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书南离清和离木等人,心里很复杂。
他们训练得时候,也会很多天不睡觉,可那是迫于无奈。
看到一个接近疯狂的正常人,第一次看到一个人患上失眠症,是如此可怕又让人心疼的。
离清看了那道紧闭的门,问道:“王爷不会对郡主做些什么吧?”
书南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扭头假装看楼下,其实她也很好奇。
毕竟郡主身无一物,王爷血气方刚,或许郡主累了,就真的睡着了呢?
离木拍了一下离清的脑袋,“闭嘴,王爷不是趁人之危的人,郡主都这样了,王爷心疼关心她都来不及,哪里会和你一样龌龊!”
离清:“........”不就是好奇吗?干嘛又打他!
房间内,君兰墨动作忽然顿住,无奈又无力的安抚着怀里的人。
沈糯舟现在很缺乏安全感,加上天气又冷,没一会就缩到了温度高的地方去了。
睡的也不安稳,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什么。
梦里,沈糯舟感觉自己好像在一片森林里,大自然的沉香气,又好像是在火山口附近,时冷时热的,确定了石头是热的,小跑着离开。
离开后,脚边传来更热的温度,不管自己怎么跑,这块石头依旧跟着自己。
海水滚过她的身体,又觉得没那么热了。
一个觉,她看到好多白花花的影子,吃了一个肘子,又继续换了一个地方,睡了过去。
一天一夜,君兰墨给她清洗了好几遍身体,在她每次要醒的时候,又开始给她讲故事。
算着时间,把她放回她自己的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让书南守着她。
能陪她那么久,第一次如此亲近她,他已经很满足了。
果然,差不多中午的时候,沈糯舟就醒了。
她呆呆的看着床顶,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和布布说:“我好像睡着了。”
布布嗯一声,“起床吧,好多天没正经吃东西了,小心胃溃疡。”
闻言。
沈糯舟从床上坐起来,看到新的被子,也没在意。
书南给她放好衣服,也不敢和她多说什么,毕竟有些事情,她也不好说。
洗漱换好衣服下来,看到桌上的清粥小菜,也不挑食。
忽然,她问书南,“你们有人穿白色衣服的吗?”
书南脸色微变,淡定的摇头,“没有,暗卫统一服装都是黑色的。”
沈糯舟也觉得是,顿时觉得自己是个傻的,那么白痴的问题都能问出来。
无语!
吃完午饭,进宫一趟给王后检查身体,没问题后收拾好东西离开。
半道上,五公主笑盈盈的走过来,看了一眼书南,才说道:“郡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沈糯舟已经明白她找自己是什么事了,走到一边不远不近的距离。
都是有内力的人,只有五公主这种不习武的人才会说出这话。
五公主也不绕弯子,直接说道:“郡主,你医术了得,王后如此恶疾都被你治好了,其实我身体也有些问题,不知郡主能否帮忙看看?”
“我的身体是小时候被人下了一种奇怪的东西,连太医都查不出来,父王也派人寻了不少名医给我诊治,只可惜没什么作用。”
虽然很想让她直接给自己治疗,可又不敢摆架子,一个不受宠,每个月都要被病痛折磨的公主,又怎么配在人家一个如此尊贵的客人面前摆谱?
若是一个不对,定然会引起两国之间的友谊,她可担待不起责任。
沈糯舟眼眸深深的看着她,笑着摇头拒绝,“很抱歉,五公主不是本郡主不给你搭脉,本郡主此行过来是给王后治病的,所以很抱歉,还有事情就先走了。”
说实话,这个人是什么病,她不好奇。
后宫也就那点事,万一她无意之间坏了一个人的计划,只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五公主委屈的咬着唇瓣,人家说的也没错,可她就是不甘心。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连姿态都那么高傲和自信,这就是人家与生俱来和身后的底气。
这是她不曾有也不会有的东西,身为公主,过的却不如一个郡主。
真是可笑啊。
马车上。
沈糯舟问书南,“她的病,跟后宫争斗有关吗?”
自从那天问了一句,就没在关心了。
书南一愣,很快摇头。
“和罗雀国有关,只是她自己也不知晓,当年君王带着公主皇子一起外出祭祀,她一时贪玩,被人打晕带走,后来是君王派人将她接回来,至此就染上了病,当时是毒师手底下的人过来,君王也派人暗中找名医给她治病,两国当时还谈了条约,条约的内容是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后来,君王放弃了这位公主,公主最后都是用来换取利益,只要活着就行,所以太医每个月都给她开药,她也是被折磨怕了,如今看到郡主神医妙手,这才来敢撞着胆子来求您出手相救。”
沈糯舟听完,心里也没什么感触,“回去先跟王爷说一声吧,或者看看她会不会求到君王面前,多换点他们这边的利益,由他们提出来,用的也安心。”
书南噗嗤笑了出来,沈糯舟和她对视一眼,笑了笑。
回到驿站,沈糯舟先回房间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裙,头饰什么的也都撤下来。
“蠢女人,吃颗药再睡会?”
出去也没什么事,有这个时间躺在床上多酝酿一下睡意。
沈糯舟愣了一下,脚步退回床榻旁,看着布布丢出来的药。
重重的往后躺下,无神的盯着床顶,扯过一旁的枕头抱在怀里。
“我......我不想吃了,布布,我好累好累.......我想爹地了!”
二哥身体恢复只是时间的问题,这里很好,只是她一点都不好。
布布沉默了好久,声线变换的很柔和,“那就出去玩吧,本布会一直陪着你,刚刚路过街道的时候,检测到了有剁椒鱼头,去试试味道正不正宗?”
沈糯舟没有回答它,缩在床上跟一只小虾似的一动不动。
书南看到她进了房间,宫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报给君兰墨。
“王爷,郡主似乎心情不太好,许是昨夜没睡好,可要煮一碗安神汤送过去?”
哪怕沈糯舟如今每天都化妆出门,试图遮住脸上疲惫和眼下的乌青。
他们那么熟悉,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君兰墨揉了揉眉心,此行来南靖国,一开始是为了两国联盟,如今却是为了让她出来散散心。
事发之后,那一个月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小猫脸色不好,他也只当是沈瞻词的身体棘手,也确实如此,可他不知道会因为自己的计划会导致她患上失眠症。
没有人知道,她瞒的很好,好到沈瞻词、沈商阙都不知道。
“请她过来本王房间,说是该抄律法纪条了。”
安王的事情,沈糯舟也受到了惩罚,罚抄是其中之一,俸禄罚了也就罚了。
更重要的是,此行她必须把王后治好,只是沈糯舟并没有放在心上。
沈糯舟吃着棒棒糖坐在君兰墨对面,面前摆着笔墨纸砚。
空荡只剩下骨头的身体,靠在椅子上硌的疼。
“书南,给我拿个垫子过来,你家王爷的凳子真差!”
门是敞开的,侍卫闻言纷纷低下头。
有了软垫的椅子,沈糯舟坐的也舒服了很多,手里的汤婆子抱着,眼巴巴的看着对面俊美非凡的男人。
唉!
果然长得好看的男人,嘴巴和作为都是那么的残忍和恶毒!
她的目光太过于灼热,君兰墨忽视不了,抬起眼皮,措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沈糯舟眨了眨眼睛,明显看到他眼中呆楞了一下,虽然只有一瞬间。
君兰墨轻咳一声,握笔的手不自觉的捏紧,“咳咳....快抄,此行回去郡主的罚抄可是要文武百官过目的。”
沈糯舟哦了一声,拿出钢笔就开始抄律法。
安静了一小会,君兰墨眼前忽然多了一张纸,熟悉的甲套敲在上面。
疑惑的抬头看她,沈糯舟一本正经的说:“我不会写这个字,王爷写一遍给我看看。”
哼!
罚抄?
这辈子还没抄过这种东西,真想枪毙了那些狗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