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肖帮主手下的得力干将小武骑着一辆战损版的雪地摩托风驰电掣而来。
摩托应当是在四平城中找到的，马力很足，激起漫天风雪。
小武停稳车辆后，板板正正的冲着肖帮主敬了个礼，大声说道：“报告，人已带到，请指示！”
“自由活动。”
肖帮主挥了挥手，然后看向摩托后座，医生被横着绑在那里，满脸风霜，想必这一路没少吃雪。
“唉，五官端正干净斯文，看起来像个真正的医生、或者老师，怎么就能干出来那种腐心烂肺的事呢？”
肖帮主凑近医生，如是说道。
叶春和空间站也走了过来，三人站成一排看着医生，就好像在欣赏动物园的猴子。
现在的医生再也不复之前那风度翩翩的样子了，身上的白大褂破破烂烂，差一点就要露点了，完好的部分也沾满了黑乎乎的污渍，好好的白衣天使装变成了乞丐服。
他的左腿膝盖以下消失不见，应该是被炸没的，做过应急处理，暂时不用担心失血过多而亡。
破烂衣服遮不住的地方也是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包括头皮上，整个人看上去就剩半条命了。
被三人用这种角度与目光瞅着，医生感觉浑身不自在，但他又没法转身，只能闭上眼睛，做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叶春哪能让他如愿？
他上前一步，强行扒开他的眼皮，盯着他的瞳仁发问：“说，joker活着的人还有多少，小丑是生是死！”
医生没有说话，静静的和叶春对视，眼神中没有一点身为阶下囚的自觉。
叶春忽然觉得无名火起，抬起另一只手就想给医生两个大嘴巴子，却发现他的嘴不太对劲。
从刚才开始，这家伙的嘴就一直微张着，即便嘴唇内壁已然挂满白霜、舌头都要冻成雪糕了也不闭上。
肖帮主也发现了这一点，皱着眉看向小武：“你把他下巴给卸了？”
小武正坐在一旁吃着压缩饼干补充能量，闻言憨厚一笑：“是啊，我怕这家伙在衣领或者牙齿里藏毒，防他一手。”
这算是职业习惯？
叶春不禁哑然失笑，好奇的问道：“下巴脱臼说不了话吗？”
“能，但是说起来费劲，咱们听起来也费劲。”
“奥，那安上吧，随便给他松绑。”
得到叶春的授意，肖帮主上前一步，干净利落的将医生的下巴归位，然后像是拎小鸡崽儿一样将其拎起放在了地上。
医生胸膛一阵起伏，似乎是被气到了。
他用手辅助，倔强的将腿盘了起来，还特意将左腿放在了下面，好像在藏起自己即将消失殆尽的尊严。
见他又闭上了眼睛，叶春的小暴脾气当时就上来了，一脚将他踢飞，踩着他的胸口呵斥：“别表现的像个慷慨赴死的义士一样，你踏马就是个刽子手知道吗？你们都是刽子手！”
医生吐出一口鲜血，冷眼盯着叶春：“呵，对我们来说，你们又何尝不是刽子手呢？”
“你……”
叶春有心想赏他几个他爱吃的大嘴巴子，但又怕直接打死他。
目光四处寻摸，发现空间正在一旁吃瓜看戏，于是便招了招手：“你来搞定他。”
空间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他胸有成竹的来到医生面前俯身蹲下，露出了个不咸不淡的笑容。
叶春没心情听两个聪明人交谈，于是拉着肖帮主走到了一边，询问一些曙光区的发展事宜。
他本以为让这个硬骨头开口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但没想到空间站很轻松就做到了。
他这边烟还没抽完，空间站就已传来捷报。
“春……哥，他交代了。”
叶春动作一顿，扔掉烟头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小丑是死是活，现在在哪？”
空间站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导弹降临的时候他正在远离基地的独立实验室中进行一项危险的研究，完全不知道那边发生的事。”
叶春皱眉，抬高音量说道：“你确定他没骗你？”
“他骗不了我。”空间站的神色很是淡然，“老城区育才中学后面的防空洞，他让我们去那看看。他现在也很想知道小丑是死是活。”
没等叶春开口，肖帮主已经通过小队语音做出安排了。
在他下达任务的时候，空间站看着医生清冷落寞的背影，问道：“他怎么处理？”
叶春变戏法般掏出一把短刀递了过去，面无表情的说道：“给他个体面，他要是不识相的话，那我们就帮他体面。”
“好的。”
空间站微微一笑，拿着刀缓步走向医生，递出刀子的同时轻声说道：“走好。”
“噗呲——”
轻微的割肉声响起，滚烫的鲜血染红了洁白的雪地，一个走歪了的天才就此陨落。
望着医生之前紧闭现在圆睁的双眼，叶春叹了一口气。
“可惜了。”
这时吃饱喝足的小武走了过来，很有精神的敬了个礼：“报告二位领导，医生被发现的时候正在销毁实验室中的资料，我晚了一步，只抢救下来这些，请您二位过目。”
说着他从背包中取出一沓纸双手奉上。
这些资料皱皱巴巴破损严重，很多张纸只剩四分之一大小了，边缘还有着焦黑的痕迹，一看就是被火烧过。
得亏纸张材料特殊，不然它们很可能等不到小武的抢救。
用口水沾湿手指，叶春开始翻阅，艰难的辨认起来。
《巨灵计划》、《邪灵计划》、《（未命名）第三组第二次基因实验》、《可控丧尸计划（已作废）》……
望着资料上记录的人体实验，叶春只觉得黑色的字渐渐变得鲜红。
他将资料递给空间站，叹了一口气，接上了刚才自己说的话：“可惜了，死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