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她拿起笔准备写东西时,窗户熟悉的暗号敲了一下。
一道黑色的身影跳进来,书南气息急促看着靠在桌案的少女。
圆溜溜的眼睛,抱着一个七彩闪闪的杯子,正在奇怪的看着她。
书南不好意思的说:“郡主,逸王殿下身体不适,姚先生已经控制住了,姚先生建议您过去用运针法治疗逸王殿下。”
今天王爷一整天都不在府里,有些人按耐不住的用些下贱手段。
暗卫一发现不对劲,立即将人控制住关入地牢!
夜王府,宣华苑。
灯火通明,太后和太妃在门口着急的踱步,姚半双给君倾染吃了解药,面色依旧潮红。
眼角盈盈流出血泪,白色的里衣沾上棕色的药汁和血滴,他如同一个瓷娃娃般的脆弱,眉头紧锁拧成川字形。
宸太妃眼眶通红,手拿着鞭子狠狠的抽打地上的婢女,“下贱的东西!”
婢女身体被打的血肉模糊,呜咽声不断。
沈糯舟还是第一次来这个院子,宸太妃见到她,抓起她的双手,哽咽着说:“舟舟,救救染儿,救救他.......”
沈糯舟手里的杯子“哐当”的掉在地上,她刚想说“会尽力的”姚半双就拉着她往里屋走去。
她转头对着宸太妃点头,宸太妃扑在君兰墨怀里大哭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染儿流了好多血,好多血,墨儿,娘要怎么办?”
君兰墨安慰的拍拍她的肩膀,看着那扇门,坚定的说:“母妃,舟舟会有办法的。”
他信她!
里屋,沈糯舟深呼吸一下,姚半双斜睨了她一眼嘴边的话一转,“药里加入了大量的春药,经脉涌动,解药吃下后,我给他施针稳住心脉,你试试能不能用运针法来趁机化解他颅内淤血........”
一边给君倾染检查身体,姚半双一边给她说病情,沈糯舟眼前快速得到一份人体报告。
血管破裂,她开的药本来就是活血化淤的,春药的烈性很大。
沉思片刻,她对着门口说:“准备冰水。”
姚半双立马明白她的意思,去药房配药,走到门口又倒退回去,“血王参做药引子,你的东西收好。”
他太了解她的好东西太多了,血王参虽然珍贵,可到底是王府的东西,别让小丫头亏的太多了。
沈糯舟迟钝的点点头,冰水准备的很快,离木把君倾染抱起来放进浴桶里,君倾染脸色痛苦,身体本能的排斥。
一只小手死死的压着他的肩膀,拿起银针在他身上快速的扎起来。
捻针手法比对君兰墨治疗时更加熟练,随着她内力由银针带入到君倾染体内。
俊脸不正常的潮红如数退去,君倾染紧锁的眉头也松了一点。
煮好药的姚半双,端着药进来看到浴桶的冰已经化没了,吩咐离清再去拿。
看着沈糯舟一言不发,一双杏眸血丝布满眼青,姚半双立即把手放在她肩膀上。
沈糯舟侧眸望他,他生气的吼她,“你想死吗?内力耗尽,你再想修内力,丹田的损伤是无法弥补的伤害,到时候你被人欺负,我才不会护着你。”
她扯了扯唇角,声音低哑委屈,“这不是相信你吗?你又凶我,中途中断治疗,他就真的好不了了。”
原本计划着半个月之后再治疗的,谁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
姚半双不想理她,哼了一声,内力源源不断的输入到她体内。
直到沈糯舟挣脱开他的手,姚半双不理解刚准备继续,就听到她说,“两者内力混合,不适合做运针法。”
顿了顿她又道:“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两个时辰后,布布扫描君倾染的身体,确定没有问题,淤血散去,她才把银针全部收回。
脑袋晕乎乎的她,坐在鱼池旁边盯着那些鲤鱼,天边泛起鱼肚白。
收尾工作交给姚半双,所有事情都做好之后,他刚准备走过去,被君兰墨拦了下来。
视线紧紧的望着小姑娘,沉声的问道:“她怎么了?”
姚半双皱了一下眉头,只看得见沈糯舟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石头上。
“内力消耗没了,可能累了吧?给她喝参汤了吗?”
君兰墨摇头,“她不喝,出来就坐在哪里,叫她也没有反应。”
姚半双搞不懂,心里有些慌,“那个婢女她看到了?”
君兰墨微愣,轻嗯一声,“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小猫胆子不小,婢女虽然被打得半死不活,可也没残忍到哪里去。
两人嘀咕着,沈糯舟呆呆的陷入自己的困境里。
那个婢女不对劲,布布给的信息不会出错,兄弟相残,他明明已经有了证据,为什么还不动手?
君倾染可是他的亲弟弟,一母同胞。
那他是不是已经发现了是自己动的手?今天晚上是在试探自己吗?
身体的本能让她抬起头看了一下四周,随后又低下头叹息一声。
靠在假山上,裙摆被水流冲湿,毫无察觉的她没发现身边已经站了一群人。
阳光升起的时候,垂眸驻定的她白皙的脸庞,阳光洒在她身上,露水清凉携带着暖阳包裹在她四周,绣花鞋旁的水莲含苞待放下鲤鱼咬住她鞋尖的珠翠!
姚半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呆呆的坐在这里整整一个多时辰,叫也没反应。
正在计划着事情的沈糯舟,感觉到脸颊疼痛,“嘶”的一声。
她下意识的拍掉脸颊的手,不悦的揉了揉留下红指印的脸颊。
呢喃了一句:“爹地,别闹!”
“..........”
君兰墨的脸黑沉下来,袖子下的手摩挲着,凉冰冰软乎乎的感觉,想要咬一口,应该很好吃吧?
无奈的看着她,“天亮了,在想什么?”
沈糯舟这才发现自己在别人家里发呆,还发呆那么久,难怪人家生气。
“没什么,没事我就先走了。”
刚准备起身,假山上凹凸不平,脚下是莲花盛开,就在她踩空的间隙。
身体本能的抓住旁边的东西,腰间一只大手搂住她的细腰,将她带入一个结实的怀里。
一声闷哼在她头顶响起,她耳尖通红的推开他,后腿两步,低着头看着已经湿透的裙摆。
“谢谢,我......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真的没想抓他断掉的手臂,不过她摸到了断骨,里面完全的碎裂和脆粉。
君兰墨倒吸一口凉气,这种钻心的疼,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了。
哪怕再疼,他依旧对她摇头,“无妨,倾染的事情多亏了你,先用早膳吧,时辰不早了。”
她点点头,姚半双手背放在她额头上,“半个月之内不许再喝酒,昨天晚上又吃冷酒,再过两年你就知道痛了。”
沈糯舟敷衍的点头,“知道了。”
感觉到她没有走心的回答,姚半双又气又急,想戳一下她的脑袋,又舍不得。
书南带她去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主厅内和太妃她们一起吃早饭。
太后得知君倾染没事先回宫内,若是被人知道她在这里,朝堂上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
用完早膳准备回家,走到院子里,她转头看向君兰墨,抿唇说道:“我可以问你两个问题吗?舍去身份的那种。”
君兰墨眉梢挑了挑,带她去了书房。
坐下后,只要纠结事情,她就喜欢压手指。
抬起眼眸看了看他,一晚上没休息的他,脸上竟然一点疲累都没有,玉面如冠般的好看,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桌面。
深吸一口气,真诚的问道:“你了解自己的弟弟们吗?”
君兰墨一愣,浅笑起来,“没有人会全然了解一个人,他们都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至于他们想做什么或者想要什么,这些事情只要不影响大局,都可以暂放。”
沈糯舟被他的回答激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沉默了许久。
她又问道:“那你是真的喜欢他们每一个人吗?”
就在她以为他会想很久的时候,就听到低沉的声音,“没有人做到会喜欢所有人,也没有人会做到让所有人都让他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