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珍藏了许久的东西都舍得拿出来送人,颖嫔妹妹真是有心了。”
曹琴默笑着收下了,虽然她不明白,可这玩意她也没见过,回去给孩子们看个新鲜也好。
皇上也乐呵呵地说:
“好啊,你是个有心的,朕也希望朕的五公主像你这样活泼聪颖。”
“原来愉贵妃娘娘已经生下五公主了?愉贵妃娘娘恕罪,臣妾来京时难免兴奋,一时疏漏了。”
“不怪你,看你这样天真烂漫,巴林王在家里一定很宠你吧?”
“是啊父王有很多的儿子,却只有我这一个女儿,最宠我了。”
曹琴默看着她不谙世事的样子,没想到巴林王也真是实诚,嘴上说着宠,就这么一个女儿也能丝毫不手软的把人送到京城来。
这样想着,曹琴默对皇上说:
“皇上,此次木兰秋狝恰逢平定准格尔叛乱,为了节省开支,人员上多多少少裁剪些,上次去过的便也不用去了,不如就带颖嫔妹妹,纯贵妃姐姐和舒妃妹妹前去吧?”
“好啊,贵妃有心了,你刚出月子也不宜过度劳累,就待在京城里好好休息,等朕给你猎几只狐狸做毛领。”
“臣妾多谢皇上。”
“臣妾多谢愉贵妃娘娘关心。”
颖嫔也高高兴兴地给曹琴默行礼,
“臣妾也听说了,您将恪贵人与臣妾同住,恪贵人也是出身草原,这样臣妾就不会觉得寂寞了。”
“颖嫔妹妹喜欢就好,快起来吧。”
曹琴默感觉脸都要笑僵了,赶紧让她起来,坐下来一同吃饭,可颖嫔死活不坐,就是要侍膳,也只能由着她去。
把恪贵人安排给颖嫔纯粹是曹琴默觉得后宫太安静了,没一点波澜没啥意思。
恪贵人纵然也是蒙古部落的但她是靠层层选秀选进来的,好不容易在京城站稳脚跟,却迟迟不能晋升位份。
而颖嫔是因为她的部落很会看准时机讨好大清,而大清也愿意给他这个面子,所以一来就是嫔位,稳稳压她一头。
这两人在一起,能碰出什么火花呢?
曹琴默可太好奇了。
最近江南水灾,赈灾一事皇上交给了永琪和永璜去处理,两人也算是利索,每个流程都盯得紧不让人克扣了去,至于那些中饱私囊的官员,尽数押解至京交由皇上处置。
不出意外的全部砍掉了,纵然永璜和永琪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他们也没有私自动手,得到了皇上好一阵夸赞。
延禧宫那边恪贵人对颖嫔一直不怎么客气,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一说就是她的父亲惯会取巧,为她争得一个嫔位,不像她辛辛苦苦走正经路子上来的到现在还只是个贵人。
从前在舒妃那里碰的软钉子憋的气全部撒在了颖嫔身上,颖嫔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她在家里娇养惯了谁会给她气受,两人一言不合就吵了起来,气急了甚至要拿着马鞭上手。
纯贵妃这么安静的人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只好去和曹琴默商议,曹琴默看了纯贵妃一眼,问:
“打起来了?”
“还没有,那下人禀报只是拿在手里威胁……可那也太吓人了,谁敢上去劝架呀……”
“眼下还在打仗,总不能亏待了颖嫔,你去禀报给皇上,就说恪贵人以下犯上,问皇上怎么解决。”
“好,那我就去和皇上禀报一声,那延禧宫那边……”
“你带着皇上去看看就是了。”
纯贵妃明白了她的意思,了然一笑,站起来:
“那可得赶快了,姐姐就先走了。”
“姐姐慢走。”
纯贵妃来到养心殿,现在她看到皇上还是不可避免地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由进忠引着她走进去,皇上坐在那边看着奏折,抬头看了一眼纯贵妃,问:
“你怎么来了?”
“给皇上请安。”
纯贵妃跪在地上低着头,
“回皇上话,延禧宫那里恪贵人和颖嫔起了冲突,实在是让人为难,臣妾特地来请示皇上。”
“这事怎么是你来,愉贵妃呢?”
“愉贵妃忙于照顾公主,臣妾实在不忍再让愉贵妃操心,本来是好心让她们两人住一起,但却闹成了这个样子,岂不是伤了愉贵妃的心?”
“……”
皇上其实也不想管,左右不过是女儿家的冲突,能有多大矛盾,无非就是心里不平衡而已,这恪贵人还真是毛躁不懂规矩,以前让她沉下心学礼仪还学不了,还总顶撞舒妃,这下居然还敢顶撞颖嫔?
她难道不知道眼下局势紧张吗?
皇上阴沉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
“随朕一起去看看。”
“臣妾遵旨。”
还没走到延禧宫呢就听到里面一阵喧闹,好像砸了什么东西在地上噼里啪啦的。
国库再富有哪经得起这样嚯嚯,皇上本不美妙的心情就更糟糕了。
皇上走进去,纯贵妃小心陪在身侧,结果刚走到殿门口就听见里面恪贵人说也就你父王惯会投机取巧了,然后颖嫔怒喊着你敢小瞧蒙古四十九部,然后一鞭子挥了出去,眼看着就要打到皇上身上。
“皇上小心!”
纯贵妃喊了一声,上前挡住了这道鞭子,那鞭子狠狠抽在了纯贵妃手臂上,幸好隔着衣服,不然还不知道要怎么皮开肉绽呢。
“大胆,皇上在此!”
进忠也趁机大喊了一声,里面闹的人停下了下来,连忙跑出来跪在了地上:
“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纯贵妃你没事吧?”
皇上完全没顾得上她们,抱着受伤的纯贵妃一脸担忧,纯贵妃疼的脸上冷汗直冒,脸上勉强笑着说:
“没事的,皇上没事就行,臣妾可能要先行告退了……”
“太医,来人叫太医,把纯贵妃抬回钟粹宫,好好医治!”
纯贵妃被抬走了,皇上背着手看着两个跪在地上的人,想发火却忍住了,他深吸了好几口气,感觉脑子晕眩,他指着恪贵人说:
“从前朕只觉得你活泼,直言不讳,率真的样子讨人喜爱,可没想到你如此出言不逊,以下犯上,在舒妃宫里时就死不悔改,到了延禧宫反而变本加厉!”
“皇上恕罪,皇上,臣妾已经许久没见皇上了,思念成疾,所以才……”
“朕不听任何借口,恪贵人从此刻降为常在,将女则女训抄写三百遍,无诏不得出入你的偏殿!”
“皇上,皇上开恩啊皇上。”
恪贵人眼泪流了下来,她不信皇上会这样对她,明明之前皇上还说她性子直率可爱,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样?
她可是拜尔果斯氏的人,也是蒙古部落,那巴林部又是什么小门小户,凭什么。
难道就是因为她有一个会看人眼色的爹?
可他们拜尔果斯氏好歹也曾经出了个皇后,她巴林部又有什么?
颖嫔……颖嫔!
恪常在被拖了下去关回了宫里,皇上又看向拿鞭子抽人的颖嫔,颖嫔自然也不服气,跪在地上还不服气地嘟着嘴。
皇上说:
“颖嫔,持鞭伤人,差点伤到朕,这就是你们巴林部的礼仪吗?”
“回皇上,不是的,父王没这么教过臣妾,是臣妾自己想给恪贵人……恪常在一个教训。”
“一宫主位是可以对宫里的人训导,可真正能处罚宫人的只有愉贵妃,你是当她不在了吗?”
“……臣妾不知……皇上恕罪。”
颖嫔到现在都没认为皇上真的生气了,反而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她到现在还把在皇宫跟过家家酒一样简单,一点没想过皇上威严受损会做出什么事来。
皇上现在是需要战力不错,可一个巴林部对战局能起到多少作用?
皇上只是觉得能识趣主动帮忙的部落再加上献上女儿的诚意,给予奖励作为嘉奖,以示皇恩浩荡,只要不再有反心一心想着大清,朝廷必不会赶尽杀绝。
这也不代表皇上能对她有多宽容,一个蒙古四十九部,难不成还想踩在皇上头上来?
必不可能。
“传朕旨意,颖嫔不恭,相应待遇一律减半,你也在宫里闭门思过吧。”
皇上阴着脸,就差踹一脚颖嫔,他胸口有些憋闷,也许是被这两个人给气的,进忠小心扶着他往外走,皇上大半个重量都压在了进忠身上,皇上坐在轿子上才好些了,说:
“进忠,去钟粹宫。”
“皇上,您要不也找个太医看看?”
“……”
“摆驾钟粹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