了。
    “至于监牢和我交手那人，实力在我之上，不过没有达到大宗师境界，应该只是半步宗师。”
    龙言羽提起法源，看向了戴垚提醒道：“那人的武功路数和觉道一脉，很有可能是觉道的弟子，我们杀了他，这是和觉道结下死仇了。”
    法源武功很高，距离宗师只是一步之遥。
    足以看出，他应该是觉道非常看重的弟子。
    “觉道？当朝国师？”
    戴垚感觉这名字有点耳熟，回想了原主的记忆，知道了对方的身份。
    “不错！”
    龙言羽微微点了点头，“此人也是九大宗师之一。”
    别看宗师和半步宗师只是差着半个段位，但是实力上却是有着天差地别。
    之前如果在监牢里的是觉道，那他和戴垚绝无逃走的可能。
    “大宗师啊！”
    戴垚想了想，拿出了无人机和笔记本电脑。
    之前他去皇宫炸老皇帝，见过觉道和法源，只是他当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认为对方武功很高，所以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想要让龙言羽看看，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
    戴垚将无人机的储存卡取了出来，装入读卡器插到笔记本上。
    “我之前就是去皇宫高空投掷的炸药。”
    戴垚一边打开视频，一边给龙言羽解释，“当时在皇宫见到了两个和尚模样的人，言羽，你帮忙看看他们哪个是觉道。”
    屏幕上播放着无人机当日拍摄的画面，戴垚拉动进度条，将画面拖到了投掷炸药的时候。
    “这炸药威力这么大？”
    看着一颗炸弹竟然将寝宫炸了一半，龙言羽瞳孔微微放大。
    这个时代已经出现了炸药，不过配方里没有加白糖，威力很有限。
    要达到戴垚炸宫殿的效果，至少需要上百斤炸药。
    然而，戴垚所用的炸弹，只用了婴儿手臂大小，这完全超出了这个时代的认知范围。
    龙博和觉道他们当时比龙言羽的反应更大。
    甚至，龙博被吓得到现在都还躲在地下室里不敢出来。
    “这是第一个和尚。”
    戴垚指着画面中飞檐走壁的法源。
    夜视仪下看不见法源的真实容貌，还是能够看出对方的光头，加上对方身上的袈裟造型，能够确定对方是个和尚。
    “他不是觉道……这人的身形倒是有点像在牢房里和我交手的人。”
    龙言羽的眼光很敏锐，察觉出法源的身影有些熟悉。
    “牢房里的人？”
    戴垚指着画面中用肉身去接炸弹的觉道，按下了空格键暂停，问道：“那这个人是不是觉道？”
    “嗯，是他！”
    龙言羽见过觉道，只一眼就认出了对方，肯定地点了点头，他看着屏幕上觉道手接炸弹的画面，忍不住皱眉道：“这炸药威力这么大，觉道能抗住？”
    戴垚闻言抿紧双唇，按了一下空格键，画面继续播放。
    “砰~”
    画面中，炸药爆炸，觉道手臂直接被炸断，整个人被炸翻在墙上，生死不知。
    “咳~”
    龙言羽忍不住低声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无语。
    觉道那么霸气上去接炸药，龙言羽还以为他肉身竟然强悍到了这种地步。
    结果谁知道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看来大宗师，也扛不住炸药啊！”戴垚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大宗师是这个世界已经的最顶尖战力。
    大宗师都扛不住，其他人就更加扛不住了。
    “言羽，大宗师能够打出这炸药的威力吗？”戴垚看着龙言羽问道。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教我的凌霄道长，一剑能够将房屋劈开，威力倒是和这差不多。”龙言羽回应道。
    凌霄道长是教导龙言羽武功的人，也是当世九大宗师之一。
    按理来说，二人应该是师生关系，但是凌霄道长不愿意和燕王牵扯上关系，所以并不愿意收龙言羽为徒。
    至于教龙言羽武功，是因为凌霄道长欠了龙哲人情。
    龙哲去世了，这份人情他也只能还到了龙言羽身上。
    凌霄全力一剑的威力和炸药威力相仿。
    不过剑士在武者当中属于实力最为强悍的存在，攻击力也最高。
    其他武者，武夫更重练体，更偏向于防御力，攻击力会低一些。
    至于术师和念师，借助外力比较多，自身能力就更弱了。
    戴垚扔的这颗炸弹，觉道能够抗下不死，但是放在其他不是武夫的大宗师身上，那人很有可能就直接没了了。
    所以戴垚扔的这颗炸弹的威力，相当于这个世界最顶尖的战力了。
    戴垚摸了摸下巴，开始估算这个世界的战力。
    这个世界和金庸武侠小说差不多，有内功，有轻功，有真气，能修炼，但武功上限没有想象中的高。
    从战力上看，这个世界应该是属于低武世界。
    但也不能将其当作一个单纯的低武世界来看待。
    毕竟，如果只是个单纯的低武世界，寿命怎么会这么长呢？
    在一百二十岁到一百五十岁之后，人体将完全失去从疾病和伤害等压力中恢复的能力，从而导致死亡。
    人类寿命存在一个理论上的绝对极限，即一百五十岁。
    超过一百五十岁，证明人体解开了基因锁，已经脱离了普通人类的范畴。
    两百岁的寿命，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达到了修仙的范畴。
    戴垚空间内有实验室，以后找到年龄超过一百五十岁的大宗师来做研究，或许才能进一步探究出这个世界的真相。
    “戴垚，你杀了觉道的徒弟，还炸断了他的一只手，以后遇到了觉道，不要想着对付他，第一时间逃走。”
    龙言羽看着戴垚若有所思的模样，就知道他在盘算着该怎么对付大宗师，忍不住皱眉提醒他。
    戴垚手段是多，能够拿出各种稀奇古怪的物品。
    但不要忘了，戴垚本身就是个战五渣。
    他这身体素质，一旦遇到觉道，炸药都掏不出来，就落人家手里了。
    “放心，我又不傻，肯定不会去和这个觉道硬刚的。”
    戴垚笑了笑，他这人是最有自知之明的，遇到觉道，不用龙言羽提醒，他肯定是第一时间跑路的。
    “言羽，你……可不可以教我武功？”
    戴垚没有忘记自己最主要的目的。
    那本内功心法，他倒是可以练，但是光有一本内功心法也不够啊。
    其他的武功戴垚没多大想法，他最主要的是想要学一门轻功。
    有了轻功，加上他空间内的各种道具，他跑路的成功性就更大了。
    “自然可以。”
    龙言羽本身就有心要教授戴垚武功，提高他的自保能力。
    如今戴垚主动提起，他自然不会拒绝。
    龙言羽扫视了一圈戴垚的丹田，虽然不如他的丹田那般广阔，但也如湖一般广阔无垠，但里面一点灵力只有一丁点。
    真气在丹田中会呈现水一般的质感，此刻这整片丹田却干涸到几乎一滴水也没有。
    “我探查下你的身体，你体内有真气，你学过武？”龙言羽看着戴垚问道。
    “听我二姐说，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所以父亲请来了大宗师替我打通体内的经脉，另外还传授了一门内功心法。”
    戴垚拿出了戴梦一交给他的武功秘籍以及药浴，转交给了龙言羽。
    龙言羽接过翻看，看着上面有些熟悉的字迹，微微顿了顿。
    这字迹有点像凌霄道长。
    再细看内功心法上的内容，龙言羽彻底确定了戴垚口中的大宗师就是凌霄道长。
    不过稍微想想也就能够理解了。
    大铭国人杰地灵，大宗师一共就九位，大铭国一国就拥有五位，武泽，觉道、百里策以及百药门那位神秘不出世的谷主以及凌霄道长。
    武泽是其中和戴家关系最深的一位大宗师，不过他身份特殊，不会轻易离开潞州，皇帝也不可能允许他来到京城。
    戴垚年幼身体经不起颠簸，也不可能去潞州，所以武泽基本上可以排除了。
    百里策和谷主，前者云游四海，行踪不定，后者不出谷，都不是戴家能找到的人。
    至于觉道，当朝国师，他也不太可能自降身份替一个小小太医之孙去开脉。
    戴家彼时能够求的，也就只有在京城中的凌霄道长了。
    龙言羽想了想，从时间线上来看，彼时应该是他刚中了寒冰蛊。
    凌霄道长为了控制他体内的寒冰蛊，煞费苦心调配药浴，期间用了不少珍贵的药材。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年幼时体内还没有内力的龙言羽，拖到了五岁时才第一次寒毒发作。
    大铭国重佛轻道，凌霄道长的凌霄观香火并不旺盛，凌霄本人更是孑然一身。
    燕王府看着奢华，但是东西都是御赐的，只能自用不能出售，财政也紧缺。
    那么多珍贵的药材，从哪里来的……
    两件事情串联在一起，龙言羽很快就想明白了。
    药材是从戴家拿的，代价就是替戴垚打通身体的气脉。
    凌霄道长也没有藏私，给出的是上乘心法——《上清诀》。
    搭配药浴潜心修习，即便资质稍差，假以时日也能跻身二流武者。
    “这心法很适合你。”
    龙言羽将秘籍递还给了戴垚，眼眸中划过一抹疑虑。
    龙言羽修习的心法是凌霄根据他体质独创的，只适合龙言羽一人，戴垚学不来的。
    反倒是这《上清诀》，很合适戴垚。
    不过从戴垚体内寥寥无几的真气来看，显然这些年，他并没有好好修习内力。
    武功这东西纯属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凌霄教会了戴垚心法，接下来的修行就看戴垚自己了，他练则进步，不练自然也就荒废了。
    和戴垚一番接触下来，他不像是一个不能吃苦懒散的人。
    为什么这些年他没有继续修习这心法呢？
    难不成是将心思都花在了无人机这些奇物上？
    但是即便是术师，也不会完全不修行的啊。
    龙言羽察觉到了戴垚身上那种特别严重的割裂感以及矛盾感。
    戴垚外貌和气质相差很大，从外表上看，他就是一个娇养的世家公子哥，然而他浑身的气质，却与之截然相反。
    一个真正的公子哥，他不可能那么果决对人开枪，事后还能冷静补刀杀人。
    戴垚身上笼罩着一层迷雾，饶是龙言羽识人无数，也没法看透他。
    “是吗？以后我会好好修习的。”
    戴垚也看出了龙言羽的疑惑，以后两人如果有更进一步的发展，戴垚自然是不会隐瞒，会好好解释身份问题。
    但是现在的话，倒是不好开口解释。
    总不能让他直接说，他不是原主，而是一个穿越附身在这身体上的异世孤魂。
    戴垚怕把人给吓走了……
    “所有武功都需要真气为基石，你体内任督二脉虽然打通了，但是体内真气太少，并没有达到真正的一品。”
    龙言羽看出了戴垚的回避，倒也没有进一步逼迫。
    戴垚想要说，以后自然是会和他坦白。
    不想说……
    龙言羽跟在戴垚身边，以他的聪明才智，也能发现其中的秘密。
    “你先打坐修习，等你达到了一品，我再传授你一门轻功，增强你自保能力。”
    戴垚顿了顿，盘腿坐在床上，两手置于膝头闭眼掐诀，直接直接进入修炼状态。
    很快，空气中看不见的真气顺着掐诀的双手进入戴垚体内，缓慢地转化成了真气填入丹田。
    一滴，两滴，渐渐汇成了一小滩液体。
    戴垚松了口气，看样子他只需要修炼一段时间就达到一品了。
    只不过要想填满他这如湖一般广阔的灵池，可不是件简单的事情，纯靠打坐修炼的话，五六年也不一定能填满。
    龙言羽对戴垚修习其实是不抱有希望的。
    毕竟，这么多年不努力修习的人，你也不能指望他一朝一夕就改变。
    龙言羽的想法是，等他拔出了寒毒，就给戴垚灌输真气。
    反正这些年他修习的真气绝大部分都喂了蛊虫，自己本身也留不住多少。
    与其便宜了蛊虫，还不如用来帮助戴垚。
    这些年龙言羽也算是摸透了蛊虫的习性，只要他把握好量，不会被寒冰蛊察觉的。
    龙言羽这种顶级天赋选手运功的真气，哪怕只漏出一点，也足够戴垚受用的了。
    “好啊，谢谢你，言羽！”
    戴垚听见这话，心中自然高兴。
    他很有自知之明的，现阶段他也不想学什么高深的武功，能够学一个够他逃命的轻功就很满足了。
    “不用和我这么客气，你帮我的又岂是一门功法能够抵消的。”
    龙言羽看着戴垚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意。
    如果不是戴垚，他可没这么轻易就能逃出来。
    “咱们之间倒是没必要注重这些虚礼，那我也就不和你客气了。
    戴垚见状倒也没有继续说些客套话，他看着龙言羽，神色一敛，说道：“言羽，你体内的寒冰蛊终究是个隐患，等我将家人安顿妥当，你伤势也养好了，我陪你去一趟百药门，想办法将这蛊虫给解决了。”
    寒冰蛊就像是个枷锁，死死地套在龙言羽的身上。
    若是去了这个枷锁，那龙言羽加上戴垚，他们两人联手，就是宗师来了也得绕着走！
    无论从哪种角度出发，戴垚都是想要替龙言羽解决身上这个问题的。
    至于百药门所需要花费的金额，这对于其他人而言可能是个大数字，但是对于戴垚而言只是个小数字。
    随便拿几颗玻璃珠出来，都够这笔医药费了。
    “好……”
    龙言羽并没有矫情拒绝。
    他很清楚，只有恢复实力才能真正帮助戴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