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面镜子是哀家母亲送给哀家的陪嫁之物,是哀家仅剩的念想。”
“虽然被这头畜生……”
“啊——呃——啊——呃!”
感受到恶意,大驴子甩着脑袋跺了跺脚。
眼看又要冲过来,太后急忙改了口。
“虽然被这头驴弄脏了,但清洗干净还能用。”
【仅剩?】
叶省心抓住关键字,撇嘴。
【这太后的娘也太抠了。】
【自己女儿嫁皇宫哎,几十年下来居然让她只剩下这么个物件,啧啧……】
【系统,太后她娘是不是不疼她啊?】
众人:……
景明帝:……
景明帝想到两年前去世的乐昌伯夫人,她往日里对待太后的巴结态度。
和那源源不断送进宫的珍贵物件。
挑眉,根据叶省心的话说:
“母后,这些年乐昌伯夫人往您这里送了不少好东西,您实在不必执着于这一面铜镜。”
太后面色一僵。
她用自己母亲为借口不过是想让皇帝退让。
却没想到他反而将这层窗户纸给戳穿了出来。
一时间心口堵上一股气。
她强撑着继续道:“不一样的。这面镜子是哀家母亲特地做给哀家的,还在佛前供奉了整整一年,不是其他物件可以与之比的。”
“哀家每每思念母亲时,都要瞧一瞧这面镜子以缓哀思。”
说着太后眼眶里涌上泪花,她瞧着景明帝,指责:
“皇帝难道要让哀家将唯一的念想都给丢了么?”
叶省心不理解。
【太后要是想她母亲,经常去他母亲坟墓前烧点香火纸钱,或者回她出阁前的家瞧瞧就好了。】
【不过一面镜子,能看出多少她母亲的影子来。】
【这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么?】
众人:……
景明帝:……
他扬了扬唇角。
“母后,朕记得乐昌伯夫人的墓距离佛安寺不远,母后若是想她,可以多去祭拜一二。”
“过后顺便去寺庙捐些香火钱,也好为乐昌伯夫人造个福报。”
“对了,乐昌伯府母后也有两年没回去了吧。”
“母后返回的途中,倒可以去住上一段时间,那里毕竟是乐昌伯夫人生活了几十年的地方。”
“您是朕的母亲,这些现成的东西,无伤大雅,朕都能给。”
“至于这面脏污了的镜子,母后身为大周太后,身份贵尊,依朕看,还是要换个大些的才可。”
太后看着神色恭敬的皇帝,衣袖下的手死死握紧。
皇帝说到这个份上,她再说下去必定惹人怀疑。
她退让一步,“皇帝既然如此有孝心,那便依皇帝所言。”
景明帝颔首,又说:“这面镜子已经脏了,那便……”
大驴子脚掌踩在青铜镜上,一副护犊子的模样。
“那便给这头驴吧。”省得太后再嚷嚷着要杀它。
太后深呼吸。
如此也好,她总能从这头畜生的蹄子里将镜子抢回来。
不过,她没忘了以防万一。
“这两头驴闹出来的事哀家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便不同它们计较了。”
“皇帝记得告诫太子,好生看管着它们,莫要再放出来闯祸。”
——
两头驴又被送回了太子东宫。
一起来的还有老太傅淳于海。
病床上收到驴子闯下大祸的太子,死死撑着眼皮不敢让自己睡着。
此时看到自己的老师过来看望。
太子强撑着坐起来。
“老师,父皇可是要处决那两头驴?”
他声音沙哑中带着五分期待,五分解气。
淳于海没说话,他行礼后盯着太子看了好久。
盯得太子都以为他知道了是他暴露了他的丑事。
“老师?”太子实在顶不住,又喊了声。
淳于海摇头,后叹气。
“陛下心善,看在殿下您的份上,将那两头驴给送回来了。”
“陛下说既然殿下带回了它们,就好生看管,今日这事便算了。”
太子瞪眼。
算了?
这两头驴一个胆大包天劫走太后,一个不知所谓祸害了整个慈宁宫,怎么就能算了呢?
他不死心:“父皇就没给它们任何惩罚?”
“太后呢?不将它们驱逐出宫么?”
他不相信这两位高位者对这两头驴有这种肚量。
“皇上和太后的意思是让殿下你好生照顾这两头驴。”
“那面从太后宫里拿回来的青铜镜,太子也记得让人给大驴子贴身佩戴。”
“它离它不得。”
太子:“……”
太子用他那晕乎乎的脑袋想了几想,实在没想通这两头驴闯下这么大的祸。
到底是造了什么福,逃过了死劫不说,后半生还要他去供养着。
这运气他自己都没有。
“本宫知晓了。”
这事过去,淳于海谈到了另一件事。
“等殿下身体恢复,功课便再加一加吧。”
太子疑惑:“为何?太傅可是觉得本宫学识浅了?”
淳于海一脸你懂的表情看着太子。
他不加功课,太子和那两头驴待的时间长了,三个一起闯祸怎么办。
太子没理解淳于海的意思,以为老师知晓了他丑事暴露的事是他干的,故而报复他。
他心虚的肩膀塌了塌,又理直气壮起来。
“本宫的人不过恰好看到老师您在城外打儿子,好奇心驱使之下随手查了查。”
“将您家的事情公之于众的,还是叶大人。”
“要本宫说,她完全可以自己躲在被窝里偷偷看。”
“结果她在朝堂上用心声暴露了出来,这可怪不到本宫头上。”
淳于海皱眉。
刚开始没听明白太子在说什么,反应过来气的胡子都翘了。
“殿下,那本书是你给叶省心的?”
太子反应过来太傅说的和他说的不是一件事,急忙否认:
“不是,本宫可没给。”
淳于海冷哼,“是,殿下没有亲自给,你是让侍卫亲自送的。”
太子:“……”
他无奈一笑,“可老师若是管束好了自己的儿子,也不会上了那本书啊。”
这事淳于海没法反驳。
但被众多同僚知晓家中隐秘,他脸上还是挂不住。
又不能太过训斥太子,他又消不下这股气。
最后只能气得在屋内直走圈圈。
太子自觉理亏,给他出主意。
“老师,这事说都说出去了,既然老师丢了脸,那不如拖着大家一起丢脸。”
“只要最丢脸的不是您,谁也不敢笑话了您去。”
淳于海一顿,目光看着太子。
对上他鼓励(唆使)的目光,淳于海拍了拍脑袋。
“殿下说的……或许有些道理!”
太子安静微笑。
“殿下需要养病,老夫便不多待了,老夫这便回去准备这件事。”
淳于海森森一笑。
“老夫为官多年,可也知晓不少秘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