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我家乡人觉得你值这个价，甚至可能还会觉得我给便宜了。”
    欧元对李清照说罢，又看向曾一圄道，“你也不要灰心。
    一定时期内，社会大饼就那么大。
    变法改革，军人，艺术人员和技术工拿多了；原来一些就可能没有变化，甚至拿的更少。
    这不等于没有进步，或者出现了倒退；恰恰是体现了公平和效率。”
    “有道理！太有道理了！原来那些文官拿那么多钱，啥事也没干成；他们凭什么拿那么多？”
    “对。那些文官文不能富民，武不能安邦，就应该减少他们的收入……”
    武将们，一致认同欧元的说法。
    文官们想反对，都还被绑着；又咋反对？
    “当然，改革最终不是为了劫富济贫；而是为了兼顾公平的同时，提升效率，创造更多增量大饼。”
    欧元看着曾一圄进一步解释道，“地方长官基础底薪虽然不高，但是绩效提成很丰厚——可以通过努力经营管理好地方治安，发展好地方经济，挣更多奖金提成。
    毕竟是一方长官，可以合理合法地捞油水的地方多了去了。
    只要做得好，最终收入超过李清照；很轻松。”
    “都有些什么奖金提成？”
    曾一圄眼前一亮，能挤出水的黑脸瞬间又变得白皙红润。
    “我刚才正要跟你说，这不是被某人一闹，打断了嘛！”
    噗嗤——
    听到欧元也喊自己某人，李清照忍不住偷笑。
    欧元没管她，和蔼地对曾一圄道，“一个地方的经济要增长，发展科技才和贸易，是硬道理。
    也就是：
    一方面是要加大科研投入，提高生产效率。
    另一方面，要走出去做贸易，去把别人的大饼赚过来。
    记住是用市场手段，魔法对魔法，合法地把别人的蛋糕赚过来。”
    欧元看着曾一圄加重语气道，“不是某人口中的抢，咱不是土匪。”
    “哈哈……嘿嘿……”
    这一回，连李清照自己都笑得很欢。
    “现在乱哄哄的，发展科技和贸易都没有安定的环境。”
    曾一圄忧虑道，“那变法新世界，前途不是一片迷茫？”
    “你没听说过战争国难财吗？”
    “这种钱也能赚？”
    曾一圄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睛。
    不少被绑住的文人和官员，也是差点惊掉下巴。
    “都别这么看着我！”
    欧元看向那些文人耸肩道，“孔圣人教我们，为了做正确的事情，在合法的前提下，君子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这会儿又想起我家孔圣人了！”
    孔端友在心中一阵鄙视。
    其余文人和文官，对欧元的套路，也是越来越清晰——对他有用就给你捧起来，对他没用；甚至有阻挠作用，直接给你踩到泥里面去！
    ——哪怕你是圣人，甚至是皇帝；都照踩不误。
    圣人在在欧元那里，就跟夜壶一般。
    但这确实本身好像又就是圣人之风——务实，他们很难反驳。
    他们的论语，也搞不赢欧元的论语加抡语组合。
    “发国战争难财不是违法的吗？”
    曾一圄疑惑地看着欧元问。
    “你要认真理解孔圣人君子无所不用其极这一句话的深意。”
    欧元像教小学生一样耐心对曾一圄道，“为了达成目标，无所不用其极，不是让你去违法乱纪；不是让你去惨无人道。
    是说你要发挥智慧和想象，用各种别人想都想不到但也合理合法的手段，去达成目标。
    发战争国难财的人多了去了。
    战争国难一来，那些商人就坐地起价。
    涨得太多，你还可以批评教育，甚至围攻他们。
    但张三涨一点，李四涨一点，王二涨一点，麻子也长一点……
    他们一步步把价格抬上去。
    最后你都不知道价格是被谁推上去的。
    你没有证据证明谁操纵市场。
    东西是别人的，你也不可能去逼着别人强行把价格便宜卖给你。
    那样你反而变成强买强卖了。
    咱们现在就是要换思路来操作。”
    “什么思路？”
    曾一圄有些期待地看着欧元。
    “就是知道价格注定要涨上去之前，躬身入局，自己也派人参与到市场中；应用市场规则跟那些商家玩。
    用魔法对抗魔法。
    用商业规则取得商战胜利。”
    “你是说把官府的钱拿出来，去采购那些还不知情地区的物资？提前抢走他们的大饼？”
    曾一圄的表情亮了。
    那些文人和文官，也是有些心情复杂，又有些佩服地看着欧元。
    “这不就是死道友不死贫道吗？”
    吕本中在心中吐槽道，“这小青年这么年轻，为何什么损招都会？”
    “我们的原则是：”
    欧元看着曾一圄含笑道，“如果注定要便宜一些人，那就尽可能便宜自己——因为便宜我们自己，世界还有希望保持文明和进步。
    如果是便宜了别人，甚至是便宜了敌人；天下很可能陷入一片黑暗，到处都是灾祸，眼泪和死亡。”
    “这话咋那么熟悉呢？”
    “这不就是曹操的宁叫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的变种解释？”
    “……”
    一些被绑着的文人在心中暗自诽腹。
    “小妹妹，我郑重地告诉你。”
    “谁是小妹妹？你分明才是小弟弟好吧？”
    曾一圄冲欧元娇嗔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郑重告诉你：”
    欧元看着曾一圄认真道，“我们的军队在南京应天，就是皇帝赵桓批准设立的郭京那支导致皇城陷落的神棍军；如今已经被我改造成神六军。
    就是神奇到能让很多人意外，能左右时局的军队。”
    “真的假的？”
    曾一圄彻底惊呆。
    其余文人和官吏，包括李清照；也是瞪大难以置信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欧元。
    想在他脸上捕捉任何一丝说谎的可能。
    但是这一刻，刘麟基本信了。
    他越来越觉得，欧元实在太不简单；基本没可能是一个普通的抗金义军首领。
    刘麟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在心中苦恼道：
    “一直以为他人是个小人物，原来小人物竟是我自己……！！”
    “毕竟是皇帝批准设立的，也是宋朝开国以来，唯一一次皇帝临时特批设立的扶危救困的皇帝私人军队。”
    欧元一脸得意道，“也不可能都是草包神棍。
    里面的能人多了去了。
    我也是其中之一。”
    “呵呵，有你这么夸自己的吗？”
    曾一圄有些无语，但实际上，不只是她；所有人都不得不承认，欧元再怎么自夸都不为过。
    只是这样自己夸自己，太不符合古代君子的谦逊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