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跟在陈柏身后,走进了对方办公的书房之中。
等门关上后,牛朋伸手一拍唐艺的肩头,道:“小子,刚刚你挺牛啊,过来我有些话跟你说!”
虽然陆凡没有吩咐,但他却是忍不了了,一个小小的师爷,竟敢朝自己等人要钱。
唐艺害怕极了,看着对方五大三粗,而自己身板瘦弱,哪里扛得住。
他连忙抬手,一边抽自己巴掌,一边求饶道:“小人该死,小人该死,这是刚刚小人收的银子,现在如数奉还!”
“你以为还钱这事儿就了了吗?”
唐艺见对方不肯罢休,整张脸跟吃了苦瓜一样。
他虽为师爷,但却没有朝廷的编制,属于县令自己出钱招募的助理。
平日里也就帮忙处理一些文书或者出出主意,在真正的大官面前,屁都不是。
唐艺为了小命着想,一咬牙将自己这段时间得来的积蓄全拿了出来:“小的无意冒犯,正所谓不知者不罪,这五十两算是给您赔罪了!”
牛朋一开始只是单纯的看对方不顺眼,想要教训一顿罢了。
可是这小子还挺上道的,而且给钱也真的办事,倒也不想继续刁难了。
他一把将钱收了过来,道:“下回长点眼,也就我家爵爷大度,否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唐艺见这件事过去了,悠悠松了口气,整个人差点倒在地上。
他是真的没想到,那么年轻的一个人,竟然是一位爵爷。
……
与此同时,屋内。
陆凡开门见山:“陈县令,本爵也不跟你多废话,本爵姓陆名凡,此次前来,是为了我母亲邵秋柔和妹妹陆红棉一事!”
陈柏原本还有些紧张,但一听对方的身份和所为的事情,顿时松了口气。
好在之前有先见之明,否则的话,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了!
“陆爵爷,不瞒您说,令母和令妹正在舍下,下官以客待之,不曾令二位受过半点委屈!”
“嗯?”陆凡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县令如此识时务。
还是说,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最后关头,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陈柏似是知晓了陆凡的疑惑,解释道:“陆爵爷,其实一开始下官并不知您伯爵的身份,不过此前您是西征军中的一名百户,是有记录在册的,就冲您为国杀敌的份上,下官也不敢贸然处理您的家人!”
陆凡见陈柏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倒是有些佩服对方的行事准则。
只不过,整件事透露着些许蹊跷,明明是自己将那泼皮打了个半死,为什么会冲着自己家人来。
最关键的是,陈柏将自己的家人,请到了府上,而不是放回去。
“陈县令,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跟我细说!”
陈柏不敢隐瞒,娓娓道来:“不瞒陆爵爷,其实在您随大部队走后不久,就有一人来我县衙报案!”
“他拿出了知府的信件,命下官严肃处理,下官不敢违抗,但一想到您也是军中将领,也不好做得太过火!”
“所以,下官一边命人假装查案,一边将您的家人接到府中暂住,想着等您离京返乡之后在处理!”
听完之后,陆凡不得不佩服眼前的陈柏处事之谨慎。
对方定然是知晓自己的名讳,结合最近盛传的事情,猜出了一二。
两边都不得罪,这县令是个官场老手啊!
“既如此,那陈县令最后要如何处理这案件?”
陈柏没有考虑,当即道:“自然是沈三那泼皮调戏令母与令妹在先,不少村民都亲眼见到了。”
“您作为功臣归乡看见这一幕,自然是气愤不已,下手稍微重了些,人之常情!”
“最后,沈三因起夜上茅厕之际,无意间摔倒,因其孤僻一人,得不到有效医治,新伤牵动旧伤,一命呜呼!”
陆凡没想到这老小子这么能鬼扯,不过也省下了不少事。
“不错,陈县令的办案能力,本爵爷还是认可的!”
接着,他取出刚刚亮给唐艺看的那枚金子,放在了桌上。
陈柏不解,问:“陆爵爷,您这是何意?”
“这些日子,家母和家妹在您府上多有叨扰,这些黄白之物,还望陈县令不吝收下!”
“这……这可使不得啊,您这不是打我脸吗?”
陈柏作为一介县令,年纪也不小了,升迁基本无望。
他自然爱钱,但什么钱该收,什么钱不该收还是知道得。
眼前之人虽然年轻,但可是尊贵的伯爵,地位超然。
从古至今,都是下官给上官送礼,上官给下官送钱,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你要是不收,那就是打本爵的脸!”
陈柏一听到这,左右为难,最后无奈道:“唉,那下官只好却之不恭了,多谢陆爵爷!”
“嗯,带本爵去你府中吧!”
“没问题,咱们这就走!”陈柏答应一声,便在前面领路。
等来到屋外看见唐艺,他想起刚刚的事情,呵斥道:“唐艺,你刚刚是不是收了陆爵爷的钱,还不快给陆爵爷赔罪?”
唐艺也不含糊,倒头跪在了地上:“陆爵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的这一次吧!”
陆凡见对方态度如此诚恳,道:“起来吧,看在陈县令的份上,就饶了你这一回!”
“多谢陆爵爷,多谢陆爵爷!”
陆凡对于唐艺的观感虽然不好,但也不算差。
毕竟对方拿了钱之后肯办事,比那些收钱不办事的好太多了。
他倒也不是提倡这种事情,而是因为在大周,这种事情避免不了,甚至不少地方都可以摆在明面上。
即便现在将唐艺斩杀,下一个上来的人,也会这么做甚至更狠。
想要彻底杜绝这种事的发生,必须找到事情的根本,将其解决才行!