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缓了好一阵,脸上的灼热才渐渐褪去。
“我刚刚想起来点事,不是不舒服”云祁温声跟子澈解释。
“你随便”子澈抱着胳膊不想理他。
“随便啊——”云祁故意吊他胃口“那可怎么办,那我回去只能自己享受小点心喽”
子澈不为所动。
“有什么来着,冰酥酪,早上特地跑下山买的,还有什么……栗糕,哦哦,还有枣花酥,真可惜,这下只能自己吃了”
子澈目不斜视,好可怕的男人!
云祁咋舌“南宫大少,我错了,刚刚凶你了,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吧”
子澈冷哼一声“现在想起来了?”
“对对对,南宫大少”
子澈怒目而视“你再叫我一声南宫大少试试”
云祁故作担心的捂上嘴。
“等会回去就直接去衡清峰吧,冰酥酪放久了不好吃”子澈说道。
“好好,都听你的”云祁笑得眉眼弯弯。
孟忱好像在跟裴奕说些什么。
云祁远远看见两人聊得开心,孟忱时不时捂嘴笑,似乎听见了什么极开心的事。
感受到云祁远远投来的目光,孟忱向后望了一眼,再一次与云祁对视。
数不清这是今晚的第几次对视了。
云祁摸了摸胸口,孟忱亲手帮他戴上的铁牌还挂在胸前,此刻似乎滚烫发热。
聚会不久后便散了,新年弟子们休息五天,不必去正则峰上课。
云祁跟子澈一前一后飞奔赶回衡清峰。
说来奇怪,子澈近几年着魔似的,净爱吃些甜的。
两人趴在云祁偏殿的床上,支了个小桌子大快朵颐。
“我说,你这是早上去山下那家铺子买的吧”子澈问道。
云祁盯着盘子看了半晌“你怎么知道?”
“好吃啊,他家最好吃了,可别去那边镇子上的,难吃死了”
云祁若有所思。
“不过你不是不爱吃甜的吗,怎么转性了,特地跑去买点茶点果子”子澈问道。
“不是我想吃”云祁解释。
“是师尊很喜欢吃这家的果子,我今早才去买的,想着离得太远,干脆一次性多买了点”
子澈呛了一口,连连咳嗽。
云祁猛拍他的后背,子澈憋得满脸通红。
“我去给你倒杯水”云祁翻身下床。
“不用,不用”子澈拦住他“你也太勤快了吧”
云祁的动作顿了顿。
“什么太勤快?”
子澈坐起身,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里满是好奇。
“没事”子澈说道,目光却仍旧上下打量着云祁。
云祁摸不着头脑,呆坐着思考了半天。
“你过了年是不是十六了”子澈问道。
“我十六啊”云祁答道。
“你今晚怎么老说奇怪的话”
子澈摆摆手,故作高深“你知不知道,十六岁以后,亲传弟子就要跟着各位峰主,也就是自己的师尊下山历练”
云祁摇头,满眼迷茫“不知道”
子澈叹了口气,嘴巴里塞满点心,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这你都不知道,成天脑子里想什么呢”
“真不知道”云祁给子澈倒了杯水。
“也没见你去过啊”
子澈灌了两口,嘴里夯实的点心有所松动。
“我没去过是因为我师尊是掌门,轻易不能离宗,我都是跟师叔们去的”
子澈又补充“给你带回来那次,不就是我跟着孟师叔去的么,你忘了”
“我没忘,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云祁眼神清透明亮,炽热灼人。
子澈受不了他,连连打岔。
“就是说,从今年开始,你会经常跟师尊出去除魔,出任务什么的”
“然后等你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可以自己出去除魔了”
“还有就是,二十岁的时候会有看守藏经阁的任务”
云祁似懂非懂,缓缓点头。
“那你明年不就二十岁了么”云祁问道。
子澈刚好比云祁大三岁。
“对啊,到时候我就得去看守藏经阁了,但好像也不累”子澈说道。
云祁哦了一声回应他。
两人打打闹闹疯到半夜,最终孟忱被吵醒,过来警告一通才睡下。
子澈一连五天住在衡清峰,第六天迫不得已离开。
孟忱一度怀疑,如果没有修炼需要,子澈能一辈子待在衡清峰。
倒不是孟忱讨厌他,实在是这俩人凑在一起,完全是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严重影响睡眠质量。
刚过完年不久,整个天山依旧沉浸在新年懒洋洋的氛围里。
子澈刚走没多久,孟忱又远远见他御剑匆忙赶来衡清峰。
宗门里,弟子们想去哪大多用走的,除非遇见什么紧急情况。
孟忱心道是不是师兄给他特批了假期,着急跑过来玩。
“师叔!师叔?”子澈气喘吁吁跑上衡清峰顶。
“我在这”孟忱喊道“什么事这么着急”
子澈转头看见孟忱就在他身后。
“外出历练的师兄师姐救了个孩子,在正则峰,师尊命我速来衡清峰找师叔过去”
孟忱见他跑的满头大汗,风一吹全干在脸上。
“去把脸洗洗,我马上到”孟忱沉声说道。
说罢,孟忱直接化身一抹莹白霞光,赶去正则峰。
以往大殿议事,通常只有三三两两几位峰主,可这次大殿里却坐满了人。
霞光在大殿门口凝结,孟忱一挥袖子,走出霞光进了大殿。
除了景延,三位峰主到齐了,席间还坐着不少天山年长些的弟子。
天山的弟子到一定岁数就会被外派到修仙界各地,一派就是好几年。
这几位便是天山早些年外派去东南的弟子。
见孟忱到了,大殿上众人似乎找到了主心骨。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孟忱上前坐下,冷冷问道。
一位女弟子带着个小姑娘从大殿后走出来。
众人看见小姑娘的脸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娇嫩的肌肤被烫出了好几处伤口,尽管已经得到医治,却还翻着鲜红的血肉,大块大块的很是可怖。
“还有身上,也有许多伤口,都是被人用热油烫的”
孟忱藏在袖子下的手攥紧成拳。
“不知此事的来龙去脉,这孩子回头交给我,脸上的伤不能耽搁”姚茯说道。
“我们受门派所托,驻守东南”领着小孩的弟子开口说道。
“初二那天,看见她周身浴血,跌跌撞撞往营地的方向跑,就把她救下了”
“后来询问一番得知,这孩子竟是村民们的祭品,要献给当地的一尊神,她九死一生逃出来,跌跌撞撞一刻不敢停,才被我们几人救下”
“祭品?”孟忱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