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一群穿了官服的人群中,显眼包叶省心惶惶恐恐朝上偷看了一眼。
见皇帝没发觉,又偷看了皇帝一眼。
这一眼正好对上景明帝的威严虎目,叶省心身体僵了。
强迫自己转移视线,脑袋缩着。
【系统,我现在这样,要不要自己主动站出去?】
系统迟疑:【要不还是站出去吧,免得再受到其他责难。】
【你说的也是,至少这个是我自己选的。】
有了选择,叶省心站出请罪后,在众人还算识相的目光下退到了大殿外。
将将站定,天上雷声轰响,大雨噼里啪啦砸了下来。
雨丝斜斜打在叶省心脸上,不过几息便将她淋了个落汤鸡。
叶省心抹掉脸上雨水,苦中作乐的想:
【还好没有第一时间禀报黄棉姑娘的事。】
【等一会顶不住了,正好找个空子进去躲雨。】
众人:“……”
文武大臣在梦中将朝中这段时间的朝政商议出了个对策。
今日说来说去,除了叶省心要禀报的黄棉一事。
便只有国师的事了。
上官丞相作为百官领头人,站出来在明面上公布了国师已于前日秘密回京的消息。
同时道:“陛下,国师既已回京,便是不准备隐世,那可要向我周国百姓公布她的存在?”
景明帝配合询问百官。
徐忠和张良等人陆续出来,赞成上官丞相的意见。
景明帝点头:“那便安排人去各州县公布国师之事吧。”
不过一个倒茶的时间,事情处理完毕,想到今日仅剩下的一件事。
不管是皇帝还是大臣,全部沉默了。
叶省心看着寂静下来的朝堂,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她感觉众人对这个国师好像也不是很欢迎的样子。
提及她来冷冷淡淡,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她在脑海戳了戳系统:
【系统,这国师既然能让侯夫人回来,定然有两把刷子,但大家现在这态度……】
她试图猜测,众人全部竖着耳朵听。
【这国师是不是得罪了他们中间的很多人,包括皇上。】
众人:“……”
这人猜的可真准。
系统:【十有八九,也不知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叶省心:【我赌一两银子,定是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景明帝嘴角一抽。
这话倒是提醒他,叶省心这人爱财了。
系统:【我没钱,不赌。】
【你那一两银子还是自个留着买宅子吧。】
雨水扑打,叶省心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
见大家都没有再开口的欲望,脚步动了动,准备进殿汇报黄棉的事。
结果一个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景明帝不明喜怒的目光。
叶省心讪讪,低头住脚。
孟达在现代被审问了一天,心里憋屈得很。
此时摸到了皇帝的心思,眼珠一转,当即站出来说:
“陛下,今日并非昨日,叶大人着常服上朝,实乃藐视朝堂。”
“虽自觉认罪在先,但合该小惩大诫一番。”
景明帝眼中露出满意:“孟将军以为该如何处置?”
“罚俸一年,再赏十板子。”
孟达拿捏的度很准,果然,景明帝心动了。
叶省心瞪大眼:【打板子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罚我的钱!】
【我起早贪黑的赚钱容易么!这人说得这么轻松,还是没吃过赚钱的苦。】
孟达虎目圆睁,这话不算乌鸦嘴吧?
不算吧?
怒气被担忧代替,后悔的情绪后知后觉涌上脑海。
他是不是就不该冒这个头!
“叶爱卿,你有什么话想说?”
叶省心站出来,小心翼翼讨价还价:
“皇上,可以多打臣几板子,不罚俸禄么?”
景明帝挑眉:“……既然叶爱卿如此看重钱财,那便免去板子,罚俸三年,长长记性!”
叶省心丧着脸,不情不愿:“微臣谢主隆恩。”
又在心里咆哮:【我的钱,我那近乎六百两的银子啊,就这么没了!】
【系统,我买不了宅子了!我搬出去住的计划要推迟了!】
【啊啊啊,我好恨!我的钱,我的小钱钱啊!】
叶省心的扭曲痛苦众大臣听得很满意,景明帝更是舒心。
听够了咆哮,瞧着叶省心心痛欲绝的脸。
景明帝莫名的,又感觉到了一丝愧疚。
这孩子孤身一人来到他们这个世界,他在面子上做给大臣们看看就得了。
不让他们知晓他过于护犊子,从而生了嫉妒之心。
眼下……
景明帝琢磨着,算了,既然叶爱卿如此爱财。
那朝廷给国师的俸禄,便给她再往上提上一提。
就由原来的一月三千两改为五千两吧。
思虑完,景明帝正要提醒叶省心黄棉的事,这时宫外的登闻鼓响了。
有人前来皇宫告状。
鼓声阵阵中,众大臣几乎下意识看向脸色发白的孟达。
这人不会做了什么会让自己倾家荡产的事吧。
又庆幸想,还好自己方才没有冒头,瞧,这不报应来了。
景明帝瞧着情绪紧张的孟达,不忘吩咐:“林公公,立即将敲鼓之人给朕带来。”
林公公领命离开。
景明帝预感后续肯定一堆事,为节省时间,直接询问叶省心:
“你可有事要禀?”
痛苦悲愤的情绪收敛,叶省心脚步一迈,神色一喜,趁机进了殿。
景明帝纵容着当做没看见。
众大臣:“……”
他们捂着心口,这叶省心在外面还没站够一刻钟呢!
皇上啊,您是忘了您在第二个世界受的苦么?
叶省心不知众人想法,恭敬禀告了黄棉一事。
“既然事关纺织,可从宫中尚衣局抽出十人,黄棉若是能带着她们拿出成果,朕自有重赏。”
叶省心欢喜,如此,黄棉姑娘也算找到后续生存之本了。
雨势渐小的时候,林公公带着一大一小,父女两人跪在了金銮殿中。
父亲穿着落魄,头发狼狈,却一身风骨。
身边的女儿该是身体不好,加之这一路过来着了些许风雨,唇瓣泛白,脸颊泛乌。
有种命不久矣之相。
景明帝眯了眯眸,沉声询问:“你是何人?敲击登闻鼓所为何事?”
“陛下,草民乃京城的药材商人,姓李名珍,身边是草民的女儿,名为李秋之。”
“今日我们父女二人敲击登闻鼓,实乃走投无路之举。”
走到这一步,李珍抱着必死的决心,叩头。
动作谦卑,声音洪亮:“草民来此,是想陛下能为草民讨来被拖欠多年的银钱。”
他从袖中拿出契约纸。
“还有让欠债人履行契约,赔给草民契书上所承诺的十倍报酬。”
这事可和他没关系,孟达狠狠松了口气。
他能保证他从来没欠过任何人的银钱。
顿时挺直了脊背。
众大臣听闻此言,差点一个倒仰栽过去。
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能拿到皇帝陛下面前来了么!
此人真敢想!
叶省心感叹:【真是哪里都有欠钱不还的人啊。】
【不过还是这个叫李珍的人大胆,居然敢来皇宫让皇帝帮忙要账。】
【实乃古往今来第一人也!】
她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景明帝:“……”
此人确实够胆大包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