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怜林老夫人一把年纪了还要在这儿为着孙女的事奔波。
林老夫人明白襄阳侯夫人的意思,苦笑着摆摆手,“都怪我家那个小畜生,还连累了你。”
“不,不,不,我家那小子也有错。”襄阳侯夫人苦着脸道。
“好了,老身还不清楚婉儿是什么性子吗,这几年也给你家小子带了不少麻烦。”
“害你家小子现在都不曾娶妻,今日甚至是闹到了公主的跟前。”
“公主是什么人,是皇后娘娘亲自教导的,品行最是好的,咱们也都知道,断然做不出这样的荒唐事来。”
“你也不必将她摘出来,这是该她的若是今日老身能卖卖这张老脸,保得住她一条命就够了。”
林老夫人悲怆低头,吐了一口浊气。
襄阳侯夫人叹了口气,真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呢。
赫连峥听着冯喜进来禀报外头的人还在跪着,冷哼一声,气死他了。
“爱跪,就让他们跪着!”赫连峥将手上拿着的佛经嘭的一声扔在地上。
冯喜为难的看着皇帝,这会儿皇上正在气头上,他也不敢劝呐。
那襄阳侯夫人也就罢了,到底人还年轻,跪一跪也不碍事。
可是外头还有一个林老夫人呢。
那可是一品诰命夫人。
林相也是三朝元老了,是顶顶该供起来的老宝贝了。
不看僧面看佛面也该去瞧瞧才是。
这会儿冯喜不敢劝,只得使了个眼色给自己的徒弟,快去请昭贵妃娘娘来。
这会儿怕是只有昭贵妃娘娘可以劝得动皇上了。
是以,冯来到虞清姝 这儿的时候,虞清姝先是愣了一下,才跟着冯来走的,
主要冯来实在是急。
急得虞清姝连发髻都没来得及再梳一遍,穿着素衣就走了。
要让虞清姝来说就是,你们爱跪就跪呗。
她也不爱去的。
可是那位林老夫人身份不一般呢。
桃李门生满天下也不是说说而已。
一人一张嘴,吐口唾沫,就能淹死人。
到底林老夫人也是无辜的。
罢了,她就走这一趟吧。
难怪说林相家里结苦瓜呢。
明明到公主院儿里领人的是小林夫人,最后到御前跪着的却是林老夫人了。
门口那两个跪着的瞧见是虞清姝过来连忙磕头行礼。
虞清姝赶忙伸手扶着林老夫人,笑着道:“林老夫人您这可是折煞本宫了,本宫受不起呢。”
说着话,虞清姝给兰心碧玉使了个眼色,怒骂道:“你们是死的不成,林老夫人身子贵重,要是在这儿出了什么事,你们有几条命能赔得起啊!”
这样的话都是场面话,大家谁都知道。
他们只是奴才,皇帝没有叫他们扶起来,他们也不敢扶啊,可昭贵妃娘娘不一样。
林老夫人苦笑一声,“昭贵妃娘娘,您无需抬举老身,今日之事,老身那孙女是首罪,老身我只求能保得住她一条命就是了。”
说着,林老夫人老泪纵横。
虞清姝心头也是酸酸的。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瞧着那丫头年纪还小,也不像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情。
“老夫人,您且放心,皇上最是礼重林家,或有转圜的余地呢。”
虞清姝笑着道,“您呀就别跪着了,跪坏了这些人都活不下去,您就大发慈悲放过他们吧。”
林老夫人擦了擦老泪,点点头。
至于其他跪着的人,虞清姝瞧都没瞧一眼。
命人给老夫人抬来一张椅子坐下,瞧了一眼地上的襄阳侯夫人,浅笑了一下,便进了皇上的院子。
赫连峥见虞清姝进来,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慷他人之慨。”
虞清姝噗嗤笑了出来,“皇上,您就当臣妾是怕林老夫人有事,有损您的威严,冒犯了您,您实在气不过就罚臣妾吧。”
赫连峥被哄着顺了毛,其实他说出叫她们继续跪着的话之后便后悔了。
林老夫是够做他祖母年纪的人了,如何受得住,但是也不能平白叫人损了他的公主的名声,就轻易放过了。
那他们皇室的面子怎么办。
虞清姝来得正合他的意。
“朕怪你做什么,又不是你做错了。”
瞧着赫连峥像是被顺毛的小狗,虞清姝笑眯眯的,“是呀,那林老夫人也是无辜的呀,她最多犯了一个教子无方的罪名呢。”
赫连峥无奈的刮了她一眼,“就你会说话。”
虞清姝笑眯眯的。
反正这事儿只要不伤及无辜就是好事。
“那襄阳侯世子倒是瞧不出来居然是个痴情种。”赫连峥看着手底下呈上来的折子道。
“何以见得?”虞清姝好奇道。
“诺,你瞧瞧。”皇帝把那折子递给虞清姝。
虞清姝连连摆手,“皇上,这不合规矩。”
赫连峥睨了她一眼,“不过就是一封普通的折子罢了。”
再说了,侍疾的时候,那么多要事政务都看过了,也不愁这么点儿了。
虞清姝心道,那她不是也得推辞一番嘛,要不落到多疑的皇帝手里头,哪里还有她的什么好果子吃。
虞清姝接过后瞧了,嗯,大抵和她猜的也差不离了嘛。
无非就是痴男怨女那些事儿呗。
“这世子倒是个好的,这么些年要不是被这个林玉婉拖累了,说不准儿在襄阳侯夫妇的力压之下,早都该娶妻了才是。”
赫连峥将宣纸压好,提笔写字,边写边说道:“可不是,倒是当年朕和皇后都看走了眼。”
若是他们执意不同意袁之野那事儿,今日元嘉便不会这般伤怀了。
虞清姝有点儿心虚,其实当年这事儿吧与她也脱不了干系。
当时她是心有顾虑,可也不大好说出来。
有道是阿娘说的好,若你遇见一个处处都与你契合的,完美地样样叫你喜欢的,必然是有问题的。
人怎么可能没有缺点呢。
况且,娘娘说不定也是在她的那席话后,才改了口风的。
总之,他们这些人都有原因。
“这也不能怪皇上和皇后娘娘,许是命吧。”
“不过,公主这般年轻,日后定是要再嫁的,这襄阳侯世子倒是可以留意着。”
赫连峥哼了一声,吹胡子瞪眼的,“留意什么,连身边儿的莺莺燕燕都处理不好,一点儿都不像个大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